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皓怔怔的站在那裡,面對這緊閉的大門,臉色難看極了。
他真是夠賤,看到兩人一同上樓的時候,他就該轉身離開!偏偏……還要跑上來。
屋裡,顏歡靠在牆壁上,聽到門外已經離去的腳步聲,眼淚奪眶,身體順着門板無力的滑下來。
冰冷的地面,顫抖的肩膀,她忍不住抱腿哭了起來。
第二天,邢娜見她雙眼紅腫,關心的問道:“你哭了,眼睛這麼腫?”
顏歡一愣,眼底閃過驚慌,“沒有啊,可能昨晚沒睡好吧!”
說着,邢娜就信以爲真了,不再多問什麼,後來仔細一瞧,覺得她臉色也不好,好像瘦了許多。
週六的時候,胡若蘭突然來到公寓探望顏歡。
顏歡見到她的時候,雙眸一沉,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像是很不歡迎她的到來一般,冷冷的推門進去。
她還不知道她爲什麼纔來?
胡若蘭看着眼自己女兒現在住的地方,皺着眉頭,“怎麼住在這麼小的房子裡,這空氣也不好,還有點潮溼,怎麼住人?”
顏歡坐在電腦面前,嫌惡的看了一眼胡若蘭,“以前我們還不是住在這樣的房子,那時候也沒見你說不能住人。”
如今不過是嫁了個有錢的男子,享受慣了,便忘記以前有過的辛酸。
一聽到顏歡提起從前,胡若蘭臉色微微一變,但也沒有跟她計較什麼。
從皮包中拿出一疊錢來,放在桌前,“這是媽給你準備的一點零花錢,你就拿去用吧
,沒有了可以跟我說,我再給你,另外我再去幫你問一間好一點的房子,實在不行,你直接搬到聶家也是可以的!”
顏歡看了一眼面前的錢,厚度怎麼的也有一萬吧,呵,果然是聶家太太,出手都變得闊綽了。
她沒有拿,問道:“這是聶銘的錢吧!”
她寧願吃差點,住差點,用差點,樣樣都比別人差一點,也不願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深知那人家的手短!日後說起話來,都比別人矮一分!
她有雙手,有工作!可以靠自己,完全用不着別人來同情和施捨!
可胡若蘭又何嘗不知道她的性格?她不願意在人面前低頭,但身爲母親,怎麼能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平白無故吃苦?
“什麼聶銘長聶銘短,他可是你繼父。”胡若蘭不滿意她現在對人直呼其名。
卻見她直接把錢丟在一旁,冷冷道:“拿走。”
轉頭專心注注處理郵件。
“你這孩子,怎麼就說不聽呢?”女兒不知何時變得這般態度,胡若蘭感到頭痛欲穿,鎖住眉頭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因爲上次的事生氣嗎?媽給你道歉了。”
胡若蘭沒有猜錯,她就是爲了那件事生氣,不過她難道不該生氣嗎?
其實她氣並不是因爲記仇什麼的,而是她覺得胡若蘭當時太過無理,竟在那種情況下還幫着別人,完全沒有把她當成女兒來看待,搞得好像全世界只有她聶心最重要一般,顏歡就不是人了。
“那天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沒有辦法
啊,當時那種情況下,明知道聶銘最疼愛的就是他女兒了,如果你不受點委屈,他們又怎麼會接納我們呢?畢竟是繼母,多少我得向着她,你理解下媽媽……媽也就你這麼一個貼心孩子了。”
如果顏歡不能理解她做母親和繼母的苦,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理解她呢。
顏歡嚯的一聲從座位上起來,椅腳在地上摩擦出聲音。
她轉過頭看着胡若蘭,“我還不夠理解你?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嫁到聶家讓我多難堪這還要我一一數給你聽嗎?我已經在很努力的迴避了,我努力讓你好過一點,可你每次都在給我製造麻煩,現在還說我不理解你,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母親!”
還好意思說,她要是不受點委屈……憑什麼要讓她去受那樣的委屈呢!手被燙傷了,至今都還有那個疤,現在來看她,不關心也不問一下,反倒讓她去理解。
以前,無論遇到多少問題,她們都不曾吵架的,現在她嫁到聶家,各式各樣的矛盾接踵而來,理都理不清。
“顏歡!”胡若蘭蹙眉,“媽對不起你,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我能生什麼氣呢,還不是氣我自己,不爭氣,沒讓你過上好日子,我不想再去聶家,怕丟了你臉面!你快回去。”看着胡若蘭一副卑微委屈的模樣,顏歡感到又可笑又痛心。
胡若蘭沉默着沒了聲音,卻是眉頭蹙的更緊。
顏歡深深的吸了口氣,她不想和胡若蘭吵下去,只好走進洗手間,啪一聲關上門,與她隔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