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美蘭老公的聲音,朱代東輕輕『摸』了『摸』鼻子,這個人他是認識的。至於對方認不認識他,或許在昏暗的環境裡,能不能認出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羅美蘭的老公管明赫,是市教育局規劃財務科的科長。規劃財務科在教育局算是比較重要的科室,一任科長當下來,如果機遇好的話,很容易就能進入局領導班子。自己到教育局調研的時候,曾經見過管明赫。
對於朱代東,管明赫只是瞥了一眼,羅美蘭雖然是古南師大畢業,但是她在焦遂絕對沒有同學,對外地來的人,管明赫內心油然而生出優越感。他今年才三十五,這個年紀擔任教育局的規劃財務科長,仕途一片光明,四十歲之前擔任副局長是沒有問題的,五十左右,就有可能擔任正職。如果真的能夠按照這個設想進行的話,這輩子他就知足了。
“這是我大學同學……”羅美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管明赫粗暴的打斷了。“快走吧,別人都在等着呢。”管明赫眼睛好像長在額頭上,朝着朱代東哼一句,拉着羅美蘭就往前面走。不管他們是不是同學,現在她已經成爲人妻,還來續什麼情誼呢?
“你怎麼能這樣呢?多不禮貌!”羅美蘭的手臂被管明赫抓得有些痛,嗔惱道。但心裡同時又有些暗喜,自己的丈夫在別的男人面前緊張自己,說明他對自己還是很看重的。
“你不要什麼同學都介紹給我好不好?我大小也是個科長,如果什麼事都來找我,我的工作還要不要乾了?剛纔我看到程市長了,我帶你去認識一下。”管明赫輕聲說道,程池作爲新上任的副市長,主管的正好是文教衛生,如果他能跟程池搞好關係,對自己和羅美蘭都有莫大的好處。
一聽說要去見的是程池,羅美蘭馬上不說話了。她現在下海經商,依靠管明赫在教育局。她開了家文化用品公司。如果丈夫能沾上程池這條線。無論是管明赫還是自己,以後在焦遂都要舒服得多。據小道消息,程池原本是費旭裕的人,但現在好像很被朱書記看重……
想到朱書記,羅美蘭心裡一震,她的身子好像被定住了似的,再也移不開半步。朱書記……。不是也叫朱代東嗎?而且朱書記也是從古南調過來的,朱代東也是古南人,這麼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怎麼啦?”管明赫被突然停住的羅美蘭破得一個趔趄,差點站立不穩。
“你知道我剛纔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嗎?”羅美蘭回過頭去,已經看不到朱代東的身影。但她還是努力睜大眼睛,希望能感知到朱代東的存在。
“我說你是不是中邪了?現在孰輕孰重,難道你不知道?”管明赫氣道,羅美蘭原本不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今天碰到個老同學就着了魔?
“剛纔那個人也叫朱代東,你說奇不奇怪?”羅美蘭說道,她在這個時候很不希望朱代東就是朱書記,可是內心又告訴自己。此朱代東很有可能就是彼朱代東。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天下叫朱代東的人多了。”管明赫隨口說道,突然。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驚叫一聲:“什麼?!!!”
“你說他是不是就是朱書記?”羅美蘭喃喃說道。
“他是你的同學,難道你不知道?”管明赫現在很後悔,剛纔自己連正眼也沒有瞧“朱代東”一眼,如果對方真是朱書記的話,那就完蛋了!此時管明赫在心裡暗暗祈盼,朱代東可千萬別認識自己纔好。
“我只知道他當年分配回了沙常市,以後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羅美蘭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沒關係,這件事很容易就查出來的,先進去見程市長吧。”管明赫鎮定自若的說,聽到沙常這兩個字,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朱代東的履歷表雖然沒看過,可是朱代東上任之時,報紙上有個詳細的介紹,朱書記曾經在沙常市任職過好多外。雖說朱代東這個名字很普通,同名同姓的可能也有很多,但是這個朱代東人在焦遂,而且又出現在山莊賓館,可能『性』就增加了好幾成。
當管明赫與羅美蘭走進山莊賓館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剛纔的興奮與喜悅。特別是管明赫,沮喪與懊惱充斥他們的內心。就算是他們見到程池,也沒有應有的激情。
“管科長,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程池看到管明赫望着自己,幾次張口欲言,淡淡的說道。原本他只是想請朱代東安靜的吃頓飯,可是沒想到朱代東走後,他們在走廊裡『露』面的時間一長,馬上各個包廂的人都知道他來了。他與皮德林就算想離開,也不得不應酬一下。雖說他們兩個是市領導,可是市『政府』的工作,如果離開了下面的人,也是沒辦法開展的。所以當看到教育局的郝守映時,他就答應過來喝一杯。
原本郝守映這邊的酒宴也快結束了,因爲程池的突然加入,所有的酒菜全部重新點過,管明赫跟羅美蘭就是到車上拿菸酒的。雖然管明赫在外人眼中是個級別不低的官員,可是在教育局,只能算中層。到了郝守映與程池面前,直接淪爲服務員。
“程市長,朱書記是古南師大畢業的麼?”管明赫問道,他並不知道剛纔朱代東就跟程池在一起喝酒,但如果朱書記真是古南師大畢業的,那剛纔遇到的,肯定就是焦遂的市委書記。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程池應道,他沒想到管明赫會提這樣的問題。
“沒有,沒有,我愛人也是古南師大畢業的,她的同學當中與一人與朱書記同名同姓,我還以爲……”管明赫笑了笑說道。
“哦,羅總,你是哪一年畢業的?”程池心裡一動,朱代東很年輕,他的同學朋友現在都處於創業期,不是沒有可能與管明赫妻子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