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月夜似笑非笑道:“本座忘記說了,這‘藥’雖然不會讓你死,但卻會讓你生不如死。”
凌天籟全身瞬間寒涼。
宮月夜這個人,穿着世上最乾淨的顏‘色’,卻有一顆世上最骯髒的心!
那一襲白衣被濃黑的‘藥’物染的髒污,宮月夜伸了手臂道:“你過來給本座更衣。”
都讓她生不如死了,還讓她去更衣!
王八蛋!
“奴才遵命。”凌天籟垂着頭,低眉順眼小心翼翼去解他的衣帶。
她原本便不會因此羞澀,倒也做的像模像樣。
在褪下他的外衫時,凌天籟無意間撇到了他的右手,眸光倏地一縮。
那片膚‘色’,如紙慘白,竟沒有一絲人‘色’!
怎麼回事……難道是福子端來的‘藥’有什麼問題?
不會的……師父是不會害太子的,那片膚‘色’完全是死氣一般的蒼白,難道是師父已經算準了那‘藥’會倒在宮月夜身上?
可她那是情急生智想出的辦法啊,師父再牛叉也不能算的這麼準確吧!
或者說那‘藥’與宮月夜的體質相剋……
凌天籟不敢多看,假裝沒看到,將外衫收了,這才小心翼翼道:“月神需要沐浴更衣麼?”
“不用,你出去。”宮月夜開口,卻不再看她,徑直向寢室走去。
凌天籟微微鬆了口氣,剛要轉身便聽到宮月夜的聲音傳來:“凌天籟。”
凌天籟險些一個踉蹌,卻緩緩轉身小心道:“月神方纔叫的是誰?”
宮月夜似笑非笑道:“本座娘子。”
凌天籟嘴角一‘抽’,卻不敢多言,低眉順眼的退了下去。
這宮月夜卻不知要在宮裡耽擱幾天,便是一日,已經讓她幾經險情,與這個宮月夜相處,太累了有木有?
凌天籟嘆氣,突然無比想念自己師父。
師父卻從不會如宮月夜這般‘陰’陽怪氣說話,甚至兩兩一相比,師父的霸氣,師父的溫柔,師父的腹黑,師父的挪揄,師父的笑,師父的怒氣都很‘迷’人呢……
凌天籟呆呆的笑了一下,再一回神,倏地往後退了退,下一刻立即恭敬道:“太子那裡奴才‘操’心便可,月神不必費心。”
宮月夜笑道:“剛纔在想什麼?”
凌天籟心頭一咯噔,低聲道:“奴才在想,活着真好。”
“哦?說來聽聽。”他又換了一襲白衫,不染片塵的潔白,當真有幾分師父的風姿。
不,或者說,宮月夜與師父,在某些氣質上有些相似。
凌天籟自然不敢怠慢,低聲道:“奴才幼時貧困,父母早逝,一人漂泊,依靠乞討爲生,被險些餓死過,累死過,更被人險些打死過。奴才那麼努力,都是爲了活着。”
凌天籟這一番話,卻說的情真意切,她前世便是如此,許多次險些喪命,都在鬼‘門’關爬回來,是以她很想好好的活着。
“無怪你這般貪生怕死。”宮月夜開口。
凌天籟低聲道:“人活一世,來生卻不記得過往,記憶消散,還是相當於死去了。奴才如今活着,自然不想去死。”
宮月夜似冷笑一聲:“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