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當演員,原來也只是爲了改善家裡的生計,可你看看,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她完美地蛻變了,我卻有點嫌棄她了,她整個人都庸俗了起來,一點沒以前清麗脫俗的樣子了。”
“她想依靠我成名,我闖出名氣了,她想借我往上爬,我沒有同意。她整了容,變了樣子,可我還是喜歡她,但也很生氣她怎麼隨便就變了個樣子呢?”
……
蕭梓航一邊喝,一邊說,他視線都模糊了起來,還抓着顧筱然的放手,一直問她,爲什麼她變了,不在原地等着他了。
顧筱然甩開了蕭梓航的手,對於被迫聽了這場回憶錄感覺到了十分無語,這就是一個爛俗的愛情故事。他們都試圖維護這份脆弱的感情,即使在外面怎麼樣,也在彼此面前扮演着對方熟悉的自己。
他們一面固執地留在過去,一面爲現實說改變,卻始終演着戲,不肯接受自己現在的模樣,也知道對方也不肯接受現在的模樣。
顧筱然嘆息了一聲,既然他們都願意留在過去,不想分手,爲什麼不勇敢面對現在,接受事實,以後一起走下去了?
當蕭梓航把自己灌醉後,顧筱然終於解脫了,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羣,掏出蕭梓航的錢包,把單買了,直接把錢包拿走,離開了酒店。
但剛走出了幾步,顧筱然就有些心軟了,她只好認命地跑回來,搜出了蕭梓航的手機,看他有沒有熟人,讓他的朋友來接他。
呃,好吧,她忘了還要密碼……
顧筱然嘆了一口氣,還是用別人的手機打個電話,讓周總監他們過來……恐怕不行,他們也喝得爛醉了吧?
顧筱然惆悵地嘆了一口氣,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她看了看手裡的錢包,頓時有了主意。
“好,放這裡吧!謝謝你們!”顧筱然在牀旁邊站着,一面指揮着兩個小哥把蕭梓航給放在牀上了。
蕭梓航人事不醒,倒在牀上呼呼大睡,顧筱然看着很心塞。
那兩個人收了錢之後,眼睛往他們這邊一斜,對着顧筱然挪愉道:“這個是你男朋友吧?怎麼他喝醉了,你還沒喝醉?這男人也太沒用了吧?”
顧筱然尷尬地笑了笑,連連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呃……他的同事……”
顧筱然心想:這個解釋也算掛的上鉤吧?
“這個,你們可以把手機借我打個電話嗎?打一次一百元錢。”顧筱然底氣不足,小心翼翼地提了出來。
立即,那兩個人爭先恐後地拿出手機,搶着說:“用我的,用我的!”
顧筱然隨手接過一個手機,覺得自己先前的擔憂白費了,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顧筱然拿着手機,腦袋一片空白,因爲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記住周總監的號碼,她腦袋裡只背熟了家裡的電話和司慶墨的電話。
好吧,二選一,她還有的選嗎?
顧筱然撥通了司慶墨的電話,司慶墨的聲音帶着一點迷濛,從手機那邊浸透過來,他
尾音輕揚,“喂?”
顧筱然聽這聲音,就知道司慶墨已經睡了,在牀上接電話了,也自由這個時候,他纔不會看是誰來的電話。
她聲音特地放柔了些,“司慶墨,是我。”
司慶墨在那邊立即笑出了聲音,他的音色也強烈了起來,浸染在顧筱然的耳朵裡面,“怎麼,想我了?”
顧筱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爲她還真是帶有目的性找他的。
“嗯。”她小聲地回答,有點心虛。
“好吧,你取悅我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司慶墨聲音不像白日那般冷漠清晰,反帶着無盡的溫柔。
顧筱然臉紅了,“這個……呃……我想要下週總監的電話號碼,或者其他人的……”
“你手機呢?掉了?”司慶墨的聲音陡然嚴肅了起來,帶着點警醒意味。
顧筱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牀上的蕭梓航,想着上回司慶墨爲他大發雷霆的模樣,她點了點頭,聲音更低了,“是。”
“說實話!”司慶墨的聲音提高,帶着一種無上的威嚴。
顧筱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實情說出來了。
司慶墨勾了勾脣,笑道:“好孩子,你怎麼就不相信我了?我是那種亂吃飛醋的人嗎?”
顧筱然很想點頭,但她考慮到後果,立即表明了自己堅決相信司慶墨的話,“你當然不是了!”
“我打電話,只是想報個平安,我現在準備在隔壁開個房睡覺了。我手上又沒有錢了。”顧筱然趕緊澄清了,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她又補充了一句,“我用的是蕭梓航的錢!”
司慶墨笑了起來,“好孩子,做得好!”
顧筱然掛了電話,才發現自己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這關算是過了吧?過了吧?
顧筱然在旁邊開了房間,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
顧筱然在牀上扭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卻鍥而不捨地響了起來。
終於,她認命地爬起來去開門,蕭梓航就站在門口,衝她微微一笑。
“筱然,該還錢了吧?”
顧筱然:“……”
臥槽,爲了這個理由,你就大清早把我叫醒了?
蕭梓航收回了錢包,對準備倒牀就睡的顧筱然說:“別睡了,我請你吃飯吧?”
“不了,謝謝!”顧筱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本來司慶墨就不滿意這樣的局面了,再要和他接觸下去,鬼知道司慶墨會發什麼瘋?
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還是遠離這個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的瘋子吧?
“我有事求你,請你吃飯。”蕭梓航直接說。
顧筱然愣了一下,還是將白色的被子往臉上一蒙,冷漠地拒絕了,“不了,我幫忙不了你,你纏錯了人。”
蕭梓航站在原地,一時沒有說話。
顧筱然卻有些煩躁起來,她猛地掀開被子,坐在牀頭,惡狠狠地瞪他:“你給我
夠了,昨天差點害死我,現在又來求我,我要是鐵石心腸的人,昨天就……”
“顧姐姐,我知道你心腸軟,你就幫幫我唄!”蕭梓航眼角帶着明晃晃的笑意,立即打蛇上棍了。
顧筱然深吸一口氣,嚴肅的面容有些繃不住了,她此時的心情還真是無法形容,這個蕭梓航亦正亦邪,精通演戲,一時軟一時硬,完全讓人看不透他的真面目,莫非一個人演戲演久了,就有多面性的人格呢?
“蕭梓航,我讓你認真考慮過,你究竟喜歡的是哪個sweet,你喜歡的人和現在這個人相差太遠!而且,你光是爲難我是沒有用的,只有你和周總監商量好,這件事纔有轉機。”顧筱然語氣嚴肅了起來,認真地說。
蕭梓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我有個不情之請……”但他認識堅持這說。
顧筱然知道自己的話,他還是沒有聽進去,她果斷地打斷了蕭梓航的話,“既然是啊不情之請,那就別提了!”
蕭梓航一時沉默,仍不死心地說:“你就不能對sweet心軟一點,原諒她做的一切?”
顧筱然將自己身上的被子甩到一旁,站起身來,她衣裳雖然被壓出了一點皺褶,但這並不損害她的氣勢。
“哦,原來你也知道她做錯了?”
蕭梓航一時無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我只求你去監獄看看sweet,看看她的痛苦,拜託你換種方式懲罰她吧?”
顧筱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篤定我會不會心軟?”
蕭梓航將手搭在她的肩頭,溫情款款地笑了一下,“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女孩。”
顧筱然拍開他的手,用眼神藐視了他一下,她往後退了一步,退出了他影子籠罩的範圍,她張開手臂,不屑地問:“那又如何?我就該原諒她,她自己作死的,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得到的懲罰也是她該受的。你若不滿意,儘管爲她打官司,看是事實的真相是怎麼樣的!”
蕭梓航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不發一言。
監牢中是罪惡之地,最容易滋生陰暗,令人產生絕望。
監牢也是救贖之地,令人產生希望。
顧筱然行走在昏暗的長廊之中,光線一點都透不講來,緊接着他們進入了一個空曠黑暗的房間,顧筱然聽到有人嗚咽的聲音。
燈光陡然點亮,四面的白牆折射出雪白的燈光,卻顯得牆上的白灰太過於陳舊起來。
sweet坐在座位上,臉色被燈光照得蒼白似紙,愈發襯得她的雙眼似紅透的水蜜桃,她在哭泣,但習慣了在舞臺上展現了最完美姿態的她哭得時候也是很講究的。
不能嚎啕大哭,不能太過狼狽,她的眼珠一滴滴打落下來,沾在她濃密的睫毛上,看起來楚楚可憐。
顧筱然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她露在粗糙布料外面的皮膚上面,她的脖子上有着可怕的傷痕,手臂上的傷痕更是延伸到寬大的袖子深處。
這是被人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