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然,我來看你了,跟我走吧?”
顧筱然一睜開眼睛,就聽到這演苦情戲的深情聲音,感情十分充沛,卻引不起她心中的漣漪。
如雪的燈光下,蕭梓航站在她的牀前,溫柔的眼神將她浸漫,好似月光下盈盈的湖水,讓人感覺到了窒息。
每次聽他說話,顧筱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苦,一點也不委屈,因爲蕭梓航過於激動的語氣和誇張的態度總讓她以爲他受了天大的委屈,而這份委屈出自於她不肯和他離開。
顧筱然神情古怪,只淡淡地應了一聲,“梓航。”
她也不問他爲什麼穿着醫生白大褂,戴着口罩了,只很淡靜地望着他,看他要做什麼。
蕭梓航看顧筱然沒有起身的模樣,就知道她沒有改變主意,他嘆息了一聲,用沉痛的目光望着顧筱然,加重了語氣問道:“你真的想好了,你就願意這樣和司慶墨過一輩子嗎?儘管你差點失去這個孩子?”
顧筱然納罕地望着他,實在想不出這兩者有什麼關係,或者是她的耳朵出問題了?
蕭梓航見顧筱然神情漠然,像是見到了負心漢一般,悲苦地問:“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我們差點結婚了,你答應過我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結婚。我會辭去工作,天天陪着你,我們全世界去旅遊,這樣不好嗎?我現在爲了你已經辭去了工作。”
顧筱然眼神裡面有着動容,她原來不喜歡這樣聚少離多的生活,蕭梓航也帶着她進劇組,打開了另一片天地。但他從來沒打算退出過影視圈,那樣只是剛開始她什麼都不瞭解的抱怨的話語,卻沒想到蕭梓航還當真了,最後爲了自己離開了娛樂圈。
“梓航,那是我不懂事時說的,我不是爲了這個原因才離開你的,我很欣賞你在屏幕上綻放的光彩,任何人都被你吸引。你不該辭去工作,生活中除了愛情,還有很多東西。”
顧筱然盡力地說服他,不明白他這樣重視事業的人爲什麼會爲了她放棄一切,會一擊不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麼虛弱過。
“筱然你也只是這樣安慰我而已,爲什麼不能喜歡我了?我要吸引那麼多人做什麼,我只想你看着我。筱然,看着我!”
蕭梓航陡然激動了起來,他摘掉口罩,露出柔和精緻的五官,就這樣溫柔的面容有很多人喜歡顧筱然卻想起了司慶墨凌厲的五官。
他面無表情時像一塊終年不化的冰塊,他生氣發怒時像燃燒時的火把,每一面都吸引着她。
顧筱然嘆氣,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
“梓航,你別放棄你自己,你是屬於大家的,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
“我可以改,我可以爲你付出一切!”蕭梓航激動了起來,俯下身子望着顧筱然的神情,抓住了她的肩膀。
四目相對,顧筱然不忍看他眼中的深情,直接移開了目光。
下一刻,一個激烈的吻印了上來,混合着不甘和心酸,他吻的十分用力,牙齒都磕碰到她柔軟的脣上。
顧筱然吃驚極了,緊緊地抿着脣,將他推開。
但顯然,她是推不開一個高大的男人,蕭梓航的手反穿過了她的脖子,手臂托起了她的脖子,他吻的深情,一點冰透的
涼意沾在了她的臉上。
蕭梓航這是哭了嗎?
顧筱然的心中一顫,目光充滿了震驚,那些極力掩埋的情緒都從她的心中崩裂開來。
她不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她任憑着自己的沉默傷害着他,就是要讓他痛了,死心了,好最後離開他,但蕭梓航卻一次比一次癡纏。
他的舌尖掃過她柔軟的脣,舔舐着她的貝齒,顧筱然咬牙,不想讓他加深這個吻。
突然,夏燃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他神情猙獰,眼裡冒着黑氣,順手拿起了一旁的椅子,顧筱然眼睛瞪大,急忙掙扎得更厲害了。
但蕭梓航卻固執地想撬開她的牙齒,用一隻手將她的肩膀按住,讓她不要動彈。
下一刻,夏燃直接將椅子腿對着蕭梓航的腦袋砸下,大抵是怕壓到顧筱然,他的力度也不大。
蕭梓航一時感覺到了腦袋上有着強烈的痛意,卻沒有暈過去,他轉身,看了一眼拿了椅子的夏燃,徹底暈了過去。
“哥……他沒事吧?”顧筱然掙扎着坐起來,看了一下蕭梓航的情況,他的後腦勺沒有出血,應該就沒事吧?應該……
夏燃也沒料到他隨手教訓了一個對着她的妹妹非禮的不良醫生竟然是個熟人,他淡定地摸了摸下巴,對着人觀察了一陣子。
大概沒事嗎?
於是,他淡定地按鈴,將人交給了醫生檢查。
等司慶墨在酒店裡打包回來時,就看見有一羣醫生擡着擔架往顧筱然的病房方向走去,他臉色慘白,快速地跑了回去。
等他看到地上的不速之客時,他憤恨地對着蕭梓航踢了幾腳,難得和夏燃站了統一戰線,拍手大叫:“打得好,打得好!”
顧筱然坐在牀上,無語地看着司慶墨蹂躪暈倒的蕭梓航,急忙開口阻止了。
等蕭梓航包着紗布,手上還殘留着針孔跑過來時,顧筱然給嚇了一跳,她有些爲自家哥哥心虛,問道:“你沒摔成腦震盪吧?”
蕭梓航白了顧筱然一眼,感覺整個人都真實了很多,他的臉是灰白色的,配合着白色的繃帶,簡直是毀形象。
“放心,我不會變傻的,再傻的事我都做了。”蕭梓航低頭,目光變得飄渺了起來。
顧筱然仔細觀察了一下他手上的針孔,發現上面還凝固血跡,覺得蕭梓航肯定是拔了針頭跑過來了,她擔憂地問:“你的吊水打完了嗎?別任性,快去乖乖打針!”
蕭梓航看着顧筱然擔憂的神態,覺得現在兇巴巴的她也挺可愛的,居然給他一種溫情的錯覺。他嘆了一口氣,繼續低頭裝憂鬱小王子,嘴裡卻說着很容易被拆穿的謊言,“已經打完了。”
顧筱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蕭梓航簡直是太彆扭了。
過了不久,司慶墨回來了,二話不說,拿着蕭梓航到走廊裡去打了一架。
聽着外面傳來的爭吵聲,裡面居然還有哥哥喝彩的聲音,顧筱然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直接將被子往腦袋上面一蒙,反正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從醫院回來,顧筱然沒有被接回司家,而是直接回了孃家養胎,夏燃索性也搬到顧家去住,反應顧家的房間多,整棟別墅一大
半的地方都是空着的。
蕭梓航暫時消失了,顧筱然再看見他時實在某電影的宣傳片上,她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樣能補償一點他的癡情。
司慶墨幾乎也把這裡當家了,每天來報道,小惜也直接搬過來住了。
秦思笑得合不攏嘴,覺得家裡又熱鬧了起來。
顧筱然看着正在吵架的夏燃和司慶墨,呵呵地冷笑了幾聲,也就媽媽覺得熱鬧好!
找這樣平淡的日子下,顧筱然的寶寶終於順利出生了,醫院順產,寶寶比較瘦弱,但很健康。
顧筱然鬆了一口氣,後面幾個月她被抓着使勁補,聽着醫生說她懷這胎比較危險,她還真怕自己的寶寶不健康。
“這孩子居然長得像我,還真和我有父女相!”司慶墨接過軟綿綿的嬰兒,拿手指給她握着,他的食指對於她的手心來說相當於大了,司慶墨都不敢去捏她的小手了。
夏燃也擠在司慶墨的身邊,捏着寶寶的小腳,感受着她踢着他細小而有力的勁道,脣邊的笑容綻開,但他還是毫不留情地鄙視着司慶墨,“像你,我看是像筱然,像你就是大冰塊了,以後不好嫁人了!”
司慶墨臉黑了,惡狠狠地瞪了夏燃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詢問你是不是想打架?
然而,夏燃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反而專心致志地和小寶貝玩耍着,時而逗逗她,看她換了一個表情就覺得有趣,在那裡大笑個不停。
一旁的護士看見了,走過去將孩子搶了過來,不滿地說:“你們要把寶寶包好,不要讓她受涼了!”
等護士重新把寶寶放在牀上包了一遍,她也不敢給兩個粗心的漢子了,對着顧筱然溫柔地說:“你還沒有抱過寶寶吧?來,抱一下,小心一點。”
顧筱然躺在牀上,渾身虛弱無力,整個人睏倦極了,但她還是強撐着精神來看自己的寶貝。
小小的嬰兒放在顧筱然的身邊,在打着小小的哈欠,她粉紅的臉上皮膚十分嬌嫩,顧筱然不敢去摸,只拿柔軟的脣去親了親。
她將寶寶攬在了懷裡,半圈在身邊,神情都是滿足,覺得自己受的苦都值得了。
司慶墨和夏燃就趴在顧筱然的牀邊,逗着寶寶發笑,扮演着各種鬼臉,說着幼稚的話。寶寶沒被逗笑,反張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們,一會兒目光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兩個人都使勁地吸引着寶寶的注意力,看着寶寶的目光停留在哪裡,另一個人就使勁地搞怪,花樣百出的鬼臉倒把顧筱然給逗笑了,她很想拍照貼到他們公司門口去。
顧筱然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們鬧,聽到寶寶的歡笑聲,覺得也挺幸福的。
等顧筱然迷迷糊糊要睡着時,突然覺得身邊一空,她嚇了一跳,一下子被驚醒了,急忙摸索着身邊的空位。
正見夏燃要把寶寶給抱走,司慶墨回頭注視着顧筱然的動態,急忙解釋說:“筱然,你先睡吧,我把寶寶送到監護室去!”
顧筱然眼巴巴地望着抱着嬰兒的純棉白布,使勁地搖了搖頭,哀求道:“孩子不是很健康嗎?就讓她在媽媽身邊睡吧!”
夏燃聽了,只好又將孩子抱了回來,顧筱然才能重新入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