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後,丁諾敏對我的敵意更深因爲那晚之後,程一鳴似乎對我變得“親熱”了起來,像了一對正常夫妻新婚燕爾正常親睦和美的表現。
吃飯他會夾菜給我:“拉拉,這是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我特地吩咐紅姐給你做的。”
我不是不納悶的:“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糖醋排骨?”
程一鳴微微一笑:“你是我老婆是不是?你喜歡吃什麼我豈有不知道的?”
我張大嘴巴,像是看怪物那樣的盯了他看,同時配上了一個武俠小說中描繪那樣給人家武林高手點了穴位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認真仔細過濾“你是我老婆”這五個驚世駭俗的字眼,程一鳴又再給我盛湯,眼裡全是柔情蜜意。
他輕聲說:“這是烏雞湯,能補虛強身。拉拉,你太瘦了,身子弱,要多喝些,對身體有好處。”
這話把丁諾敏得罪了,她撅着小嘴很不高興地說:“鳴哥哥,我也瘦,身子也弱,你爲什麼只給她盛湯,不給我盛?你一點也不關心我!”
程一鳴看她一眼,一語雙關:“諾敏,我是你哥哥,怎麼會不關心你?可是我不能照顧你一輩子是不是?你年齡不小了,不再是小孩子,怎麼着也要學會照顧自己。”他又再說:“以後你遇到一個你愛的他又愛你的男人,諾敏,我相信,他會待你很好,照顧你,關心你,比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要疼愛你。”
丁諾敏嘀咕:“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程一鳴笑:“怎麼會沒有?只是暫時沒遇到而已。”他又再說:“諾敏,你知道《紅樓夢》裡的林黛玉爲什麼癡迷賈寶玉嗎?就因爲她生活的圈子太窄,大觀園裡只得賈寶玉一個男人,如果林黛玉有機會到外面世界看看的話,定會發覺世上優秀的男人多了去,賈寶玉根本不值得她愛。”
哇靠,想不到程一鳴這個理工科出身的人,竟然看《紅樓夢》。
我一臉崇拜地看着他:“咦?原來你懂《紅樓夢》。”
程一鳴說:“也不是很懂。只是學生時代無所事事,曾經看過四大名著而已。”
這真是一個萬里挑一,用衛星雷達也難尋的絕世好男人。雖然只能眼看手不動,但我跟丁諾敏這兩個絕世花癡,還是心甘情願迷戀他,甚至爲他爭風吃醋。
無聊是不是?
幼稚是不是?
我就是喜歡這樣的無聊,這樣的幼稚,那又怎麼着?
張愛玲說了:“於千千萬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千萬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一切,皆屬於緣分。
我跟程一鳴成爲掛羊頭賣狗肉的夫妻,也是屬於緣分。
程一鳴這幾天工作沒那麼忙了。他的建築材料開採研發加工製造這一項目,籌備得差不多了,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東風,就是黃道吉日。生意人極講一個“順”字,因此黃道吉日極其重要。
因爲程一鳴工作沒那麼忙了,他有了閒心關心關心一下我的事。
“拉拉”程一鳴問:“你大學時候做過最瘋狂的事兒是什麼?”
“我做過瘋狂的事兒多了。”我嘻嘻笑:“瘋狂之中的瘋狂事兒,是大二的時候,因爲討厭梅雨季節,一時心血**,逃掉了幾十節課,獨自一個人坐着火車去拉薩曬太陽,還跑去聖湖繞了三圈。”
程一鳴問:“繞了三圈聖湖?”
我說:“聖湖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兩個相愛的人手牽着手,繞着聖湖走三圈,就可以在一起相守三生三世,相親相愛三生三世。因爲我沒有男朋友嘛,因此就自己傻不拉吭的繞了三圈。嘿嘿,那個學期,我掛了四科,差點沒被退學。”
“掛了四科?”程一鳴驚歎:“天!”
“是啊,掛了四科。”我說:“後來給我媽知道了,幾乎沒從英國派來血滴子取我首級拿動漫當球踢。害得那年暑假,我哪兒也不敢去,乖乖地在家看書,還好後來有驚無險,這四科補考通過了。”
程一鳴說:“你大學做過最瘋狂的事兒,一定不止這一件吧?”
我又再嘻嘻笑說:“還有一件也挺瘋狂的。大三放寒假的時候,爲了見識一下從來沒有見過的鵝毛大雪滿天飛,我一人跑去黑龍江,凍得夠嗆不說,還在亞布力雪場摔得鼻青臉腫,大年初一那天像豬頭一樣回來,把江嘉唯和左琳琳嚇得心驚膽戰,幾乎沒給嚇得心臟病來。”
程一鳴搖頭:“你媽有你這個女兒,還真夠頭疼。”
我聳聳肩說:“所以呀,她就遠走英國,眼不見不淨。”我又再說:“我是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理想是做一名作家。在做作家之前,一定要有豐富多彩的生活經歷是不是?爲了尋找豐富多彩的生活經歷,上了大學後,我從不肯正兒八經的讀書,而是做了很多兼職,什麼服裝導購,酒吧招待,超市促銷員,甚至頂着**辣的大太陽在街頭髮廣告……美名其曰:尋找寫作題材。不過……嘿嘿,瘋狂的事兒做了不少,寫作題材也有了,只是作家沒做成,做了雜誌社的編輯。”
程一鳴又再問:“那浪漫的事兒,你做了哪些?”
我側頭想了想:“浪漫的事兒多了去。最最最浪漫的,是去年春節的時候,我一個人去了烏鎮。剛好下了雨,飄着小雪花,我穿了厚厚的衣服,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然後撐着雨傘,行走在那座古色古香的小城裡,入眼的都是一條條古老街道,縱橫交織的水巷,石板路,石板橋,小橋流水潺潺,彷彿一幅水墨畫,有一種今生前世的感覺。”
程一鳴說:“挺浪漫的。”
我說:“是啊,很浪漫。我在一戶靠水而居的同里人家中居住,那是枕河而建的水閣,隔着木板隱約能聽見下面的河水潺潺,房間很潮溼,異常寧靜,三面有窗。去年春節,烏鎮一直下着雨。雨小的時候,我撐着慢慢地在雨裡行走,隨處可見《似水年華》拍過的場景,青石板路,窄巷,小橋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