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那個人待在一起久了以後,她被同化得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嚴肅起來的模樣,宛如就是同一個人般。
在司機乖乖開了車門以後,夏妤便拖着肥胖的身體,不算靈活地穿梭在人羣之中,看得身後緊隨着的司機,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位小姑奶奶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他被炒魷魚事小,要是以後都找不到工作,那可就真是玩完。
可現在也無法將那如魚得水的女人給叫回來了,只能提心吊膽地緊跟着人,還得眼觀八方,小心有圖謀不軌的人出現。
夏妤不知道身後司機的複雜的情緒,只是隨着剛纔夜桀澈轉身離開的地方深入,卻在與無數陌生面孔擦肩而過後,覺得這個希望有些渺茫。
正想停住腳步往回走時,手機響起,看着屏幕上大魔王三個字,夏妤只覺親切無比。
她輕聲開口:“喂。”
拿着手機,在街道上接聽電話,周圍環境有些嘈雜,她怕那邊人聽不見,便更加想往前走,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然而還不等她找到個好地方時,話筒裡便傳來一陣嘟嘟忙音聲,心底一愣,那人不會是經歷到萬年狗血神劇中的,手機沒電吧。
雖然現在也不是什麼關鍵的時候,可是她的確是很需要聽聽,那人爲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的理由啊。
然而就在她呆楞住的幾秒鐘後,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依舊是署名大魔王的人發送過來的。
回去,別亂跑。
簡單而又帶着淡淡的威脅,是夜桀澈一貫的口吻,只是從今天無比和諧的相處來看,這回復實在是顯得有些冷淡了。
夏妤不聽人勸誡,往前走了幾米後,找到了一個咖啡廳的檐角,站定後給人發送短信。
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不過你現在是在幹嗎?
這話有點像是在說繞口令般,夏妤瞪着眸子,等待着人給自己回覆,想要聽到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藉口。
司機急忙追過來,擦了把額上的冷汗,道:“少奶奶,我們回去吧,少爺要是真是有心躲着你,那你是找不到的,更何況,少爺也許只是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解決而已。”
“不可能,他要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一般都是不會這樣遮遮掩掩的,他不說出來,我就自己找下去。”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和人耗着。
雖然這樣子的確是有些無聊透頂。
少奶奶平常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真是沒有想到,居然也有這樣倔強的時候,只是這份倔強,很有可能會害了他的工作,他還不想陪着人瘋。
司機苦哈哈道:“少奶奶您就體諒一下,我這個打工的人吧,您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我就真可能吃不來兜着走了。”
夏妤存心逗弄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就應該好好祈禱,我不會出事情啊。”
其實她已經有了退意,只是那番話不說出來有些憋得慌,就像一個俠客有把劍,卻無法使用一般。
她也有豪情壯志,卻不能開口大聲喊出來,雖然平時慫了一點,但到底也有硬氣的時候,只是這底氣還不到用時。
夜桀澈給她回覆了一條短信,意思仍舊是催促着她離開,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這樣赤裸裸的威脅,用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夜桀澈這個男人也實在是會做買賣。
夏妤撇了撇嘴,然後在司機的陪同下離開,眼神卻在身後的高樓大廈裡一閃而過。
隱藏在角落裡,被人捂住了嘴巴的夜絕眨巴了下眼睛,擡手推了推目光還在那人離開方向的男人。
夜桀澈擡手恢復平常模式,冷着臉開口問道:“現在可以說什麼事了。”
在心底將人給幹了千萬頓後,夜絕黑着臉彙報工作上的事情來,隨着夜桀澈的步伐,往合作公司走去。
“老大,你這麼神神秘秘的幹嗎啊,居然連小嫂子都給瞞着。”
“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比較好,容易傷感情。”
嘖,夜絕抽了抽嘴角,有些話不明說出來,纔是最爲傷害感情的吧,這人也真是不知道一點人情世故。
夜絕想提點人幾句話,卻在擡頭的時候對上夜桀澈多說殺無赦的視線,立即閉上嘴,無比聽話地做個隨從。
的確,有些事情,小嫂子知道了是不太好,但是不讓她知道,也是很不公平。
可夜桀澈這個自私的男人,不願意做出任何可能會讓自己遺憾的事情來,便只想隱瞞,而不去找一個真正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法。
夜絕在心底想了許久的措辭,才小心翼翼開口道:“老大,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變了?”
變得有些像個膽小鬼,每一步都想用逃避的方法走下去,事到臨頭時,只會想着逃跑,而非面對。
“哦?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我最近哪裡有了變化?說得讓我滿意有賞,這要是說的不滿意,呵呵。”
夜桀澈雙手隨意地插放在褲兜裡,轉身似笑非笑着看向夜絕,大有逼人非得給個說法的模樣。
“老大,大哥,其實我也就是嘴賤隨便說說而已,你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
夜桀澈嗤笑一聲,擡手整理了一下袖釦,面上覆了一層霜雪:“人就得對自己有點自信心,我覺得你說的話很是在理,慫什麼,繼續說。”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夜絕只想求老天爺給自己來瓶後悔藥,讓他好好活下去。
然而這世上並未有什麼後悔藥,夜絕犯的嘴賤,只能跪着承受完人的怒氣。
他自認爲,夜桀澈的這番表現,應該就是被揭穿以後的惱羞成怒。
……
夏妤在滿心忐忑的司機安排下,很是順利地回了別墅,忍住給夜桀澈發送短信和電話,那男人也沒有一點想要來搭理她的意思。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可是這角色是不是搞錯了,被利用完應該被扔掉的應該是他纔對。
可現在的情況,讓夏妤一度認爲,自己好像纔是被徹底拋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