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略微僵硬的收回手,順便還瞪了已經滿眼溼潤的安琪,臉色有些不好看:“顧少,您這是什麼意思?”
顧淳沒有去看安琪,也沒有去看那問話的男人,只是抿着脣輕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話落下以後,他纔算是正式擡眼看向一旁的安琪,有些不滿意的眯了眯眸子,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
“這樣子還真是醜,怪不得我說你是我的人,還會有人不願意相信,來給你擦擦。”
顧淳將那條手帕遞給人,蹙着眉頭,看起來並不是多高興,眼裡的嫌棄還有那麼些微明顯。
安琪楞了兩秒,然後才伸出手,顫抖着去接過那手帕,抿了抿脣,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話。
本來都有那麼一刻想要放棄這個男人了,或者是再也不會有任何奢望,只簡單的去做着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這人還真是有些可惡。
總是在她想要徹底放棄的時候,再伸出手給她一點希望。
而那希望,就像是一束明媚的陽光,照亮了她灰濛濛的心,再次籠罩了人的整顆心。
安琪抖了抖脣,“謝謝。”
其實她更加想說,終於等到你了。
她在這裡裝了那麼久的柔弱,就等着這人來救自己,終於在這個時候等到了他。
顧淳抿着脣輕輕點頭,那向來深不見底的眸子裡閃爍着讓人無法看懂的光芒,一身白衣襯得人無比無暇。
儘管是簡單的站在這裡,也像是一道瑰麗的風景,美如畫大概也就是這幅模樣了,讓人過目難忘。
這畫面卻是讓站在一旁,被嚇唬得臉色慘白的男人,有些無暇去顧及,他驚恐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然後纔敢擡頭對上顧淳的目光。
抿了抿脣後,纔有些尷尬的道:“顧少,您大人有大量,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我就是看着這位小姐太漂亮,所以纔會過來搭訕幾句。”
這樣的解釋甩出來,卻是沒什麼人關注。
顧淳只冷淡道:“嗯?”
尾音微微上揚,威脅意味實在太過明顯,讓那男人只能擡手止不住的擦拭着腦門上冒出來的汗漬。
“顧少,您要相信我啊,這一切都是個……不對,這一切都是這個死胖子叫我做的,他說……”
男人話還未說話,就被身後也已經嚇唬得沒了血色的人給直接一把推開,那先前還奉承着人的男人,立刻堆起一臉的笑意道:“顧少您可別這種精蟲上腦,鬧肚子壞水的男人給欺騙了,我可是一直都在勸誡着人不要出手啊!”
剛纔還是處於弱勢的安琪,抿了抿脣,也不發表自己的言論,只是冷神看着這兩人現在的狗打狗。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互相退讓着責任,實在是讓她只覺得搞笑。
顧淳只是冷着臉沒有說話,那邊兩人就開始互掐起來,各個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並且還一個個的往外抖落着各自的問題。
包廂裡的人本是有些多的,在安琪進來之前還嘈雜無比,而現在卻是肅靜得連針尖掉落的聲音都能夠聽見。
這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卻無法引起此刻衆人的笑點,各自都是沉穩的裝作什麼都未看見般。
老神在在的模樣,讓安琪忍不住唏噓一陣。
如今世道便是這樣,如果沒有任何勢力的話,那她應該早就被那個男人給輕薄,甚至這裡的人,也都會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然後迎接她的後果,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不過那種事情後果,到底也只是想象罷了。
“你們兩個人的意思是,我的人被你們這樣欺負了,你們只是想一直推卸責任,而不準備做實質性的事情?”
顧淳似乎是有些忍受不住一般,眯了眯眼睛,雙手交握在一起,微彎頭看着兩個爭得臉紅脖子粗的男人。
猶如深山狐狸般的眸子,被他硬生生被彎成弦月模樣。
受到指點的兩個男人,雖然看起來無比的不負責任,並且沒有一點的擔當,可是到底在社會摸爬打滾了許久的人,都像個人精。
霎時間,他們兩人都轉頭看向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的安琪。
現在唯一的突破點應該就是這個女人了。
他們兩個會如此後怕顧淳,也不是沒有道理。
在L城裡,顧淳的家族實在能夠算得上是頂層社會的人,涉及各種地區勢力,還在各行各業裡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步。
雖然他不過是個外姓少爺,卻也是那家族裡爲數不多的正宗繼承人,如果上一輩的人忽然間倒下,說不定他憑藉着自己的手段,就真能夠掌管那樣的家產。
而且,他家老爺子最近還常進出醫院,外面以訛傳訛說是活不長多久了,而他也應該會採取些什麼手段。
不然也不會在國外待了那麼久,忽然間就回國,還不就是爲了上演一場搶家產的精彩故事。
顧淳,是匹黑馬。
至少在他那堂叔兄弟出了那種醜事以後,他就差不多被那邊給重用了,一旦被重用,前途無量。
是這裡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安琪沒有他們那麼多的顧慮,看見這兩人不輕不重的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也沒有落井下石的說些什麼嘲諷的話。
只是那一臉的漠然,也實在讓兩個大男人覺得自尊心受創,偏偏身後還有個無法抵抗的人,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還是那先前給人奉承的男人先行開口,他臉上堆起假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這位小姐,剛纔真是對不住了啊,都是我眼瞎沒有看出您的身份來,您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盡管說,我一定馬上改正!”
安琪抽搐了一下嘴角,隨後想到什麼,冷着張冰雪俏麗的臉道:“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
那胖子沉默了兩秒,然後才略微有些猶豫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雙手放在身前搓了搓,臉上的假笑幾乎快要掛不住,卻還是勉強着支撐住。
他現在好好表現一番,讓這小祖宗滿意了,說不定就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只希望這女人不會出什麼大難題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