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新品發佈會。
開場白策劃得極有創意。一開始,是6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孩子,各自牽着一個美麗甜美的女孩子,穿着新品時裝喜氣洋洋出場。
一番熱歌勁舞。
之後,又再有一對年輕情侶,推着一個七層高的婚宴蛋糕出場。蛋糕很高,很漂亮,頂端站着一對親熱地牽手着的小人。
婚禮進行曲響起。
剛纔那6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孩子,和6個美麗甜美的女孩子,簇擁着一對新人款款走上舞臺。
新郎身穿深色西服,眉清目郎,風流倜儻,身段修長俊秀;新娘美貌如花,一張嬌豔的臉上,化裝紅是紅,白是白,頭上彆着一個小小的水鑽皇冠,穿了一襲漂亮的白色婚紗,挽着新郎的手臂,笑靨如花。
冷不防燈光頻閃,雷色響起。
一個穿着吊帶紫色晚禮服女子出現了,蒙着面,從天而降,彷彿空降兵一樣。然後,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她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風馳電掣地把新郎劫持了。
周圍引起了一片慌亂,引起了衆人的譁然。
還有,引起新娘的憤怒。
但蒙面女子不顧一切,無比霸氣地拉了新郎,飛奔起來,那樣的意氣風發,又是那樣的肆無忌憚。
而新娘,則在他們身後,灰頭灰臉。
她提着婚紗,拚命地追趕,一邊氣急敗壞地喊着:“停下來!你們快停下來!把我的新郎還給我!還給我!”
所有的人都跟着她追上去。
很快,舞臺安靜下來,人都跑光了。
燈光回覆了柔和,雷聲停止了。
新品服裝表演秀序幕拉開了。各個模特穿着MN公司時裝設計師的新作品,配以相應的飾品,在鋪有長長的跑道式地毯的表演臺上做各種動作和造形,開始走秀。
孫絡寧壓軸出場。
到底是名模,走T臺秀很有範兒,他有着做模特的天賦本錢,身高189公分,體重70公斤,零脂肪的身體,黃金比例的身材,有棱角的臉龐,亦正亦邪的眼神,氣場強大,颱風霸氣,實力也不容小覷。
走完T臺秀後,孫絡寧沒逗留多久。
他要趕回北京,隨後要到美國參加全球國際超級模特大賽。他不肯接受別的記者採訪,但願意給《蝗家一號》雜誌二十分鐘,點名要我採訪。
我感慨:“醜猴兒,沒想到你男大十八變,居然變成了名模,還是萬人迷。”
孫絡寧也不謙虛,回我一個痞痞的,卻又是極燦爛的笑臉:“這是老天爺賞飯吃。”
我說:“嘿。”
採訪孫絡寧很輕鬆。孫絡寧很健談,人很活潑,說話風趣幽默。他的高冷範兒,不外是迷惑外人的面具而已。
二十分鐘很快過去了。
因爲要趕飛機,孫絡寧不得不走,他意猶未盡:“老巫婆,你的電話號碼呢,告訴我,是多少?”
我問:“幹嘛?”
孫絡寧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北京發展,我父母退休了,也隨着我一起到北京生活,因此我很少回來。但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總有機會見面的是不是?我們到底是三年幼兒園的同學,怎麼着,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我拿了手機出來。
孫絡寧搶過,輸入數字,撥響了:“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加我的微信,有空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什麼的。”
我說:“嗯。”
孫絡宇又再說:“老巫婆,下次我回來,或你到北京了,我們再一起喝咖啡。”
我說:“好。”
先打保票再說。其實下次見面,誰知是猴年馬月?說不定,已是白頭蒼蒼。孫絡宇側頭,吊兒郎當的瞧了瞧我,忽然板起了臉孔,興師問罪那樣的說:“老巫婆你太不講義氣了,居然忘了我。”
我嘀咕:“時間隔了這麼久,又這麼多年沒見面了,我哪裡還記得你?”
孫絡寧說:“可我一直沒忘你呢。有時午夜夢迴,夢到5,6歲的樣子,你率領一羣娘子軍,團團將我圍住,然後你一手叉腰,另外一隻手威風凜凜地一揮,大喝一聲:小的們,給我上”
我汗,尷尬地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年少無知。”
我很想問,兒時強行脫他小褲褲的事件,有沒有給他成人世界的生活造成困擾到底,還是沒問。
這是一個難以啓齒的問題。
孫絡寧,笑着說:“老巫婆,你知道這些年來我爲什麼對你念念不忘嗎?因爲我身邊遇到的女孩子,都是溫婉賢淑,小鳥依人的。我一直想念你的彪悍,你小時候的彪悍可是絕版的。”
我聳聳肩:“如今我的梭角都給生活磨平了。”
孫絡寧嬉皮笑臉:“是啊,所以我很失望。”
說完後他便隨着他經紀人走了。
MN服裝集團二十週年慶典,舉辦得很成功。特別是在服裝設計新品發佈會上。據說,不但穩固了原來的舊客戶,也發展了不少新客戶,訂購量比去年同期增了百分之30左右。
晚上是答謝酒會。
在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VIP宴會廳舉行。
MN公司的董事長因爲身體原因沒出席。作爲副董事長寧振南,還有他的夫人周雅麗出席了,寧振南帶着公司的高層領導,分別致詞,說了一番感言:感謝大家的光臨,感謝各界人士參與,感謝各位模特的傾情表演……
一番話下來,酒宴就開始了。
寧振南和公司的高層領導依次向各級協會領導,記者,業內高端人士,各地的經銷商,代理商的代表們問好,敬酒。
宋曼寧崴着的腳沒完全好。
但她很敬業。盤着優雅的髮髻,穿着海藍色的真絲面料小禮服,外搭同樣顏色的小披肩,儀態萬方,娉婷搖曳地拐着柺杖出席了,還跟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特別是青年才俊們熱情如火地套熱乎,星眸閃爍,笑靨怡人。
雜誌社的其他人,不過是陪襯兼打醬油的角色,沒資格去跟人家套熱乎。
莊虹虹坐在我旁邊,撇了撇嘴,咬說我的耳朵說:“你看dy多會出風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多敬業呢,輕傷不下火線!呸,其實她不過是在尋找機會,瞄準目標,釣金龜婿而已。”
莊虹虹說得是刻薄。
但並不排除宋曼寧釣金龜婿的可能。因爲在辦公室裡,宋曼寧對我們從來沒有笑得如此甜,也從來沒有如此熱情洋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