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其是不可能的了。人家早已是名草的主,以前,我是沒資格跟左琳琳叫板,現在是沒資格跟朱子諾搶,而且,江嘉其這該上刀山下火海撈油鍋過錐‘牀’的可惡傢伙,我白白送上‘門’去,他也不屑要我。
喬唯中更不可能,別說人家已有了dear(親愛的),就是沒有,他正眼也不看我,怎麼會喜歡我?
剩下一個是程一鳴。
這樣一個秀‘色’可餐,魅力無限的美男子,隨便走到大街,吹一聲口哨,包管那些燕瘦環‘肥’,鶯聲燕語,年輕貌美的‘女’子,一籮筐一籮筐涌上來,閉上眼睛隨便抓上一個,也比我養眼得多,妖嬈嫵媚,風情萬種得多。
程一鳴會愛上我?
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跟他只不過是一面之緣,‘陰’差陽錯的,成了合法夫‘婦’。那是他一時的衝動,真是的,他的眼睛又沒瞎,他幹嘛要愛上我?
他不是給我留下一張紙條麼,上面寫着:原諒我昨天的衝動!真的對不起!
多智而近妖的諸葛亮娶一代醜‘女’黃月英,是因爲黃月英家中有背景。黃月英老媽是荊州最大豪族蔡諷的‘女’兒,姨夫劉表是魯恭王劉佘後代,官至鎮南將軍,荊州牧,成武侯,舅舅蔡瑁是荊州名族。
梁家輝娶江家年,是因爲梁家輝落魄的時候,江家年不嫌梁家輝窮,陪在梁家輝身邊,執意要嫁給梁家輝,陪梁家輝走過風風雨雨。如今,江家年老了,醜了,臃腫不堪,而仍然光采照人風\/流倜儻的梁家輝,對江家年不離不棄,一如既往的深愛着她。
周潤發娶陳薈蓮。人家陳薈蓮,也來頭不小,老爸是新加坡富商,她是腰纏萬貫的富家小姐。
而我,我什麼也不是,憑什麼希望程一鳴愛我?
到雜誌社沒多久,有人給我送了快遞。
打開一看,原來我昨天遺落在酒樓的手袋——手袋不貴,是我從淘寶‘花’了98元秒殺來的,‘挺’‘精’致,也‘挺’素雅。
檢查手袋,看到證件,錢包,鑰匙一樣也不少。估計,是那個高大又帥氣的男子寄來給我的,看來他除了風\/流之外,人品還‘挺’高風格的,雖然我很沒品的落荒而逃了,他還能夠做到拾金不昧。
因爲手袋失而復得,我心情的變化像坐過山車,頓時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整個世界變得鬼斧神工的可愛無比。
我給方紫蘇寫了一篇極驚‘豔’的人物專訪。
稿子‘交’到宋曼寧手中,她不滿意,便找我訓話:“蘇拉拉,你這人物專訪是怎麼寫的?你在《蝗家一號》做了整整四年編輯,難道你沒寫過人物專訪稿件?我們雜誌需要的是什麼風格,讀者喜歡的是什麼樣的文章,你不懂?”
我巴眨着眼睛看她,沒吭聲。
宋曼寧又再說:“方紫蘇可是大名鼎鼎的‘女’明星,你去寫成了風塵‘女’郎的品味!俗氣,一點檔次也沒有!重新寫過!”訓完後,她搖曳着轉身走了。
我極是鬱悶。
我給方紫蘇寫的人物專訪,形象豐滿,有血有‘肉’,且文字淡雅清新,不失幽默,風趣,上讀下讀,左讀右讀,我都沒讀出風塵‘女’郎的品味!
胡康把他的頭自格子間伸出來::“什麼才叫做有檔次,沒有風塵‘女’郎品味的大明星人物專訪稿件?”
我聳聳肩:“我怎麼知道?”
胡康說:“那你問滅絕帥太呀。”
我回他:“我不敢!”
胡康罵:“豬!”罵完後他把頭縮了回去。
我悶在格子間裡,只得又再把文章重新寫了一遍。
忽然想起一事來,連忙上QQ。果然,看到方紫蘇在那兒‘亂’罵一通:“蘇拉拉,你死去哪兒了?我從洗手間出來,你人就失蹤了,打電話也不通!蘇拉拉,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聲不響就跑掉了!丫的,但願你被外星人擄去,成了他們實驗室裡的小白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了後面,方紫蘇從臭罵變成了哀求:“拉拉,你出來哼一聲,放放屁證明你還是活着的好不好?我擔心了一個晚上,你到底去了哪兒?快回我話呀!”
我在QQ發了一個摳鼻子的表情。
方紫蘇的人頭像很快亮起來了:“蘇拉拉,你還沒死?”
我回她:“還活着,閻羅王不肯收留我。’
方紫蘇問:“昨晚你去了哪兒?”
我說:“跟一個帥哥走了。”
方紫蘇發一個翻白眼的表情給我:“呸!給一個水缸給你作膽子,你也不敢!”到底是多年的朋友,瞭解我有賊心沒賊膽。
輪到我問她:“你還在C市?”
方紫蘇答:“在候機室,還有幾分鐘就登機了。”
我說:“那下次有空了再聊。”
這時候莊虹虹走過來,給我遞來一份的報紙:“原來方紫蘇到C市來,是參加浩然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海上嘉年華’二期舉辦啓動剪綵活動。”她興致勃勃問:“拉拉,昨天你見到方紫蘇本人,她有沒有報紙上的照片美?”
我接過報紙。
報紙上的方紫蘇,一如既往的美‘豔’,穿着‘性’感透視低‘胸’‘露’背單肩黑‘色’禮服,腳踏同‘色’調的黑‘色’高跟鞋,更顯了傲人身材,笑得極其矜持。站在她身邊的,是一位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高個子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是浩然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總裁鄧浩然。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他長得不怎麼樣,雖然勾不上歪瓜咧棗,但嚴格來說,五官長得有些奇葩。整個人看着就是幅象畫:拔子臉,充滿戾氣的眉骨,單眼皮,又長又細的一雙眼睛透着點吸血鬼般的邪惡,鼻樑有些塌,嘴巴略大。還好身材不錯,牛高馬大,四肢發達。
如果年輕三十年,倒是有做男模的資本。
不過,他保養得‘挺’不錯。一個五十五歲的老男人,看上去卻像是四十歲出頭沒多久,難得的是,他的身形也保持得極好,沒有多餘的贅‘肉’,連“輕微肚腩症”也沒有,故也算得上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但,保養得再好,還是老男人一個了。
男人的魅力,必然因爲他的權勢,地位,金錢,因此襯托他的氣度。要是一切都沒有了,也不過是年逾半百,低首下心,護‘花’無力的糟老頭子而已。
我對老男人沒有興趣。
“老男人”這三個字,總讓我想起《胭脂扣》中,那個落泊,潦倒,垂垂老矣的十二少,滿臉的皺紋和褐斑,牙齒帶泥土的顏‘色’,老眼昏‘花’,神情頹敗,他一邊上廁所,一這哼:當年屙‘尿’‘射’過界,今日屙‘尿’滴溼鞋。
多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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