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代東聽來,焦遂市的幹部很少有十全十美的。程池也算不是完美的幹部,但瑕不掩瑜,對他的基本操守,朱代東還是滿意的。對於程池的表態,朱代東並不完全放在心上,說實話,到了他這個級別,每天能無數次聽到這樣的話。
唯一讓朱代東感興趣的是,程池在離開之前,向他遞交了一個計劃,九年制義務教育免費的計劃。顯然,程池是做足了準備,也料定朱代東肯定會非常興奮。從頭到尾程池都沒有說起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但是當他拋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已經一切盡在不言中。 . .
目前焦遂與昌隆達合作的專用汽車項目進展順利,可以預定,在不久的將來,焦遂的財政收入將大大增加。在這個時候,就可以制訂一些項目。在木川的時候,朱代東對公用交通、義務教育、公用醫療就非常關心,在這方面的投入也很大。程池正是看到了這一點,纔會故意拿出這份計劃書。
當然,這光是這份計劃書,不可能換來一個副市長。這一點,無論是朱代東還是程池都很清楚。但是,憑着這份計劃書,程池更加清晰的表明了他的態度,如果朱代東接納他,以後的程池將無比堅定的站在他這邊的陣營中。
可是朱代東會這麼輕易接納程池麼?這一點恐怕程池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官場之中最忌諱的是牆頭草,他原來是費旭裕的人,現在爲了一個副市長,可以倒向朱代東。以後會不會爲了一個常委的資格,而再次倒戈呢?就算朱代東有神奇的耳朵助力,他也無法肯定。 . .
“文軒,你通知教育局的郝守映來一下。”朱代東看到進來給自己倒水的席文軒,說道,作爲教育局長,郝守映應該比程池更早向自己提出這個計劃纔對。
“好的。”席文軒應道。他已經看到了程池的那份計劃。現在朱代東這麼重視,顯然那份計劃開始發揮作用了。
“等等。”朱代東突然眉頭緊蹙,他突然聽到一陣低沉但卻綿長的聲音,像是有東西被擠壓,又或是咆哮的河流,還有轟然倒坍的聲音。朱代東自然擁有神奇的雙耳之後,還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奇怪的聲音。
根據聲音的特徵。朱代東早就能判斷對方的特徵,可是這次,他卻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因爲距離太遠了。如果不是因爲聲音過大,肯定傳不到他這裡。而且這次的聲音傳播,不是通過空氣。而是通過地面,準確的說是,聲音是在地下,通過這棟辦公大樓再傳到他耳朵裡來的。
“朱書記,有什麼不妥嗎?”席文軒詫異的問,他在朱代東身邊工作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從來沒有見過他臉上出現如此凝重的神情,哪怕是跟費旭裕最緊張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
“你剛纔感覺到有什麼特別的沒有?”朱代東突然問道。因爲他能感覺得出來,好像整棟辦公大樓都出現了輕微的晃動。或許這樣的晃動,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感覺出來。從理論上來說,就算是颳風時,都能產生晃動,只不過這樣的晃動,實在是太輕微了,就算是專業的設備,都未必能檢測出來。
“沒有啊,朱書記,你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席文軒詫異的說,朱代東每天的工作時間都在十二個小時以上,而他的工作效率也不是其他領導所能比的。如果從處理工作量來看,至少相當四到五個人的工作量。
就算朱代東年輕,可是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會嚴重影響他的身體。剛纔席文軒確實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因此他認爲朱代東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出現了幻覺。
“沒有的事。你馬上給丁曉斌、陽署光打電話,通知他們可能在本市發生了地震,讓他們迅速組織力量趕赴災區救援!”朱代東鄭重的說道。
“地震?朱書記,可是我並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啊,要不問一下馮嘉勝?”席文軒疑惑的說,所謂的馮嘉勝是市地震局的局長,其實就算是問馮嘉勝,他也覺得多餘,真要發生了地震,應該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纔對。
“我不是剛纔通知你了麼?”朱代東板着臉說道,雖然不知道地震發生在哪裡,但他敢肯定是在焦遂範圍內。
“是,我馬上去通知。”席文軒還是第一次看到朱代東訓斥自己,有些慌亂的說道。
席文軒轉身出去之後,朱代東馬上拿起電話,親自給馮嘉勝打了個電話:“馮嘉勝同志嗎?我是朱代東,焦遂剛纔是不是發生了一起地震?什麼?!你還不知道?地震局是幹什麼吃的?迅速覈實!”
“是……”馮嘉勝還是第一次接到市委書記親自打來的電話,原本有些興奮,可是聽到對方啪的一聲就掛掉了電話,他心裡頓時冰涼。
地震局的觀察點顯然還不周全,沒等馮嘉勝的電話打來,下面已經主動向市裡彙報了情況。焦遂確實發生了地震,就在焦遂東北方向的城高鎮一帶。地震最嚴重的中心地帶,造成上百間房屋倒塌,並且有人員傷亡。
朱代東還在雨花縣的時候,就促成建立應急預案,並且讓各個部門都不定期的組織演練。可是焦遂,應急預案只停留在文件上,真等到出現自然災難的時候,所有的部門,包括市裡的領導都是茫然不知所措,這讓朱代東很是惱火。
“旭裕同志,我是朱代東,請迅速組織地震、建築、消防、市政各方面的力量,調配大型吊車、起重機、千斤頂等設備,迅速趕往城高鎮。我已經通知丁曉斌、陽署光兩同志,讓他們率領武警、公安同志趕往城高鎮。另外讓衛生局迅速組織協調應急醫療隊伍趕赴現場,搶救受傷羣衆,必要時建立戰地醫院或醫療點,實施現場救治。這幾件事刻不容緩,必須馬上實施,如果有誰因爲失職而影響救援,直接就地免職,沒有第二處理意見!”朱代東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