我伸張正義,爲江嘉唯打抱不平:“左琳琳,你自私不自私?小帥是江嘉唯辛辛苦苦帶大的,你卻想着,等小帥長大後,不需要江嘉唯照顧了,你就把小帥帶走!”
左琳琳咬牙切齒:“那是江嘉唯咎由自取!”
江嘉唯的咎由自取,是因爲當年,他趁左琳琳喝醉不省人事,卑鄙無恥侵犯了她,以至她懷了小帥。
醫生說,左琳琳的卵巢出了狀況,人家正常女人核桃大的卵巢,被她不正常的萎縮到只有花生米那樣大了,如果這孩子打掉了,她懷孕的可能性只有正常女人的一成,運氣不好的話,恐怕就沒有再有做母親的機會。
不得已,左琳琳只好留下腹中的胎兒。
本來左琳琳想做未婚媽媽,獨自撫養小帥成人。可是,那個時候左琳琳沒有經濟能力,而且未婚生子,無論是對左琳琳,還是孩子,都會受到社會岐視,左琳琳也沒法向家人交待,就是以後孩子長大了,上學讀書也成問題。
無奈之下,左琳琳只好找到江嘉唯,提出了結婚要求,給她和孩子一個家。
江嘉唯答應了。
於是,左琳琳成爲了江嘉唯名義上的妻,江嘉唯成爲左琳琳名義上的夫。
我想破頭腦也想不明白,江嘉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後看,都不像是一個陰險的壞人,他平日裡的一舉手,一投足,正人君子得很,他怎麼會左琳琳喝醉不省人事,卑鄙無恥侵犯了她?
但左琳琳很鄙夷地說:“誰的額頭上刻字?披着羊皮的狼你懂不懂是什麼意思?所謂的忠厚老實,其實都是裝出來的。”
“哦。”我說。
我還是不相信,江嘉唯會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來。
不過左琳琳說得對,誰的額頭上刻有字?我並沒有因此而看輕江嘉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啦。
看到江嘉唯走進廚房,我也跟他到廚房。
菜色還挺豐富。
雪蓮花燉老母雞,水蒸蛋,鹽水蝦,乾煸四季豆……我交加着雙臂,身子依在門口,一邊看江嘉唯忙碌。
在煙火繚繞,鍋碗瓢盆交響曲中,江嘉唯說:“拉拉,我的小說出版了,出版社說過些日子樣書會寄來。拉拉,你不是說,如果我出書了,一定要送給你一本麼,還要在書上籤上我的狗名,讓你好在你朋友面前顯擺顯擺!”
我嚷嚷:“江嘉唯,恭喜呀!恭喜!你成大作家了!”
看,多有本事的男人,找燈籠也難找!搞不懂,爲什麼左琳琳一直除不下心中的那根刺,難道就不能戈爲玉帛麼?
我擠眼弄眼:“聽說你們網絡寫手,收入很高哦,很多人年收入過百萬呢,江嘉唯,你是不是加入到他們行列中去啦?”
江嘉唯“嘿嘿”笑:“那是別人,我可沒這麼本事掙這麼多。”
“那你收入是多少?”我八卦。
“不告訴你!”江嘉唯說。
“不告訴我拉倒!”我說:“哼,省得我眼紅,心裡不舒服!”
江嘉唯笑,過了一會兒他說:“拉拉,怎麼樣?近來過得好不好?”一副大哥的口吻。
我脫口而出:“我過得還不錯啦,快活似神仙。”
江嘉唯噴笑:“什麼快活似神仙?拉拉,你老是口無遮攔,亂用成語!”
我嘻嘻笑:“我是真的過得快活似嘛!”我一臉得色:“江嘉唯,我告訴你哦,我嫁人了,嫁了一個超級大帥哥!真的是超級大帥哥哦,完全把你那個弟弟江嘉其比下去了,江嘉其那個傻大個,就是給他提鞋也不配!”
“拉拉,你什麼時候開始寫小說了?”江嘉唯不信,笑着說:“故事編得真精彩,想像力夠豐富,言情小說?”
“怎麼?”我挑了挑眉:“不信?”
“有這個可能嘛?”
“是不信我嫁人了,還是不信我嫁了一個超級大帥哥?”
“是不相信你嫁人了。”
“我真的是嫁人了!”
“真的?”
“珍珠都沒這麼真!我這是閃婚——江嘉唯,閃婚是什麼,你是懂的,對吧?嘻嘻,因爲這婚實在是太閃了,閃得我對我媽也不得不來個先斬後奏,結果她在電話裡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響聲,像是什麼東西摔到地上。我嚇了一大跳,連忙轉頭看去,原來是左琳琳下班回來了。
她大概聽到了我跟江嘉唯的對話,手中的包包摔到了地上,可她顧不了撿,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猛地抓了我的手,她的聲音高了兩個八度,大着嗓門兒:“拉拉,剛纔你說什麼?你結婚了?”
我說:“嗯。”
左琳琳一副驚悚表情:“你嫁了誰?”
我說:“一個男人!”
左琳琳罵:“呸,不是男人,難道是女人不成?”她連珠密炮地問:“他是怎麼樣的人?他有錢不?他的個子高不?他長得帥不?他對你好不?”
我說:“他是個如假包換的高富帥!”
我細說從頭。
說我如何跟豬頭男喬大丹相親,又如何遇到程一鳴的婚車,他又如何向我求婚……當然,我也沒蠢到什麼都老實交待,像寒靜兒扔給我照片的事,像我跟程一鳴的婚姻協議,有些事,只能天知,地知,我知,程一鳴知。
江嘉唯和左琳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說:“人家賈寶玉是天上掉個林妹妹,而我蘇拉拉則是從天掉下來個大帥哥砸到頭上做新郎,如果我不答應,那我就是個特大的大傻瓜是不是?反正,他是個高富帥,配我綽綽有餘,我嫁他,只有讓別人羨慕嫉妒恨,沒有我蒙羞的份是不是?”
左琳琳急得直跺腳,一副痛心疾首狀:“拉拉,你……”一時之間,她不知說些什麼好,憋了好一會兒,她說:“拉拉,你這個人,太……太隨便了!婚姻豈能當兒戲?”
江嘉唯也說:“是啊拉拉,你也太沖動了。”
我聳聳肩:“後悔也沒用了。”我忍不住淘氣,一本正經,左右環顧一下,壓低聲音說:“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飯了,不能後悔了。”這話太誇張——後悔沒用是真的,但我跟程一鳴,哪有生米煮成熟飯?
不過這事,也是不能夠廣而告之。
只能天知,地知,我知,程一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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