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一陣難受，她“哇”的一聲，把剛剛吃進口中的食物，全都吐到了。
“……”
莫長封見她這樣，一陣心痛的拍拍她的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再這樣折騰自己，怎麼反抗自己的命運？到最後，你死了都不會有人爲你難過，爲你疼！”
“咳咳——”
莫珊珊難過的咳嗽着。
等到把口中的食物全都吐掉，她紅着眼圈，回頭看向莫長封。
在莫長封以爲她會再次拒絕進食的時候，她突然說道：“爸，我吃。”
“……”
聽着莫珊珊的話，莫長封楞了一下，手裡怕打着她背的動作也停滯了。
莫珊珊在他的呆愣中，拿過食物，強行往自己口中硬塞。
期間，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神空空的，一直吃一直吃，兩個腮幫子撐得鼓鼓的，直到口中塞不下，也依舊不停的繼續吃着。
食物的碎屑掉落在盤子裡，牀上，被子上。
她卻絲毫不理會。
像是賭氣，又像是在摧殘自己的身體。
“珊珊，你慢點兒吃。”
莫長封一邊勸着她，一邊舀了一勺湯給她。
“咳咳——”
終於，因爲吃的太多太急，她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咳了幾聲，她突然跳下了牀，衝進廁所，把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莫長封聽着廁所沖水的聲音，看看自己手裡的湯碗，無奈的嘆氣一聲。
“唉……”
這是他莫長封的女兒啊，竟然因爲湛景榮的兒子變成這副模樣……
孽緣！
……
世亨集團。
會議開完後，陵城四少開始在各個新聞渠道發佈招標的信息，消息一放出，就有無數的合作商找上門來，想要和陵城四少合作。
這個項目是今年陵城最大的項目，乃至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自項目開始的時候，就聲勢浩大，全程關注。
有多少雙眼睛一直盯着這個項目，想要分一杯羹。
從消息放出去的第一時間，紀華的電話，就被打爆了。
“想和四少合作，請把你們公司的誠意表現出來……”
“嗯，你們的誠意我們感受到了，但還需要對你們公司的實力進行評估……”
“……”
紀華掛掉一通電話，長長的嘆息一聲。
今天，已經不知道掛了多少想和世亨集團合作的電話了。
本來，這些事情是公關的事兒，但，總有那麼些公司自作多情的以爲，只要和湛千城的特助好好交流一下，就能獲得這次的合作機會……
四少一起發起的項目，穩賺不賠，這麼肥的肉，自然是誰也想過來吃個滿嘴油。
“鈴——”
紀華剛剛掛掉電話，還來不及喝一口水，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
“媽蛋！能不能讓老子喘口氣？”紀華低咒一聲，直接把電話掐斷了。
而後，直接調靜音。
眼不見，心不煩。
伸伸懶腰，他拿着公關部經理剛剛送來的合作商資料，去找湛千城了。
這些資料，都是被一層層篩選了很多遍，才呈給湛千城看的。
“噔噔——”
紀華敲了兩聲門，這才推門進去。
“YoushouldknowtheseBeautifulgirlsallovertheworld。”
“IcouldbechasingButmytimewouldbewasted。”
“theygotnothingonyou,baby。”
“……”
紀華聽着辦公室裡傳來的旋律，頓時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那、那是什麼……
堂堂世亨集團總裁，竟然背對着坐在桌子上！舉着手機！正在唱歌！
當了這麼多年的特助，紀華不敢說了解湛千城的全部爲人，但是，他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湛千城在辦公室還唱歌的樣子！
他居然在唱歌！
太震撼了！
“要不要……現在……趕緊溜走？”紀華看到了這樣的湛千城，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趁先生髮現之前，趕緊離開。
可是，就在紀華想關門離開的一瞬間，湛千城從桌子上下來，直接面對面看向紀華。
湛千城看到紀華半推着門，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時候，頓時，他黑着臉，眯着眼睛盯着紀華。
“先生，我……我……”
湛千城的眼神，像是獵豹盯着一個獵物，紀華嚇得連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媽呀呀！
先生的眼神好嚇人！
“……”
沉默了半晌，紀華決定開口。
身爲一個頂尖的特助，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先生身處尷尬之中，這個尷尬，一定要由自己來打破。
“先……”
他剛開口，就被湛千城打斷：“你沒有敲門。”
紀華：“……”
先生，我敲了，但貌似是你沒聽到。
湛千城把手機放回桌上，斜看着紀華，“有什麼事？”他壓根沒有給紀華半點解釋的的會。
“先生，這是意向合作公司的檔案。”紀華連忙把手中的一沓文件上交給湛千城。
“嗯。”
湛千城坐在靠坐在辦公桌上，完美的銀色西裝把他的身材勾勒的更加修長。他伸手接過紀華遞過來的文件，垂眸，眼神從文件上瞥過。
約莫十秒後，他吩咐道：“把這些文件給江晨希他們三個發一份過去。”
“是，我現在就去做。”
紀華說罷，就打算轉身離開。
“剛纔的事，你如果敢多嘴，直接寫好辭職信。”紀華剛拉開門，身後就傳來湛千城冰冷的聲音。
紀華身形一怔。
他感覺自己真的是攤上大事兒了，背後的冷汗涔涔，感覺把襯衣都浸溼了。
他弱弱的回過頭，卻看到湛千城只是一臉平靜的在寫着什麼，不敢小覷他剛剛的威脅，紀華連忙鄭重發誓：“先生，您放心，我剛剛只是給您送了幾份文件而已，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他此刻，臉色煞白，一滴汗就這麼從自己額頭上滾了下來……
“嗯。”
湛千城沒有擡頭看紀華。
紀華二話不敢多說，連忙出了辦公室。
他剛從辦公室跑出來，就被沈嘉佳攔截了：“咦？小雞，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剛剛被先生摧殘了心智，現在，又要被師姐“嚴刑拷問”？
紀華頓感命運悲催。
他靠着牆，搖搖頭：“我、我沒什麼……”
出門前，先生剛交代了什麼都不能說，師姐立即就把自己逼在牆角，這可如何是好？
“……”
沈嘉佳一臉不信地打量着紀華。
“師姐，你要是沒事兒，我就先走了，先生交代的事兒，我還沒有做完。”紀華一點點從另一邊想要溜走。
“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你還想走？”沈嘉佳擡手，直接把紀華壁咚在懷，擋去了他所有的退路。
“項目招商消息一放出去，我的電話都被打爆了，我估摸着是心神太累。”紀華的聲音裡面還有些委屈。
沈嘉佳：“真的？”
“真的！”
“四少一起發起的項目，全城矚目，誰都想吃一口蛋糕，可陵城四少豈是誰都能攀得上的，所以，他們叨擾你打探打探消息，試探試探口風，也是正常的。”
沈嘉佳想到當初湛千城放出要建會所的消息，不也是鬧得滿城風雲，有無數家房地產天天守在世亨集團門口，試圖見湛千城一面的盛大場景。
“師姐，原因你也知道了，那麼，我去忙了……”
紀華生怕沈嘉佳繼續追問下去，一把推開她，快速溜走了。
被他大力推開，差點跌倒，沈嘉佳氣的跺跺腳，衝着紀華逃走的方向大喊一聲：“小雞——雞——”
還帶了回聲。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能聽到沈嘉佳喊紀華的名字，小秘書們忍不住開始對紀華和沈嘉佳的辦公室戀情開始了新的一輪討論。
“沈姐和特助最近越來越過分了，居然在辦公室就這麼公然秀恩愛，很虐我們這些單身狗……”
“雖然心酸酸的，怒過，特助和沈姐確實很般配。”
“……”
……
自從醫生給莫珊珊看過病以後，莫長封就帶莫珊珊去了嶺山腳下的別墅。郊區的景色很不錯，空氣比市裡乾淨清新很多。
莫長封深吸一口空氣，感覺心情大好。
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先生。”
傭人把早餐端到莫長封面前。
莫長封一邊拿刀切下一小塊吐司，一邊問道：“珊珊起來了麼？”
“小姐還沒有起牀，說是有些累，還想睡一會兒。”一旁的傭人恭敬地回答。
“嗯，把早餐給我。”聽到傭人的回答，莫長封放下手裡的刀叉，用消毒毛巾擦擦自己的嘴。
“是。”
聽到莫長封的吩咐，傭人便連忙去準備了。
莫長封端着早餐去找莫珊珊。
走到門口，他敲了敲門，推門進去。
莫珊珊正在牀上躺着，窗簾也沒有拉開，整個房間很昏暗，就像她此刻的內心一樣，見不到陽光。
“珊珊，起來吃一點東西。”
莫長封格外的照顧自己的女兒，儘管她因爲她母親的事對他還抱有一些成見，但，他這個做父親的卻不能對她不管不顧。
畢竟，從頭到尾，都是他對不起她們母女兩人。
他們三個，都是固執的人，爲了感情不惜一切，一個落得終身遺憾，一個落得死不安寧，一個變成了如今這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我一會兒吃。”
莫珊珊抓着被子，悶聲說道。
其實，她早就醒了，就是不願意起牀，賴在牀上一個人靜靜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珊珊，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爸爸帶你去爬山吧？”莫長封對着自己的女兒提議說。她總不能一直窩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