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映壓根不知道,自己在睡夢之時,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她是被陵嗣叫醒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懵懵懂懂的樣子。
童念也早早的到了,陵嗣讓童念好好照顧郝映。
神經大條的郝映完全沒有注意到陵家人的一臉疲憊,以及,家裡少了一個陵曉珊。
她只專注在自己的腦袋上,化妝,盤發,可真是不容易啊。
自己坐着都那麼累了,化妝師們更不容易。
郝映有點心疼她們了,不停的問候她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化妝師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們工作了這些年,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麼溫和有禮的夫人。
那種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鼻孔都快朝天了,別說好聲好氣問候他們了,就連說句話都是不耐煩的樣子。
衆人紛紛在心裡給郝映打上五星滿分好評。
坎坷的事情,似乎在婚禮前都經歷過了。
婚禮辦得格外順利,郝映最擔心的那件天價婚紗穿不上的問題,也並沒有發生。
婚禮這一天,從早到晚,都格外順遂。
三對形容穿着婚紗,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無數攝像機咔擦咔擦記錄下了這一幕。
放着婚紗照的巨幕電子屏實時更新,改爲現場直播。
不少人在路過那裡時,紛紛駐足觀望。
望着畫面上幸福的新人,不由得發出感概,真是俊男美女好般配啊!
聽說這婚紗價值連城,他們不吃不喝辛勤工作一輩子,估計也只能買到這婚紗上的一顆寶石吧。
郝映當初被人惡意誹謗,炒作了無數天的假新聞,在瞬間被這場婚禮盡數洗去。
去掉髒污,郝映身上剩下的,唯有鮮亮。
她真是個幸福又幸運的女人。
郝映身上的黑鍋被卸下,那些抱着黑鍋往她身上砸的人,自然也會受到報應。
陵嗣早就安排好了,那些人,會在今天準時受到律師函。
罪名是誹謗。
誹謗這罪,可大可小。
要是平常人,說破大天,也就賠點錢。
可郝映壓根就不缺錢,陵嗣的財產早就轉移到她的名下了。
再加上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禮,這誹謗罪,一下就被炒的挺大。
那羣人全部在監牢裡蹲了幾天,雖說只有幾天,卻也足夠讓他們恐慌的了。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之後,那顆心,會一直提着,無法平穩落地。
因爲除了蹲了幾天局子,並沒有其他的報應來臨。
因爲心虛,他們總覺得不該只是這樣。一定會有更大的陷阱在背後等着他們……
對,他們做的那麼過分,郝映陵嗣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抱着自我否定的態度,這些人以後一兩年的日子,都過得戰戰兢兢。
當然,這事兒,陵嗣是從來都不曾跟郝映說過的。
他只是默默的,靜靜的在守護着她。
不過,即便他不說,郝映也能感受得到。
郝映不是個傻子,她身邊的一切變化,她都能察覺到,雖然,有時候她的反應會有些遲鈍。
婚禮是三個優質男人審批下來的,流程自然是萬無一失的,每一處細節都是那樣完美耀目。
從化完妝開始,到交換戒指,郝映一直都是蒙的。
她恍惚能夠感覺的到,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喝彩。
微涼的戒指緊套入自己無名指,郝映這才倏地醒悟。
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他,正在給自己許下一生的承諾。
綻開笑顏,從此之後,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帶着笑意的。
因爲,有他攜手相伴。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卻在收尾時發生了一些鬧劇,因爲晏謹媚不知道跟誰一起走了進來。
陵嗣眼角餘光瞄到了她的存在,立刻招手叫來張衍,讓人找藉口將晏謹媚趕出去。
不管是晏謹媚是跟誰來的,都必須趕出去。
他容不得婚禮出現一絲閃失。
然而,當張衍找了藉口帶人過去,已經看不見晏謹媚的人了。
四下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晏謹媚被陵堯帶走了。這陵堯難不成還真的跟晏謹媚日久生情了嗎?
張衍擰了擰眉頭,回頭告訴陵嗣。
陵嗣聽完卻放下心來,陵堯這人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從來都沒有傷害過郝映倒是真的。
嗯……如果他能不惦記郝映,那就更好了。
儀式已經結束,郝映雖然沒有穿高跟鞋,卻還是累得慌。
童念陪她去房間換下婚紗,換上小禮服準備出來吃點東西。
什麼禮儀流程都可以不管,餓着他的郝映跟寶貝兒們可不行。
陵嗣就是這麼任性,郝映,也是這麼任性。
換下婚紗,一身輕鬆。
望着平鋪在牀上的華麗婚紗,郝映忽然傻笑了起來。
童念莫名其妙,“怎麼了?”
郝映哈哈一笑,認真的說,“聽江煜恆說,這衣服挺值錢的。”
“是啊。”這衣服值錢的事兒,整個江城的人都知道了。
“錢堆起來的衣服就是重,我穿着這婚紗的時候,總覺得自個兒扛着幾千萬在走路。”她嘆了一口氣。
童念點頭,“夫人你穿着衣服的時候,我看着你,也像在看着幾千萬現金在挪動。”
“但是……這衣服用料設計都是最好的,雖然上面綴了寶石,但實際上並沒有比一般婚紗重。夫人,你是心理作用。”
“這樣啊……”郝映撓了撓腦袋,“嗯,不說這事兒了,咱們趕緊下去吧。子恬跟袁羽應該已經換好衣服了,就我動作最慢,可不能讓她們等着了。”
童念:“好,我們趕緊過去吧。”
婚禮的舉辦場地,是陵嗣早就安排好的,並不在陵家也不郊區某塊草地上。
這裡,是江城著名的展覽中心。
在院落裡搭建了畫廊,佈置了會場,而樓上的一些房間則特意安排了休息室。
展覽館是極大的,找到休息室容易,但是從休息室回去的時候,她就懵了。
這該往哪裡走來着?
偏偏童念也是個路癡,連方向感都沒有的兩人,就在這大樓裡四處繞着。
賓客跟傭人大多在前面伺候,後面根本就是人跡罕至,想抓個人問路都不容易。
東碰西撞,總能找到出口的。
兩個路癡互相攙扶,互相討論着找尋出口。
結果繞了十幾分鍾,也沒找到正確的路,郝映走不動了。提着裙子就在一旁坐下,她低低的嘆了口氣。
“夫人……不好意思,我,我有點不靠譜。”
郝映擺了擺手,給童念鼓勵,“沒事,我也不靠譜。咱兩誰也別嫌棄誰,讓我休息會兒,然後繼續找路!”
童念握拳,夫人說得對!
還是夫人三觀端正,積極向上!她要好好跟夫人學學才行!
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一陣輕一陣重。
郝映耳朵豎了起來,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噓,好像是一男一女,說不定有女幹情呢,咱們還是躲起來。萬一咱們撞見了羞羞的事情,多不好。”
“嗯!”夫人說得對。
郝映提着裙襬,小心翼翼的躲在樓梯邊上。
那對男女越走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郝映粉嫩的耳朵動了動,這聲音這麼耳熟,好像是陵堯跟……晏謹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