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馬路。
夜桀澈聽着人接地氣的聲音,皮膚接觸的地方還能夠感受到人手上傳來的溫度,生動而又活潑。
他抿脣微微一笑,讓一直注視着人臉上表情的夏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喂喂喂,忽然犯規引誘人犯罪啊!
夏妤沉默地盯着人看了一會,然後忽然伸出手挽住男人的手臂,輕聲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好,能夠讓我消磨掉之前對你的成見,可是說真的,我也許是真的動搖了想法……”
動搖了心底最後一根機智的弦。
所以纔會發展成現在這樣自然而又主動,並且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夜桀澈被忽然而至的告白給再度整懵逼了。
看了夏妤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兩人挽在一起的手臂,肌膚相貼,溫度也在相互傳遞着。
他剋制住心底的騷動,佯裝淡然地看向不知所云的夏妤,忽然一本正經道:“我跟出來,只是擔心你會不認識路,擔心你要提很多東西而已。”
五年多的時間,這裡說變化不大也是變化不大,可是變化也還是有的,她憑藉着之前的記憶去尋找東西,是很難尋找到的。
夏妤不解風情地搓了搓手臂:“你這樣說話,我忽然感覺有些不太承受得住啊,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
“……”夜桀澈瞪了這不要臉的女人一眼,然後咬牙切齒道:“你也可以假裝我沒有說過任何話,剛纔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種催眠實在很雞肋啊。
夏妤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都不想去過多搭理人的。
然而,正如他所說的一般。
這裡的變化的確是有些大。
有些店面都無法找到,而之前開得不錯的粥店也沒有再來張,而是換了一家百貨商場。
夏妤:“我……現在應該去哪裡買這些東西啊?”
她低頭看着紙條上寫的東西,忽然腦袋有些大。
夜桀澈挑脣笑了笑,“你一開始都不說,現在終於知道問了?”
這樣的疑問實在讓人有些頭疼。
夏妤抿了抿脣:“……”
像他這種男人,就該孤獨終老纔是。
她一開始就不該說剛纔那種混蛋話,讓雙方都開始有些誤解的意思了。
“穿過前面的一條巷子,裡面就藏着一家不錯的店面,你走以後,韓雪帶我來吃過幾次,夜忘胃口不好的時候,卻也能夠嚐點這裡的東西。”
酒香還怕巷子深呢,而這所謂味道不錯的餐館,是真的隱藏得還蠻深,似乎並不是爲了賺錢而開張,不過就是爲了自己的一個念想罷了。
夏妤抱着懷疑的心思被人給帶進了那家有些老舊的屋子裡,越過微高的門檻,打開硃紅大門,正好瞧見客廳處擺放着幾張零散的桌子和椅子。
夜桀澈看了一圈,忽而笑着道:“我們來得還真是巧,今天正好還沒有什麼人來。”
“嗯。”
“看來是拖了你的福。”
平常來這裡,都是人滿爲患,而今天卻空蕩蕩得有些反常。
但是廚子依舊守在一臺老舊的黑屏電視機前面,拿着遙控器在搗鼓着換臺,換來換去,也就只有幾個臺。
夜桀澈象徵性地咳嗽哦一聲:“咳咳……”
聽到他聲音的廚子和老闆娘立馬就轉身看過來,也許是因爲經常來的緣故,幾人都顯得比較熟絡。
向來在外面,都是走的裝逼耍酷路線的夜桀澈,居然也破天荒的會笑着客客氣氣地和人說了幾句話。
說完以後就直接插入正題,將夏妤一直往手裡抓着的紙條給拿出來,讓人給準備一下。
廚子接過紙條,很是和善地笑着道:“馬上就給你準備好……老闆娘你別給我換臺啊,我好不容易纔看到這裡!”
然而帥不過三秒。
夏妤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夜桀澈一眼,正好對上男人幽深的目光,楞了一秒以後,很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她向來都是這樣,如果對方很是淡定,她也會很淡定,而對方如果歡快一點她也會變得歡快。
反正就是不管什麼樣子的,都能夠好好模仿一遍,這種模仿的功力卻並不是怎麼厲害的。
老闆娘是個有些年輕的女人,穿着一件白底清脆旗袍,開叉直接延伸到了大腿處,下搭一件網狀絲襪。
“你一直都是自己帶着兒子過來吃的,今天怎麼忽然帶了一位這麼漂亮的小姐過來?”
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就像是一彎池水,能夠直接蜿蜒着進入人的心底,聽得夏妤一個女人都快要可恥得有了反應。
偏偏夜桀澈還是一副淡定地模樣,“這是孩子他媽,一直和她說這裡做的東西好吃,一直沒空,現在好不容易等着人有空了……”
謊話連篇,甚至不擔心被人給揭穿。
夏妤覺得這兩人的相對態度有些奇怪啊,可是真要說什麼地方奇怪,又無法指出一個點來。
猶如大海撈針一般讓人感覺迷茫。
不過,夜桀澈這人從來都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他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但正是因爲暴露了身份,但是還沒有人趕趟來獻媚,所以夏妤覺得其實他們這裡的人,應該還挺不錯。
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你們兩個也不用這麼侷促啊,都坐下來吧。”老闆娘長相精緻甜美,打扮卻是完全失了這份甜,像是往死裡給自己找成熟打扮。
“……”
夏妤被人給拉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闆娘拿着遙控器搗鼓了一下,無法換臺以後,又不想聽着一羣人嘰嘰喳喳講外語。
便低頭看向夏妤,笑着問道:“不知道夜夫人現在是在哪高就啊,五年時間裡一直都很好奇你是個怎樣的人,才能夠把男人的心給栓得這麼牢靠。”
夜桀澈輕笑着接話道:“現在見到了,是不是覺得有些遺憾?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因爲什麼強大的責任感,而是因爲她是夏妤。
夏妤在老闆娘猶如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中漸漸黑了臉,擡手狠狠擰住男人腰間的軟肉,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大混蛋,我要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