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回到別墅的事情,沒有通知任何人,於是當她提着爲數不多的東西回到別墅的時候,梅蘭還眨了幾下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現了問題。
直到那人站在自己面前,叫了她幾遍名字以後,她才終於回過神來。
卻是有些不敢叫少奶奶了。
因爲最近少爺回來以後,總是把身上穿着的衣服隨意往地上甩,對於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各種外套,作爲勤儉節約的女傭,她當然不敢掉以輕心,立即撿起來。
然後便能嗅到陌生的香水味道,淡淡的不是很俗氣得能讓人過敏打噴嚏的味道,能夠猜測得出,噴香水的人應該很有格調。
但是懷有身孕的少奶奶,是絕對不會拿肚裡孩子開玩笑,接觸這種東西的。
當下眼神便有了些變化,卻抵不過那人咋呼着要酒的命令。
所以在這一刻,看到別墅正主回來的時候,梅蘭覺得有些尷尬,她不知道此刻的少奶奶有沒有發現少爺最近的私生活問題。
但是又不能直接開口問說:“少奶奶你知道不知道,少爺特麼可能在出軌啊?”
不說會被少爺給直接辭退,就憑藉這情商,她也不可能在這裡待這麼久。
在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瞄見夏妤尚且平靜的臉色後,梅蘭提着從人手裡拿過來的行李,很是自然的開口問道:“少奶奶,您這幾天是去哪裡了啊?”
然而預想中的回答沒有收到,倒是夏妤反問道:“你家少爺最近有沒有夜不歸宿?”
這話問得也很是淡然,彷彿就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般。可梅蘭卻心底一顫,能問出這種問題來,想必她是已經發現什麼端倪來了。
梅蘭捏緊了手上的行李,臉上掛着很是艱難的笑意:“少爺每天都是回來住宿的,不管多晚。”
只是每天回來,都是被人給拖着或者是喝得步伐踉蹌罷了,偏偏少爺還下了死命令,誰要是通知了夜宅的夫人,誰就結了工資混蛋。
以至於,兩個輩分最大的徐娘也是安分守己着不敢多說什麼。
“哦,那他晚飯回來吃還是在外面解決?”
夏妤隨着梅蘭一同走上樓梯,旋轉的花木雕楠,在客廳琉璃異彩的水晶燈,現代化風與仿古風的相互碰撞,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協調。
“少爺最近工作比較忙,一直都是在外面吃完纔會回家的,少奶奶晚飯需要準備什麼菜式,我去吩咐廚房給您現做。”
“不用了,今天有些累,我準備先睡一會。”
夏妤無謂不矯情的推開了主臥的門,其實她是挺想等一個恰當的時間,和那個出軌出得不亦樂乎的男人好好談一談的。
可是好像那人沒有時間。
主臥的裝飾沒有任何改變,到處都和她剛走時候一般,就連陽臺上的那盆枯了葉子的花都還是奄奄一息着。
夏妤在心底抽了幾口氣,纔沒讓自己爆出粗口來。
這樣對孩子的胎教不好,她得溫柔着罵人才對。
直到她生着悶氣進入夢鄉,也沒有等到遲遲未歸的夜桀澈,嘴角邊揚着一抹無奈的笑意,無夢卻也漠然。
……
而在一家法式餐廳的男人,在夏妤回到別墅的半個小時之類,就收到了人的短信提醒。
他看着那條短信微微失神,然後被身旁女人給扯了扯衣角:“澈,你是不是覺得這家餐廳不合意?”
夜桀澈從短信中徹底回過神來,將目光轉移至那面容明豔的女人身上,不動聲色的收斂住眼底深意,“怎麼會這樣說?”
男人優雅的將餐桌上的菜單遞給她,眉眼間帶着一股慵懶氣息,彷彿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
秉着女士優先的原則,對她的照顧其實也算是不錯了。
安琪暗暗咬牙,這人和她相處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心不在焉的,需要她經常去提醒他,或者是一直叫喚他名字,真是受夠了。
然而在心底不管怎樣受不了,在明面上還是得笑着應付這欠揍的男人:“我剛纔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應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你這麼分心呢。”
她的語氣有些惆悵,單手撐着下巴,另外一隻空閒的手翻看着菜單,興致缺缺的模樣:“一個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在你面前,你都能夠走神,如果沒有三年前的相處,我倒是會懷疑你性取向有問題。”
“不過三年而已,你就從謙虛兼愛的人變成自我吹捧毫不臉紅的人,真是讓我懷疑,芯子裡是不是換了個靈魂。”
聽得出,他這是在打趣,安琪便輕輕搖了搖腦袋:“真是說不過你。”
完全是帶着幾分寵溺的語氣,讓那端起溫開水喝的男人,很是艱難的抑制住自己想要放聲咳嗽的舉動。
夜桀澈:“……”
安琪隨意的點了幾個菜,然後笑意盈盈的兩手都撐在桌上,擡頭看向面色無恙的男人:“上次那頓飯以後,我還以爲這輩子你都不會原諒我了。”
現在的夜桀澈最厭煩的事情,莫過於三年前的那些瑣碎事情。
夜桀澈搖了搖頭,正好菜上來,微微往裡面坐了一點:“我要是一直記恨着你,反而會讓人覺得我小肚雞腸。”
“……”說得好像他不是小肚雞腸一般的人般,安琪沉默了兩秒,卻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三年前……”
“噓,關於三年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安琪一直死守着回憶的人,是不配擁有未來的。”
安琪楞了兩秒,然後才抿嘴輕笑:“對啊,我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夜桀澈在心底不贊成的搖了搖頭,等到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會再有來日了。
曾經讓他擁有不能忘懷黑歷史的女人,沒了當初那股心動的勁頭以後,只想老死不相往來。
哪裡還有可能會留戀什麼故人。
“安琪你說,一個人要怎樣纔會對另外一個人戀戀不忘?”
“……也許深愛到骨子裡的時候。”在接收到人不滿意的搖頭時,她又接着道,“或許是經歷了千萬種磨難廝守分離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