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忠還是奸

晉王府裡,顧念沒有絲毫睡意,她坐在外間的榻上,讓青葉將茶盞換上新茶。

自從黃芪受傷,養傷後,顧念身邊所有的事情都是青葉在掌總,見顧念一直坐着不睡,忍不住道,

“王妃,別喝那麼多茶了,還是早些歇息吧。我們靜待王爺的好消息就是了。”

顧念看看牆角的沙漏,也點了點頭,“光這麼幹等着也是無用,心還熬油一樣的,你們也去睡吧,留個燈就行了。”

平時她和蕭越都不要下人在外間守夜,顧念覺得睡覺時做的事情是很私密的,不喜歡被人聽到。

蕭越則是隻要顧念做的,都是對的。

青葉將燈放在榻上的小几上,幫着顧念放好帳子,正要退出去,就見桔梗從外面走了進來。

“王妃,有人拿着肅王府的牌子過來,說是肅王妃請王妃過去說說話。”

聽到肅王妃幾個字,顧念正在換裳的手頓住了,從屏風後轉出來,“母親?她怎麼會這個時候來請我?”

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別說母親沒有大事不會讓她出去涉險,就是有事也是她不放心自己從肅王府過來。

而且,這個時候,又會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呢?

“人呢?”她問道。

桔梗道,“在院子外頭呢。”

顧念想了想,說道,“你將她帶到偏廳去。”

很快,桔梗將人帶到了偏廳,是個年輕的侍衛。

顧念打量了一番,問道,“這麼晚了,母親找我什麼事?”

來人道,“小的也不太清楚,是王妃身邊的紅菱姑娘讓小的拿着牌子過來的,彷彿是王妃有點不太舒服還是什麼,外頭都在抓亂黨,天色也晚了,太醫不太好請。”

顧念頓了下,母親不太舒服?確實有可能的,她和外祖母去見了平陽侯,心緒難平很正常。

紅菱是父親給母親的人,一向是很穩重的。

她看了下門外,暗七忽然出現在門外,對她擠眉弄眼的,暗七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他認爲這纔是作爲暗衛該有的表情,哪怕他現在已經由暗轉明。

顧念心頭微動,對下頭那人說道,“你先下去,我準備準備。”

來人擡起頭,焦急的道,“王妃,紅菱姑娘很着急,所以……”

這就是催促顧念要快點。

顧念頷首。

來人只得退了出去。

暗七衝了進來道,“王妃,現在這個時候,肅王妃那邊會有什麼事情找您?您可得三思啊。”

顧念凝眉道,“我也覺得這個人可疑,但是說不上哪裡可疑,能說出紅菱,牌子也確實是肅王府的。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打定主意了。”

她讓青葉將桔梗叫來,吩咐了幾句,就出了偏廳,去了正屋。

只一會功夫,一個穿着白底紅梅披風的女子,帶着帷帽從裡頭出來,在外頭等候的那人見狀,立即躬身。

青葉低聲道,“走吧。”

來人見顧念上了馬車,終於鬆了口氣,討好的對在外頭的青葉說,“小的第一次當差,能把事情辦妥而來,終於放心了。”

正巧車簾被掀開一角,他隔着帷幔覷去了去裡頭若隱若現的面容,更是一臉的輕鬆。

馬車從王府的偏門出來,一路走,王府的侍衛護送着馬車上了大街就退了回去,隨行的侍衛數量頓時減少一大半。

街上這會依舊到處是巡邏的兵丁,見到晉王府的馬車,大家紛紛自覺地避讓開來。

肅王府和晉王府的距離不是很遠,中間過了兩天街,之後再過一條小巷,就到了。

小巷裡要有巡邏的兵丁,佈滿了崗哨,但這條街上種滿了有些年頭的常青樹,尤其有一顆,還是開國皇帝種下的,如今已經是枝繁葉茂,成爲了人們納涼的好地方。

經過大樹底下的時候,樹梢動了動,隨即,有幾道銀光如箭一般刺向馬車,同時小巷兩邊也衝過來幾個人。

兩股人從四面八方將馬車圍困在大樹底下。

剛剛馬車到大街上,護衛就變少了,這個時候十幾柄劍刺過來,還有小巷衝出來的人,把馬車圍的死死的,不但馬車裡面的人出不來,就是護衛也根本無暇顧及。

就這麼一瞬間,馬車立刻就成了靶子。

只是這些圍攻馬車的人也不曾下死手,在最開始所有的劍都刺向馬車後,其餘的時候攻勢減慢。

兩邊的哨兵被突如其來的刺殺給驚呆了。

這時,作爲車伕的暗七扔掉頭頂的氈帽,一聲令下,從對面大街從過來二十幾個護衛迅速的,有條不紊的將刺客包圍在中間。

十餘名刺客原本就在想爲什麼隨車的護衛這樣少,這會終於反應過來,只能放棄攻擊馬車,掉頭應付圍攻過來的王府護衛,還有巡邏的兵丁。

“能活捉的全部活捉,不能活捉的殺無赦。”暗七的聲音如同釘子一樣,釘在刺客的心上。

一時間廝殺聲震天響。

馬車上披着白底紅梅披風的桔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往邊上一個還沒回過神的哨兵扔了個東西,說道,

“晉王妃有令,一個刺客也不能逃脫,你還不去叫人來增援,人跑了你就傻了。”

說完,也不等那愣神的哨兵回過神來,抽出他身上掛着的長刀就加入到圍剿刺客的行列中。

哨兵見自己的武器都被奪了,看着手中塞過來的披風還有一塊牌子,頓時回神,抱着東西一邊跑一邊喊,

“晉王妃有令,請增援榆錢衚衕……”

他的聲音尖利,響徹四周。

和榆錢衚衕相隔的另一條衚衕裡,四皇子聽到哨兵的喊叫,心不斷的下墜,“怎麼回事?那麼多人都沒將顧念抓住?出了什麼事情?”

四皇子身邊的侍衛同樣蹙着眉頭,“難道是晉王府那邊有了防備,所以晉王妃沒能上當?”

其實他想說的是四皇子這個時候去騙人,很難讓人上當的。

不過,他開始不明白爲什麼四皇子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去騙人出來,現在知道了。

既然蕭越他們已經佈下天羅地網,那麼他們就很難逃出去。

而四皇子這樣做,不過是在等待,等待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而且,就算死,四皇子也不想死的窩囊,想要死的轟轟烈烈的。

這個未曾冷徹骨髓的夜晚,隔着一條衚衕,聽着刀劍相接的聲音,四皇子只覺得這是閻王殿傳來的鼓聲,急促而沉悶。

“王爺,咱們派出去的人全都……”

“全都逃不掉了是麼?”四皇子擡起頭來,細看之下,脣上一點洇紅,似沾了血。

“王爺……”正當四皇子想要發狠,想要將最後一個保命的東西讓身邊的人去取時,一道輕呼聲,似從天而降,又像是神魔突然間幻化成一個人。

只見一個手提着燈籠的人身上的衣袍有點凌亂,衣襬在寒風中擺動。

“莫少爺。”四皇子身邊的人先叫道。

“莫大。”四皇子站起來,聲音嘶啞,“你怎麼來了?”

燈籠的光照在來人的臉上,是被長寧大長公主關在府裡的莫大少爺。

他走到四皇子身邊,將燈籠熄滅,隨手丟在地上,“王爺,隨我去公主府吧,有一條路並未有很多的哨兵。”

“我帶了公主府家丁的衣裳,你們換上就行。”

四皇子慘淡的笑了起來,“這個時候,你祖母能讓我們上公主府?”

“我若是去了公主府,死的就是你們府上幾百口人了。到時候你怎麼和你祖母交代?”

寒風吹過,他們身後院子裡破舊的窗櫺在哐啷作響,給這寂靜的夜晚添加了一份頹敗的味道。

莫大少彷彿沒聽到四皇子那帶着嘲諷的話語,而是拉着他進了一破院,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他一直被關着,是在府裡聽到下人們討論外頭亂哄哄的,在抓什麼亂黨。

他就知道是四皇子出事了。

他趁着守衛不注意,從後窗逃了出來。

幸好,他運氣好,一下就找到了四皇子,他微微喘着氣,道,

“不只是你,就是我也逃不了的。

皇上隱忍不發,不過就是想從我們家做突破口,抓到你。

шшш ✿тt kán ✿c ○ 既然大家都逃不掉了,你爲什麼不跟我走?

這個時候,大概不管是晉王府還是護國大長公主那裡,必定是要去請皇上的旨意徹查的,到時候……”

四皇子擡起頭看向莫大少,“本來你沒什麼,但是如果將我帶回去,不是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了?”

莫大少點點頭,道,“確實是,但那又如何?我們佈局了那麼久,都沒能如願。

近來,我被祖母關在家裡,想了想,覺得有些事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東離的氣數未盡,我們莫家隱忍幾十年,可是到如今,一點皮毛也沒動到。

人想和天鬥,還是困難了些。”

四皇子笑了起來,“就因爲人和天鬥太難,所以我才都要鬥,我的身上,同樣有着天子血脈,文治武功,不比皇位上的那個人差。

我們從來不是輸在天意,我從來不相信什麼狗屁的天意。

我們只是輸在輕敵,輸在低估了蕭越和皇上之間的感情,一步錯,步步錯。”

陰冷的夜晚,四周一片沉默,四皇子忽然打了個激靈。

莫大少起身,朝外走去,“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先去見祖母。”

四皇子巍然不動,“公主既然能將你關起來,不就是不想你再趟這渾水,你何必呢?”

“王爺不用試探我了,雖然我們做的也許不是那麼光彩的事情,也許會死人,但是自從我們結盟的那天起,我就沒想過後路。”

“今夜,無論生死,我們要麼一起做名門望族,要麼一起死吧。

無論生死,生我們在地上看着這一切改朝換代,死,我們就一起在天上看着這世間,看着東離還有蕭家,護國大長公主究竟會落得怎麼樣一個下場!

我從來不後悔,畢竟,我是在給我的父親還有祖父他們報仇。”

就算搜查聖旨下來,也不一定會暴露。

長寧大長公主是宗室最年長的長輩,人緣一向很好,皇上想要下手,還要掂量掂量呢。

皇上雖然登基已經有幾年,但是他從太子時期就有了仁愛的名聲。

如果當了皇上後,就拿宗親長輩開刀,到時候,他如何去做譽滿天下的明君?

冷風吹得窗戶哐啷一下打在窗櫺上,一下又吱呀的打開,撞到牆上。讓人覺得再多的語言吐出來也不如往日順暢。

四皇子確實是在試探莫大少爺,畢竟他這麼長時間沒出現,剛剛又說長寧大長公主將他困在府裡。

那麼,長寧大長公主必然是已經反悔,想要撕毀他們之間的盟約。

他當初選中莫家做盟友,就是因爲莫少爺。

他想要爲家族報仇,但是他的內心良知還在,而且,有着文人的犟筋。

長寧大長公主越是阻擾,他就越是要做下去。

比如眼前。

四皇子低笑起來,“我跟你走,不過,我們去的不是公主府,而是去安王府……”

“安王府?”莫大少擡起頭,一臉的震驚。

“對,安王府。皇上他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不會教導孩子。安王可是比誰都想他這個父親死的!

他連皇后都能下手,弒父一樣能做出來。”

莫大少壓沉了聲音,道,“確定嗎?我們現在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安王現在可是已經被皇上禁足了。能幫我們什麼呢?”

四皇子揹着手,笑着道,“當然,馬上就到了東離一年一次的祭天日了。皇上再怎麼樣關着安王,還是會放他去祭天的。

畢竟,他是皇長子。

而且,馬上北蠻聯合其他的幾個部落小國大軍壓境了。這個時候,京城的水,最混,也最方便我們出手。”

莫大少大驚,失聲道,“北蠻?那邊境的那些百姓怎麼辦?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他想要報仇,但是那是對仇人,他要殺的也只是仇人,而不是普通的無辜的百姓。

更何況邊境那麼多的百姓,蕭越好不容易將他們打跑了,難道又要引狼入室嗎?

那到時候國破,百姓流離失所,他這樣的報仇又有什麼意思呢?

他的糾結都被四皇子看到了眼裡,“你要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算你爲那些百姓考慮,誰來爲你考慮?”

四皇子幽幽的說道。

圖謀不軌是滅族大罪,公主府和莫家究竟回落的個什麼樣的結局,誰也不知道。

他自然不怕死,就怕抱不了仇。

四皇子的破釜沉舟更像是走火入魔,但他們確實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是被追着死,就只能是迎刃而死。

這一點,從當初莫家開始籌謀報仇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走到了如今,真的是誰都沒了退路,只能硬着頭皮上。

在一行人去往安王府的時候,四皇子吩咐身邊的一個侍衛,“你回去茶樹衚衕的宅子,那裡有一大包的火藥,你去娶過來吧。”

這本是他最後的一點東西,既然現在有了更好的路,那麼,已經不需要了。

人,只有不斷的斬斷後路,才能一往無前的往前走。

這邊離茶樹衚衕不遠,四皇子和莫大少爺商定好去了安王府該如何辦的時候,派出去的侍衛已經將火藥拿回來了。

他將火藥綁在剛回來的侍衛身上,“去吧,路上碰到人,隨手抓幾個過來,我們在安王府等你。”

那侍衛堅定的點頭,“屬下一定能去安王府的,王爺,你保重。”他跪下給四皇子磕頭。

莫大少攔住那個侍衛,對四皇子道,“你讓他去做什麼?爲什麼要隨便抓人?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四皇子譏諷的笑着,“你是不是傻?我們要去安王府,總要有人引走一部分追兵,吸引住蕭越他們的目光,否則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

那個侍衛沉默不語,轉身出了破院,片刻之後,就聽到外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最後隱沒在黑暗裡。

莫大少爺抿着脣,“我們要對付的不是普通的百姓,你這個樣子,就算你將來登上皇位,百姓那麼多,你堵得住嗎?

到時候你還是個殘暴不仁的昏君,怎麼和當今比?”

四皇子看着莫大少爺,這就是文人,文人謀膩,一百年都不會成功,這就是範例。

但這個時候莫大少爺能來找他,已經是難能可貴,他道,“你放心,他不會真的引爆的,只是帶着人將外邊的兵丁引走而已,這樣我們才能快點去安王府。”

莫大少爺不是傻子,能夠隱忍這麼多年,在蕭越和皇上派的人監視之下,能夠不被發現罪證,說明他是個有謀略的人。

這會面對四皇子說的話,自然是不相信的,“你不用讓你的手下去送死了,安王府離公主府並不遠,我來的時候已經看好路線了。

你換了衣裳給我走就成,讓他回來,別傷害無辜。”

但這個時候說已經是沒用了,那個渾身捆着炸藥的侍衛已經走遠了。

這一天,已經近寅時了,榆錢衚衕的戰鬥早就已經結束,現在到處在搜索四皇子,蕭越認定四皇子就在這附近。

搜查的人到了榆錢衚衕,正要分散開來的時候,就見迎面駛來一騎,拉着繮繩的人身後揹着個孩子,身前馬背上掛着一個人,背上的孩子正哭的撕心裂肺的。

搜查的人立即停了下來,領頭的連忙讓一個手下去稟報蕭越。

馬兒跑的快,一下就從他們身邊駛了過去,他們跟在馬身後,一直到了城樓下方。

城門到處都埋伏着人,就是防止四皇子的人從這裡逃出去。

此刻,四皇子派出來的侍衛想要上城樓,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

而且,城樓上還有好幾個他的同伴,是剛剛被蕭越他們活捉的。

他丟下橫掛在馬前的那個女人,揹着身後的孩子,下了馬,守城的將士早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紛紛舉着手中的武器包圍他。

“本王就是你們要抓的人。”只間那侍衛拉開胸前被遮蓋的火藥包,同時還有身後捆着的孩子。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臉上狠狠劃了幾刀,頃刻間,他那張臉立即變得血肉模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知道是誰。

而他的身形和四皇子相似,聲音低沉,沙啞。

他劃了臉,也不覺得痛,仍了匕首,帶着哭聲已經沙啞的孩子,捧着火藥,同時又從城牆邊上抽出火把,哈哈大笑。

後面從榆錢衚衕跟過來的人,已經是氣喘吁吁,同時還有騎着馬的蕭越。

那侍衛看到蕭越,齜着牙,“蕭越,你來了,今日有你陪我赴死,我也值了,你過來,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蕭越騎着在馬上,眯着眼看着那爬上城樓的‘四皇子’,半響沒出聲。

這時,顧念在暗七和護衛的簇擁下,也騎着馬過來了。

城樓上,‘四皇子’在火把映襯下,如同刻在天幕下的一道風景。

顧念駕着馬到了蕭越的身邊,昂着頭看向城樓,揚聲道,“你處心積慮這麼多年,結果落得下場這樣悽慘,你是爲什麼呢?”

城樓上假扮四皇子的侍衛漠然的看向顧念,“可惜啊,剛纔竟然沒將你抓住,如果抓住了你,我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田地。”

顧念挺着城樓上的聲音,對蕭越道,“這不是四皇子!”

不是她自戀,而是四皇子對她的態度絕對不是這樣的。

想到當初四皇子從皇覺寺逃出來,在皇莊引着她見面時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回答。

蕭越點點頭,再不多說了,目光對着城樓上的人,忽然往後比了個手勢。

他身後的暗一從一邊的士兵手上拿了把弓過來,“王爺,還是卑職來吧。”

不管成功與否,責任都是他來承擔,和蕭越沒太多關係。

蕭越沒說話,而是冷眼看着城樓上的人,城樓上的侍衛見蕭越手上的弓,背轉過身,對蕭越道,

“你射過來啊,那麼不緊緊是這個孩子會死,這城樓上所有人都將死在你的手下……”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噗噗的聲音,他兩隻手,以及脖頸處各中了一箭。

誰也沒看清楚蕭越是怎麼出手,此刻,他渾身上下都透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冽。

他的出手果斷利落不帶一絲折扣,準確地射殺了那個人。

他的目的達到了,城樓上的侍衛手上的火把掉了,捧着火藥的手也軟了下來。火藥是綁在他的身上的,要防止他倒地的時候碰到地面,這樣也會炸開來,到時候別說他背上的孩子,就是其他人也要受傷。

他向前倒去,不論城樓上,還是下面的人都紛紛跑動起來。

只見那侍衛朝城樓下面跌落下來,雖然下面的將士已經跑動起來,但是想要接住,還是不可能的。

幾乎是他跌落下來的那一瞬間,蕭越從馬上一躍而起,腳蹬着馬鞍,朝城牆而去,然後就見半空中,兩道身影交匯,蕭越一手抓住跌落下城樓的‘四皇子’同時再在城牆上橫踩了幾步,飛身落地。

顧念見過各種各樣的蕭越,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身手利落的蕭越,她看呆了。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是落地了。

邊上的將士紛紛上去接過他手邊的那個‘四皇子’。

顧念下了馬,走了過去,孩子已經被解救下來,已經嚇呆了,她抱過來輕聲的安撫着。

蕭越已經去檢查屍體,顧念正好看到那張被劃的血肉模糊的臉,突然胃裡一陣翻滾,乾嘔起來。

蕭越連忙回頭,將她懷裡的那個孩子給拎了出來,吩咐青葉,“讓暗七送你們回去,這裡事了了,我就回府。”

顧念強壓下涌上來的嘔吐感,正要上馬,就見顧世安身邊的南山騎着快馬過來,人未道,聲先到,

“王爺,王妃,監視安王府那邊的兄弟報了信過來,莫大少帶着很多的人去了那邊,這會,已經和安王往宮裡去了……”

顧念扭頭看着蕭越,“四皇子必定在那一行人中……”

蕭越不由分說上了馬,對顧念道,“你回府去,我去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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