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68.六千字,爲月票加更三千字在裡面
是顧亦城。
他擡腳踹開慕宅大門,一襲黑衣黑褲,出現在門口,背擋着光,猶如刀削一般的面孔逆在光影之中,顯得他氣質越發冷硬陽剛,猶如天降神兵。
“亦城!”
猛地擡頭,一見到他,慕兮年就直接喊了出來,狂喜涌上心頭,同時卻也涌上了莫大的傷痛,遲來的,讓她心悸驚慌錯亂的。
“亦城……”
“寶貝!”
龍捲風一樣衝過去,顧亦城擡起腳直接將那擋住他路的保鏢踹開,蓮足一邁開,慕兮年下意識的就想要衝上去,衝到他的身邊去,撲進他的懷裡,然而,手心裡面還緊緊攥着個寶貝——妹妹。
恰是此時,夏未年主動鬆了手,也正好的,姐妹兩個身後的玻璃窗被打破,“哐當”一聲,玻璃碎裂一地。
一驚,慕兮年同夏未年同時轉過了頭,心眼看着又重新揪了起來,卻是在看到一躍而進的人之後,瞬時鬆落。
君臨,是君臨啊!
那矯健的身姿,猶如獵豹一樣從窗口躍進,一身的殺氣,萬般滲人,卻叫夏未年那樣的心安。
“君臨!”
這一次再無所顧忌,將自家姐姐的手鬆開,夏未年猛地向着顧君臨的方向衝了過去……
“大叔!”
與此同時的,顧亦城也掠到慕兮年身邊,所經之處都猶如狂風驟雨席捲而過一般,保鏢們倒了一地,在地上鬼哭狼嚎着。
“寶寶兒。”
用力將慕兮年擁住,顧亦城低着頭飛速的在她身上打着轉,眼睫毛都在顫抖,擔心的厲害。
“有沒有傷到哪?有沒有受欺負?哪裡痛不痛?”
“沒,沒事。”
猛地搖頭,不斷的搖着,一開口,慕兮年的嗓子就是哽咽,眼角發紅,她猛然撲進顧亦城懷中,踮起腳尖,一雙藕臂將他抱的死緊死緊,嬌柔的身軀,開始劇烈的發着顫。
她是真的怕極了,方纔只顧着跟他們周旋,一時太過緊張,以至於都忘記了害怕,可是當男人一出現,她就不行了。
慕兮年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多麼害怕;原來,自己並非像所表現的那樣子堅強;原來,她真的不能一個人,她一定需要他的保護,一定要!
“亦城……亦城……”
“沒事了,沒事了,對不起,我來晚了,沒事了,別怕。”
用着所能用出的最大力氣去將慕兮年摟進懷抱之中,顧亦城一邊用下巴蹭着她的發旋,一邊凜眉去掃射四周,一雙長眸盡是殺氣,使得彼此的周身都被強大的氣流所環繞,叫人遠遠看着都是心驚,還從何而談靠近?
蒼老的心臟“突突突”的直跳動着,踱着步子開始向後退,倒着重新往樓梯上面走,陸衛明企圖回到二樓,悄無聲息的躲起來。
然,怎麼可能放過他?
當在半途被那麼一大羣挑着傢伙的,好似黑幫火拼的地痞流氓纏住的時候,顧亦城就很清楚的意識到——有幫手。
夏冰清有幫手!
否則,這麼一羣人怎麼會在那麼恰當的時機衝出來,好似一羣瘋狗一樣圍着他們兄弟幾個的車子打轉轉?否則,又何以夏冰清那麼個瘋婦可以消失的如此之快?以至於他們將那一羣瘋狗擺脫掉的時候,都無處可尋?
也是顧亦城想到的,慕家應會是夏冰清最留戀的地方,他們這纔沒命似的趕了過來。
可誰知道,當趕到之後,外面竟然還圍繞着那麼一大羣的人,而且還個個都抄着傢伙,有的直接都帶着槍?
所幸兄弟五個除了二哥都齊齊上陣了,又有大哥和顧亦城這麼兩個身手奇佳的不要命人物,即便那麼一大羣人,制服起來倒是也沒那麼艱難。
然而,這對顧亦城和顧君臨而言,依舊還是太慢了。
太慢。
誰知道她們兩姐妹在裡面遭受了什麼?未未的孩子又是否安然無恙?
所以,當然萬般篤定有幫手,且勢力不小,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陸衛明瞭,這會子見到了他,豈能還讓他跑了?
顧門襲開口。雙眼如刀鋒,放射出來的亮光都帶着刃,銳利無比,再危險的半眯而起,緊緊盯着陸衛明,這一刻的顧亦城,就好比是一隻翱翔在天空之中的老鷹,犀利而狂霸。
一向自詡天不怕地不怕,更自詡歷經過無數早已變的無堅不摧,然而,當在面對着這樣子的顧亦城之時,陸衛明依舊嚇到心跳都在飈極速,就像是要破了表。
迅速的往後倒退着,避開顧亦城的視線,又被顧君臨的煞氣侵襲,心跳的越加猛了,一震,陸衛明猛地轉過身,他瘋狂的想要跑。
然,纔不過轉身的時間而已,就有一道影子,從樓梯口衝了下來,龍捲颶風一般,那樣的猛烈。
“啊”的一聲驚叫,陸衛明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雙足就像是被釘在了地面上一樣,怔怔的睜着雙眸,呆滯的看着前方,那麼一道黑影,似鬼魅,嚇的他膽子都要破裂了。
就那樣呆站着,直到那黑影在自己眼前站定,不再如鬼魅一般的閃,陸衛明的心跳才稍稍平定了一些,心頭的詭異之感也在消退,然,這個時候他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是顧聿森。
顧家老大。
原來是他,難怪了,難怪會不過一道身影就有那麼大的氣勢了。
喉頭吞嚥了一下,蒼老的手掌緊緊抓着樓梯扶手,背抵住其,這才勉強讓自己沒有倒下去,陸衛明扯開嘴角僵硬的一笑,強作鎮定,蒼老的臉龐上甚至寫滿了無辜,說:“你們來的正好,我剛纔一直想要幫助她們兩個,是那個瘋婦硬是要……”
“閉嘴。”
薄脣啓合,不過一瞬間,幽深沉冷的這樣兩個字甩出來,大哥擡起手,寬大的手掌直接往陸衛明的脖子上面捏去,用力,五指收緊,將他狠狠掐住!
“咳……你做什麼!你敢對我……放……咳咳!”
陸衛明掙扎的極厲害,對着大哥拳打腳踢着,用盡的是全部的力氣,可是對大哥而言卻不過撓癢癢,蚍蜉撼樹,只單隻手,掐住陸衛明的脖子,胳膊一個用力,大哥輕輕鬆鬆的就將他拎了起來。
就着這掐着脖子的姿勢,就像是掐住一隻亟待被宰的家禽,大哥邁開一雙修長的腿,向着一樓走了去,也不說話,就只是冷芒流轉着四處掃了一眼,然後,定睛,與慕兮年對視一秒。
表情真的近乎沒有,還是那麼冰魄,然,就那麼一眼,慕兮年就能夠感覺到出自於大哥的關懷,還有那蘊含其中的,專屬於大哥的力量。
抿着嘴,輕輕點了個頭,慕兮年同時就把臉埋回到了顧亦城懷中。
身,依然在發顫,但是比之剛纔還是要好太多了,男人的臂膀是那樣的堅實,僅僅是這樣抱着她,就讓她有了無窮的力量。
果然有他在,什麼都用不着她再擔憂了。
至於夏未年,早嚇壞了,肚子正在隱隱的痛,趴在顧君臨的懷裡“嗚嗚嗚嗚”的哭着,小身板抽搐着。
顧君臨有多想去把夏冰清弄死,然,他纔不過一邁動腿,未未這個小丫頭的身子就抖一下,一雙小手攥他衣領子攥的死緊,止不住的哭,喊着——大叔,我肚子痛,孩子,寶寶。
“二哥在外面,都快帶出去讓他檢查一遍。”
說話的是三哥顧成涵,他是從後院包抄進來,這會子正在控制夏冰清。
兄弟幾個是各自分工的,顧亦城和顧君臨正面迎戰,斷對方前路,三哥走後院,確保後路無人可逃,大哥則是從外面攀上二樓的,從窗戶口直接跳了進來。
最起初是因爲實在拿捏不準屋內的情形,爲了控制住二樓的局勢,這纔有了這種編排。
顧家這五個小輩,從小沒被老爺子變着法子的訓練,又到底是兄弟,默契自是不用說,這麼一場在外人看來的混戰,他們幾個卻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三哥無比兇猛的控制着夏冰清,絲毫沒有把其當成一個女子看待,一邊用膝蓋肘壓制着她,一邊用雙手去扼住她雙腕,同時又擡起頭,照着顧亦城和顧君臨的方向吼,那承載外界多少美譽的絕世男人聲音,這一刻竟是這般的嘶啞,裹挾着無窮無盡般的憤怒。
TMD!這個瘋婦!要是他倆弟媳和那孩子有任何一個出了岔子,即便是豁出去他未來的事業,他都要去廢了她!絕對!
“那這裡……”
顧亦城當然還不想走,他同顧君臨一路心思,自是想大開殺戒,照着夏冰清將她弄到死過去再活過來!讓她承受十八層煉獄之苦!
然,自家女人摟在懷裡,捨不得也不能放開,可又實在不甘心……
嘴角斜起,邪氣之間滿是刺棱,三哥甩給顧亦城一個眼神,眯起,說——有哥在,還用的着你再擔心?
“趕緊給我滾!帶着各自媳婦兒出去找二哥!”
“恩。”
點點頭,將慕兮年打橫抱起,顧亦城邁步往着門口走去,顧君臨速度比他還快,他實在擔心她腹中孩子,健步如飛……
顧亦城倒是也不那麼着急,他寶貝還好,看着沒什麼事,因此的,這走動的過程之中,他是逢誰就踹誰!
顧亦城的腳力,是絕對的重,這會子又是肅殺般的狠勁,那些個東倒西歪的保鏢們,即便是糙老爺們,都被踹到直尖叫,一個個縮着身子抖的像是娘們一樣。
“廢物!”
寬大的手掌心扣在慕兮年後腦勺中,讓她的臉深埋在自己胸膛之間,顧亦城擡起長腿,毫不客氣的往一保鏢的膝蓋彎上踩,狠狠的,用出全部勁道……
對方鬼哭狼嚎一般,關節都要被踩廢了,他還是不停,就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不帶絲毫人類感情的瞅着他,就像是瞅着一個死人,顧亦城再下勁,死死的碾。
“咔咔咔”的聲音,在空間上空傳蕩着,有多滲人,就有多狠重……
窩在他懷中,一雙手繞過他的脖子在他身後緊緊教纏在一起,他的男人氣息一點點拂進鼻中,慕兮年的心,也跟着一點一點的被撫!慰,愈漸安定。
然而,身處在這種駭人的環境之中,她依舊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安下心來的,即便男人有意識的去遮住她耳朵不讓她聽,然而,那麼淒厲的慘叫聲,還有不遠處某個女人的或尖叫或嘶吼的聲音,如斯瘋狂又如斯劇烈,那麼一點遮掩很明顯是不夠的,聲音依舊傳了過來,毫無商量的穿透她的耳膜,激起她心裡深處一陣又一陣的驚濤駭浪……
很怕,依舊很害怕。
尤其某個女人的聲音,慕兮年想,她這一輩子,估計都再也沒有辦法忘記,那所謂的親生母親,到底是怎麼樣對她狠下毒手,對未未狠心的吧?1ce8l。
“亦城……”
指尖在顧亦城的背後輕輕的擦了一下,慕兮年的聲音幽幽傳來,其實很小聲,然而,顧亦城卻依舊清晰捕捉到了,一怔,他迅速停止進攻。
低頭,薄脣往她耳尖上面親了一下,他啞啞道:“怎麼了?”
“……帶我離開。”
抿抿脣,仰起頭,眼神閃爍的看着顧亦城,這一刻的慕兮年,儼如一隻迷途的羔羊,更似一隻無意之中撞進了猛獸地盤的小麋鹿,驚慌意亂,害怕惶恐,尋到她最渴望的光亮——他,僅就一雙眼睛就綻放出了她全部的能量,是她這一生所能夠給予的最大的依賴,是世間最爲純粹的信賴。
潔白如貝的齒再度咬一下脣瓣,慕兮年再度釋放着她的依賴,說——帶我離開。
“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我害怕。”
這裡是她的家,是她年幼之時擁有着最爲珍貴回憶的家,是她與父親共同生活過的地方,然而,今時今次,卻被夏冰清徹底摧毀,慕兮年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絕對不想!
薄脣微微蠕動了兩下,安慰的話語來到嘴邊卻又被嚥了回去,喉頭翻滾之間,顧亦城低頭過去,在慕兮年的一雙眼睛上面各自落下一個吻,輕緩,溫柔。
“好。”
好,我帶你走,帶你去最安全的地方,自此後,再也不讓你承受這種驚悸恐慌了……
“三哥,我立刻找人來把他們收拾了,你注意安全。”
暫時這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不過想來這幾個保鏢也都是廢物,威脅不到三哥的……
這還用你說。
勾脣笑的猖狂,一臉完全無法掩飾的自信,三哥掄起拳頭照着夏冰清腦門上就是一砸:“畜生!!”
其實,大自然內多少畜生都重視血脈,對於自己的孩子完全可以拼出性命去保護,夏冰清這樣的人,當真連畜生都不如。
母親這麼溫暖的一個詞語,她從來都不配,從來。
再無絲毫猶豫的抱着慕兮年往外走去,臉兒深埋回去,慕兮年也安靜了下來,卻是又突然的擡起,看一眼顧亦城,旋即猛地轉頭看向了屋內。
“怎麼了寶貝?”
“江離修!”
用力的抓着顧亦城的衣服,慕兮年神色急迫:“江離修,亦城,江離修這次也是受害者,他剛纔明明有機會傷害我的,可他沒有,也是他幫了我,否則未未怕是更會出事了,他還被下了藥,你……”
“噓噓噓。”
一雙手都在託着慕兮年,自然分不出身去,在原地站定,顧亦城再度向着慕兮年低下了頭,薄削的脣瓣貼上她紅脣,就只是輕柔的貼着,他噴灑着熱氣低聲的喃:“噓,別急寶貝,別急,我會叫二哥爲他清毒,不會誤會了他的,別急。”
其實,何嘗不知道江離修被下了藥?
將她擁緊懷中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同時將四周情況都掃入眼中,雖然對於阿修的出現在這裡很是納悶,甚至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自己依舊懷疑過他——是否,他也是參與其中的幕後黑手之一?
然而,看江離修那情形似乎很是不對勁,顧亦城被下過藥,被他,自是知道那種狀況,因此只一眼,就萬般篤定他亦然中藥,只是直到寶貝開口前一剎,他都是抱着——是他咎由自取,窩裡亂的下場。
卻是誰知,他竟然也是個……受害者?
這是真的?
早已對江離修失卻了全部的信心,自然的,即便如此,顧亦城依舊還對他懷着一份懷疑之心,太多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爲實,若江離修誠心要上演苦肉計,他寶貝一樣會被迷惑。
因此的,對於江離修,顧亦城此時此刻,依舊持保留態度,慕兮年何嘗不知,卻幽幽開口,幫江離修說話——亦城,這次我信他。
確實,如果江離修當真是想上演苦肉計的話,那麼,剛纔被烈藥那樣支配着的時候,他完全可以真的玷污了她的,到底他也出於無奈不是,可他沒有,他甚至還被夏冰清刺傷了。
最關鍵的是,慕兮年感覺的到,江離修對自己的關心,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完全無私的,動了真情的關心。
人在深陷危險的時候,感覺最是敏銳,這樣深刻的關心,慕兮年沒有感受到一絲虛情假意,所以她想,他是無辜的,所以她願意信他一次。
“亦城……”
“好,知道了。”
點頭,手掌心就着抱住她的姿勢拍了她一下,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顧亦城低低的說:“他我會囑咐人照顧好他的,寶貝就先安心休息,好不好?”
“嗯……”
“乖。”
啞啞的聲音,很淺然的勾脣一笑,顧亦城含着笑意的眼眸之中同時閃耀着數之不盡的疼惜,內心深處在慶幸她安好的同時,滿是酸楚,很疼。
心疼她。
他的寶貝命運當真是太坎坷了,他心疼壞了……
果然自己平常再寵她都依舊還太不夠了!
說到底,也是他太過大意了,被幸福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沒有了一貫的警惕之心。
夏冰清是她母親又如何,那就是個瘋子,精神完全不正常的,她突然痊癒,自己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就應該不顧一切的追查下去,也不至於讓他寶貝再次受到如此巨大的傷害!
這麼一筆,顧亦城自己記在了心上,痛惡夏冰清的同時,亦對自己失望……
他發誓,一定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一定!
雙臂收緊,將慕兮年抱到更用力,顧亦城大步流星的朝着二哥的方向走了去。
二哥身手其實並不弱,甚至還算中上水平的,到底是從小一起被老爺子攥着操練的人,底子在那。
然而,自從當年那麼一場大車禍之後,他的身子骨受到了根本的損害,精神氣再不如從前了,短時間的、無傷大雅的打一架倒是完全無所謂,可真真正正動傢伙的、拼命似的,還是別添亂了。
二哥自己心裡也很是清楚,因此很冷靜的坐在車裡面,沒有跟着衝出來動手,否則,再倒了他一個,簡直就是在爲兄弟們添麻煩……
然,這也並非說明二哥就什麼都沒做。
他就是個怪才,開的剛好是他的車,當兄弟幾個全部衝出去拼命的時候,他翻身去了車後箱,也不知道到底取出的是什麼東西,這會子顧亦城摟着慕兮年,顧君臨抱着夏未年,最前頭是大哥單掌掐着陸衛明,就像是拎小雞一樣的把他拎着走,見到外頭情形都不免一怔。
這麼多的煙霧,還很嗆……
這小子,又做什麼了?淨是這等稀奇古怪的狀況!
從小見到過太多,大哥立時就回過了神,神色平常的掐住陸衛明繼續走,把他扔在地上,囑咐着,聲色冷冽——綁起來!
“是!”
畢恭畢敬的點頭,手下立刻上去制住陸衛明,二哥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低頭,瞅一眼陸衛明,眼神冰冷到似是在瞅一個死人,直叫陸衛明渾身打顫。
明明如此年輕,怎麼眼神這麼嚇人,好似擁有着殺人般的力量?
冷笑,大哥踹他一下,二哥冷冰冰加油:“用力點,踢死,我正好缺個實驗標本。”
沒說話,只用眼角甩一眼老二,大哥無聲傳遞着他的鄙棄——這種東西做標本,你也不嫌髒?
“你懂個……”
“二哥,快看看她,她、她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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