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前往總裁辦公室的人,都感覺到了久違的如沐春風之意,就算是出了些微差錯也只是被點名批評幾句。
和前些天的暴跳如雷相比,實在太過平易近人。
有人不經意間擡頭時,撞進過人的眸子裡,看見那幽色的眼底隱藏着的笑意,才恍然大悟。
這總裁是有了什麼喜事。
頓時間一塵內謠言四起,都在盛傳着編造的虛假信息,傳至夜絕耳中時,那身爲大紅人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卻是沒有直接否認,或者說闢謠。
於是消息徹底被傳瘋,而秘書辦的女人也碎了一地心。
何依依趁着空擋給夏妤發去短信,詢問她這是做了什麼,把BOSS大人給哄得這麼開心。
那人卻是臭屁地回覆了兩字:秘密。
何依依搖頭咂舌,想拿起手機再說些什麼時,眼角餘光裡,卻看見了瑪麗身影,頓時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別墅裡,夏妤正被人請來的瑜伽老師,擺弄着做姿勢,瑜伽球在腰身彈跳着往下壓,她臉上帶着輕鬆。
那個男人爲什麼心情變好?應該是由於兩人間重修和好了吧。
“深呼吸。”瑜伽老師看她一眼,自己先行做了一個動作。
身體柔軟得有些不像話,夏妤連忙將飛出去的心給收回,緊隨着女人動作。
她打算好好做個妻子,給人生下健康的孩子,安安分分着。
……
蘇虹來時正值她剛下完一節瑜伽課,瑜伽老師被楊嬸送走,她上樓去洗澡換了件衣服。
下樓來拿東西時,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喝茶的貴婦人,表情微楞後,提步往前走,糯糯叫了聲媽。
“哎喲喂,看看這小臉蛋,好像又瘦了,懷着孩子還減肥不成?不行,這得和我去夜宅住段時間養養。”蘇虹一起身,便開始誇張地叫道。
那雙保養得當的手在人臉上捏了捏,感覺好像比上次捏時少了一點分量,當即有些心急。
夏妤笑着轉移話題,“媽您什麼時候來的呀,要吃點什麼嗎?”
她深知夜桀澈母親的套路,每次見面了,第一句都是怎麼餓瘦了,跟我去夜宅住段時間養回來。
有幾次夜桀澈也在,那男人便開始和人打太極,打輸了以後直接掀起嘴角皺眉道:“我寧願自己餓得皮包骨也絕對不可能餓着她,你還擔心我虐待自己孩子?”
這樣的保證下來,如果人還爭論,那就是懷疑人格。
“我來這兒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我家孫子。”婦人擡手摸了摸夏妤隆起的小腹,“你爺爺也很想着這曾孫啊,一直提着要讓你往夜宅休息幾天。”
住上十天半個月,最後能一直在那裡待到生產日期。
夏妤不是不明白他們的用意,只能哈哈乾笑着敷衍過去,幾次去夜宅,都因爲孩子而被人當成展覽品般,觀賞着。
特別是夜桀澈的一個表兄弟,更是直言不諱地開口調戲人。
“阿妤,要不然今天隨着媽一起回夜宅去?別給阿澈那小子打報告,急死他。”
“媽您先坐着,我去給您端點電心來。”夏妤擦了擦額上冷汗,連忙提步往廚房趕去,將婦人的話全部扔在了腦後。
當時兩人一起,她最起碼還有個擋箭牌,不想說的或者覺得不好時,還能讓夜桀澈上,可現在孤軍奮戰,她慌。
只能開始啓動拖延戰術,現在只希望那個男人能夠快點下班回來。
然而最後,夏妤還是被人那張三寸不爛之舌給說動,隨着人往夜宅走去。
那些人大多沒有任何惡意,甚至只是單純地覺得她能夠將那冰山般的男人拿下,覺得很強大。
對於她肚子裡懷着的孩子,更加是小心翼翼,唯恐出現一點閃失。
但生出於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慌亂,不管那裡的人到底有多善意。
……
剛一進門,夜宅傭人便開始急步往裡彙報,“老爺,少夫人回來了。”
整整齊齊的叫好聲,讓臉皮與日俱增的夏妤,還是微紅了紅臉,不管是在哪都未見過這種架勢。
當初和夜桀澈一同來,他們叫的都是直接叫喚男人,而到了她這裡時,兩人已經離去。
在自家時,都快和傭人打成一片,哪裡還需要說些這樣客套的。
她搖了搖頭,隨着蘇虹一同往裡走去,視線在這古色古香,還帶着些舊上海味道的夜宅穿行。
處處奢靡而又精緻,幽幽的香如空谷不知名,卻在這處盛開的花。
夜老爺子更是穿着件居家服,便走出來迎接人,看着那臉色紅潤,笑得靦腆的夏妤連聲道好。
每次一見面,這人都得來這一招,夏妤算是微習慣,面不改色地叫了聲爺爺,然後被人帶至夜宅中心。
由於不是所謂的夜家聚會時期,寬闊的大宅裡只有一個表弟在逗弄着一條金毛,回身看見夏妤時,正想打招呼,便被夜老爺子斥退。
“把東西給帶下去,自己也好好洗個澡再過來,這丫頭是個孕婦,可別給感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明明臉上已經被歲月無情腐蝕,皺紋一道又一道着,讓人覺得滄桑。
可嗓音卻是一如既往地中氣十足,讓那年輕男人無奈應下,“行行行,我這就帶着愛犬離開,小嫂子記得好好玩。”
夏妤抖了抖臉,扯出的笑容僵硬無比,彷彿被人逼迫着打了瘦臉針。
……
在夜桀澈來之前,夏妤已經經過了一圈無比尷尬的時光,老爺子喜歡下期寫字,她想睡覺打豆豆,而蘇虹泡茶聽着小曲。
三人之間偶爾一聲交談,她都顯得有些太過拘束放不開,沒被人好好笑話。
男人脫下正式西裝遞給身旁人,邁開長腿走向餐桌,正好是開飯的時間點。
像桌上幾人一一問好後,拉開夏妤身旁的位置坐下,狀似親暱地點了點人的鼻子,秀恩愛,“今天感覺怎樣?”
只要在這人的厚臉皮帶動下,夏妤覺得自己好像也能,對周圍人打趣的目光視若無睹。
她笑得溫婉大氣,擡手給人撫平襯衫領口的褶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