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半蹲着身子在一旁給她捶腿,嘴角邊還曬着一抹輕笑,不知是因爲高興,還是因爲想起了別的事情。
夏妤微眯着眼睛看他,想了想還是啓脣開口提醒道:“你知道明天去了我家該怎麼做嗎?”
話剛落下,鼻尖就被男人給揪住了,她擡起眸子便撞進那雙浩瀚如海的眸子裡,男人輕挑着眉頭看她,“怎麼着,還學會對我使喚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怕我父母會傷心而已。”夏妤撇了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將他弄得有些心煩。
夜桀澈擡起手,不太自在地拍了拍人的背,嘆出一口氣,輕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把你父母愛好都給調查出來了。”
明天就等着他去裝一回好女婿,討人歡喜。
“我現在忽然間發現,你這個人其實還蠻不錯的。”雖然又調查了她身邊人一次,不過這次做的倒是合情合理。
忽然間腦袋上被男人給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夏妤想要跳起來,奈何自己被他整個抱在懷裡,只能悶聲悶氣道:“你打我頭幹嗎?”
如果不是明天的要事,她還真想現在就讓這個男人來了解一下自己的鐵齒銅牙。
“我還以爲自己在你眼裡一直都是光鮮亮麗的角色,真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實在讓我傷心。”
“你……”別鬧了。
在那人低頭的瞬間,後面的話只能噎死在了嘴裡,輕笑着獻媚,往人懷裡鑽了個舒適的角落。
涼風一吹,想要說的話也已經說完,她忽然間就有些困了,頭也不擡地對男人道:“考驗你身強體壯的時候到了,壯士抱我去睡覺吧。”
夜桀澈低着頭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着誘惑道:“睡你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薄荷香味道太過魅惑人,還是微風吹得人飄飄然,還尚存着神智的夏妤差點說出好。
忽然間話鋒一轉,她笑着道:“你不敢呀。”
夜桀澈聽了這話有些氣節,他還真心有些不敢,只能彎腰將人給抱起,然後往臥室走去。
語調輕柔和緩,像是有誰在應景地拉奏一首宜入眠的小提琴曲,“你別急,我們呀,來日方長。”
這話說得真是一個百轉千回,讓眯着眼睛假寐的夏妤,只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竄起,然後流通至四肢百骸。
睡去,夏妤背對着他,男人的手自然而然地攬着她的腰,輕悠的呼吸聲彰顯着人入眠。
夏妤轉了個身,看着這永遠比自己都要先入眠的男人,月亮不知何時撥開厚雲,重見了天幕,銀色的清冷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
那雙傳神的丹鳳眼此刻禁閉着,薄脣舒展着還微微往上輕扯動着一個細微的弧度,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好夢。
挺直的鼻樑接受着月光的親吻,五官精緻臉部輪廓也是立體非凡,讓人看着便覺得有些豔羨。
夏妤擡起手,隔着一層空氣,慢慢描繪着這人的臉部線條:“嘖,能夠讓女人都開始嫉妒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男人真是睡得很熟,這樣的小動作,和不算輕的話,都沒能夠讓他清醒過來。
也不知道是因爲身邊人太值得他信任,還是因爲身邊人實在沒有威脅力,夏妤看着他忽然間失笑,以後給人下藥都很是輕鬆。
轉身想要逃離男人的手,可那人卻像是黏住了一般,怎樣也不鬆開手,讓夏妤有時候都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一直都是清醒着的。
只是單純爲了逗她好玩,所以纔會一直閉着眼睛不說話,可真看見這人模樣,她便知道不可能的。
呼吸心跳都是沉睡的狀態,就算去捏人的臉,他都沒用一點反應,手攬住她不願鬆手,很可能只是下意識的舉動。
只是他很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下意識舉動,很能讓一個人淪陷下去。
夏妤強迫自己停止下胡思亂想,然後平躺着,面對着月光睡過去,也許她自己也未發覺,她的嘴角邊,和男人一樣,都掛着笑意。
也許兩個人都因爲對方的存在而微微高興着。
……
清晨醒來,夏妤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大片白色的不會顯得誇張的肌肉,頭頂上傳來男人的聲音:“早。”
顯然也是纔剛醒不久,嗓音還帶着一絲沙啞,她忙往後挪了兩步,然後擡頭看向男人,扯了扯嘴角笑道:“早上好。”
夜桀澈看着她這動作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邊拉大的笑容在顯示着他的心情,夏妤裝作什麼也未看到一般,直接轉過了腦袋。
然後,身邊的牀忽然間少了男人重量的壓制,牀往上彈了彈,她聽見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
夜桀澈:“早點起來吧,我們去拜訪,也能給你爸媽留下一個好印象。”
夏妤翻了個白眼:“你現在這樣做也就是亡羊補牢,壓根就沒啥用處。”
於她的一再推遲之下,這個男人能給她父母的印象,應該已經糟糕透頂,想用這樣的小舉動,讓那兩人歡心,她覺得壓根沒門。
夜桀澈笑問:“嘖,你是不是回家的時候,一直在給我說壞話?”
從牀上爬起來,撓了一把頭髮的女人道:“你想太多了,就你那個樣子的形象,用不着我給講壞話,就已經黑得徹底了。”
她頓了頓,怕人忽然間反悔,不想去面對她父母很有可能會給出的刁難,便連忙補救道:“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只要你這次去的時候嘴放甜一點,姿態放低一點,然後乖一點,應該就沒事了。”
夜桀澈系領帶的手微微一頓,擡起眸子看向那說得把自己給逗開心的女人,聲音裡帶着幾分寒意。
“你這是讓我去做狗腿子?”
夏妤:“噗。”
在夜桀澈想吃人的眼神下,她立馬擺正好臉色,積極否認道:“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在教你做個好女婿。”
男人繫好領帶,走到牀邊,用力拍了拍人的肩甲,皮笑肉不笑道:“你自己也沒有做女婿的經驗,就別在這裡紙上談兵了。”
說完後,他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