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海與陳志文上午到鐵道部跟進芙蓉縣鐵路專線項目,雖然只隔了兩天,但他們再次來到發展計劃司的時候,待遇完全不同。胡振海在今天凌晨二點半的時候,接到了陳志文的電話,放下電話後,他就往駐京辦趕,差不多有兩天單獨行動了,再在外面逗留,可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
“陳主任,朱書記真的跟田司長很熟?”胡振海直到離開鐵道部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剛纔在發展計劃司,他幾乎以爲是到了芙蓉縣計委,從上到下,在得知他們的身份之後,都非常客氣。
“胡主任,昨天晚上你沒回來,可是失去了一個好機會,田司長的網球打得不錯,我跟他玩了兩局。”陳志文不無得意的說,剛纔他帶着胡振海去了田林辦公室,田林對他們很熱情,要知道第一次他們來的時候,連田林辦公室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呢。
“真的?老陳啊,這樣好的機會,你不通知哥哥,這可太不夠意思啦。”胡振海不悅的說。
“當時太‘激’動了,不好意思,胡主任。其實我也只在那裡玩了一個多小時,你就算得到消息,趕過來也晚了。”陳志文說。
“唉,早知道就要早一點回來。”胡振海嘆了口氣,說。
“沒關係,田司長不是答應,晚上一起赴約麼,朱書記現在是長安俱樂部的會員,咱們借用一下。”陳志文提議道。
“昨天晚上朱書記跟田司長在長安俱樂部吃了飯,我們今天又去?不太合適吧,讓吳主任幫我們選個地方,北京又不止長安俱樂部這一家‘私’人會所。”胡振海皺了皺眉頭,說。
“聽胡主任的,這事要不要通知朱書記?”陳志文問。
“當然得請示朱書記了。”胡振海說。
他們從鐵道部出來的時候,朱代東還沒去六局,他問是中午請還有晚上請?胡振海說是中午,朱代東讓他們自己作主,反正中午他沒有時間。
朱代東到長安俱樂部之後,按照蔡冰瑩的吩咐,主動推銷自己,這裡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平臺,如果不是要求偏向國外的會員,朱代東覺得,自己能爲縣裡的招商引資做不少的貢獻。這件事之後,他覺是有必要多來‘交’一些朋友,據他所知,很多生意和協議、合同什麼的,就是在這裡簽訂的。甚至有些人還特意要把一些簽字儀式搞到這裡來,據說長安俱樂部是一塊風水寶地,只要在這裡籤的合同,將來都會賺大錢。
在這裡,朱代東再次碰到德國商務參贊安德里亞斯和從德國剛來的‘藥’品商克里斯蒂安,克里斯蒂安對芙蓉縣生產的無名康樂非常感興趣,朱代東也正式邀請他去芙蓉縣作客,正找不到‘門’徑的克里斯蒂安當即答應。
蔡冰瑩教給朱代東的方法,是滿天撒網,可朱代東因爲昨天在這裡聽到的一些對話,可以有針對‘性’的跟一些人‘交’往,一個有情,一方有意,住在長安俱樂部對面的亞當,首先跟朱代東建立了聯繫。長安俱樂部提供了原本就是一種輕鬆的‘交’友環境,而且朱代東的英文說得很好,他又跟德國的商人在談無名康樂出口德國的事宜。
亞當的公開身份是澳大利亞一家外貿公司的業務代表,他對朱代東也做過一些瞭解,本人也非常健談,有了他的加入,他們幾個人的氣氛更加熱鬧。他們的座位是在一個靠近角落的位子,但朱代東發現,除了那個叫艾倫,在時有時無的注視他們之外,另外還有人也在注意着自己。雖然他們很小心翼翼,但還是被朱代東注意到了。
朱代東把胡振海、陳志文叫到長安俱樂部,把安德里亞斯和克里斯蒂安介紹給他們認識,“這兩位都是我們縣裡的官員,特別是這位陳志文先生,可以協助你跟無名公司洽談業務。”因爲胡振海和陳志文在,朱代東是一會普通話,一會德語,同時還要兼任他們的翻譯,煞的忙碌。
“朱先生,你真是一個很奇特的中國官員,英語和德語說得這麼流利,而且你的文采也那麼好,很難想像。”亞當也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要想在中國有很好的發展,依靠翻譯是不行的,必須要能直接跟中國人‘交’流。
“亞當,我學會英語和德語的難度,絕對不會超過你學會漢語,如果這樣算起來,你比我還要奇特。”朱代東也恭維了他一句。
“這不一樣,英語好學,如果不是在歐洲生活過,想要學好德語可不那麼容易。”亞當搖了搖頭,實際上,他也會說德語,在歐洲,會說幾‘門’外語的人很尋常,像他這樣的特殊人員,‘精’通的外語在五‘門’以上,會簡單對話的外語,在八‘門’以上。
他們學習外語,跟國人學習方言一樣,只要把自己的母語學好,再去學習外語就容易得多。歐洲的那些國家,也不過是跟咱們一個省那麼大,要說一個地方的方言也算外語的話,每個中國人其實也會那麼二三‘門’的。
“我的記憶力很不錯,只要我看過的東西,多久都不會忘。”朱代東得意的說。
“真的?”亞當‘露’出不信的表情,其實他的內心狂喜,據他從艾倫那裡分離到的情報,這個中國的官員,昨天在無意中看到了一份絕密的情報,而那份情報,正是他非常想得到的。
“亞當先生,我可以作證,朱書記的記憶力確實非常好。”胡振海在旁說道,安德里亞斯、克里斯蒂安和陳志文已經在討論一些實質‘性’的東西,陳志文原來就是無名公司籌備辦公室的成員,計委的分工中,也由他負責聯繫無名公司,跟邱良超的‘私’人關係也處理得不錯,他這個縣委辦主任,只好緊密團結在朱書記周圍了。
“朱先生,爲了讓我信服,我們能做一個小小的實驗麼?”亞當說。
“當然可以。”朱代東自信的說,爲了讓自己的情報更加具有說服力,這個測試恐怕是勢在必行。
在他們的旁邊就有一個書櫥,書櫥裡擺放着很多俄版圖書,而且很多都是幾十年前的舊版,擺在那裡不看,就是一種口味的提升。還有個報紙架,報紙架上有《紐約時報》、《新聞週刊》、《經濟學家》、《pc world》等最新雜誌,不管懂不懂英語的,坐到這個角度裡,翻一翻這些報紙雜誌,整個人的口味,就大大的得到提升。
亞當拿的是一份經濟學家,特意找了一篇有許多數字和數據的文章,讓朱代東看,爲了不讓自己的表現太過驚世駭俗,朱代東特意‘花’了十幾分鍾,才把那篇近一千字的文章看完。
“你可以讓我直接選一段,或者從頭開始也行。”朱代東說。
“你的意思是能夠全部背下來?”亞當驚訝的說。
“差不多吧。”朱代東謙遜的說,實際上,他只是通讀了一遍,不要說一千字,十五分鐘的時間,足夠他把一篇近萬字的材料,倒背如流了。
亞當隨意的選了一段,他只開了個頭,朱代東馬上就接着背了下來,一字不差,特別是那裡面的一些數據和數字,更是連小數點後面好幾位,都記得清清楚楚。
“朱先生,你的記憶力真的令我驚訝和佩服。”亞當欽佩的說。
旁邊的胡振海也是目瞪口呆,剛纔他之所以極力證明朱代東的記憶力好,只不過是職業習慣而已,事實上他並不清楚朱代東的記憶力到底如何。但朱代東剛剛在他面前非凡的表現,令他崇拜得五體投地。
見胡振海驚訝的樣子,朱代東輕輕對他用芙蓉方言說:“這篇文章上午我一個人的時候,仔細看了好幾遍,不記得纔怪。”
“可就算是這樣,朱書記你的記憶力也是好得驚人。”胡振海也用芙蓉方言說,心說,怪不得,真要是看一遍就能記住,也太妖孽了吧?
他們用芙蓉方言對話在,對亞當來說,纔是真正的外語,在他聽來,朱代東與胡振海所說的話,跟自己學的漢語,沒有一丁點關係,而且他們的語速又快又急,聽起來倒像有點日語的樣子。
“朱先生,冒昧的問一下,你們剛纔說的是外語麼?”亞當一個字都沒有聽懂,這讓從小就表現出有語言天賦的他,很是沮喪,原本他還自信,能把世界上最難學的漢語都說得這麼標準,還有什麼語言是自己不會的?
“對你來說,可以算是外語。這是我們的一種地方方言,因爲傳播得並不遠,在中國,能聽得懂的也不多。”朱代東安慰道。
“原來如此,朱先生,你能跟我說說無名康樂嗎,作爲外貿公司的業務代表,我有義務把澳大利亞的產品推銷到中國來,也有責任把中國的優質產品介紹到澳大利亞。”亞當說。
“無名康樂是一種保健‘藥’品,尤其是對男‘性’的生理健康,有很好的療效,這種產品的問世,是全世界男人的福音。”朱代東說。
“真的有這麼神奇?”亞當跟蔡冰瑩一樣,對於自己行業之外的信息,能不記就儘量不去記憶,要不然該記的時候記不住,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