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滿室清冷的臥室裡,宋明輝坐在白色的牀沿上一動也不動。
他腦袋上的傷已經包紮過了,可是他還是覺得疼,不是腦袋,是心裡,剛纔子君明明都看到了自己的傷口,可是關心的卻只有陸少桀。
陸少桀,你憑什麼獨佔子君的全部目光?你何德何能?
想到這裡宋明輝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號碼接通後,宋明輝用平淡如水的聲音吩咐道:“今晚八點,天香樓,不見不散。”
接到宋明輝電話的時候,楊玉柔正在跟萬一吵架,萬一被自己老爸逼着娶了這麼雙破鞋,心裡自然是有千百個不樂意的,而楊玉柔呢又看不上萬一沒出息的熊樣兒,兩個人在樓上的臥室裡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個不可開交。
楊玉柔接了電話就要出門,萬一心裡不樂意,故意找茬,陰陽怪氣的問:“又是你哪個情兒打來的吧?我警告你,現在全G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萬家的媳婦兒了,你少給我戴綠帽子,不然老子就把你被人輪姦的事說出去,不要臉的話大家都不要!”
楊玉柔恨恨的瞪了萬一一眼,可心底裡卻是知道他是做得出這種事來的,於是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少桀回到家倒頭就睡,樑子君煮好雞蛋出來的時候他都已經睡着了,樑子君看着他眼底的烏青,有些心疼,不願意叫醒他,於是擠到他身邊用自己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描繪着陸少桀的面部曲線。
“啊!”陸少桀忽然睜開眼捉住了樑子君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一雙黑眸清亮得像被水洗過的一般。樑子君嚇了一跳,忽然反應過來,不滿的控訴、道:“你又裝睡。”
陸少桀皺了皺眉,替自己辯解道:“不是裝睡,是你一靠近的時候我就醒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香味?”
樑子君聽陸少桀這樣說,使勁的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臉迷茫的說:“我昨天剛洗過澡的。”
這是個冷笑話,沒想到陸少桀竟然真的笑了,而且笑得發自內心。
陸少桀笑了,樑子君也笑,陸少桀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說:“傻瓜,我說的味道是凝神靜氣的味道,只要你一出現,我總是覺得再浮躁的心情也能變得寧靜祥和。”
樑子君不是很能瞭解陸少桀說的這種凝神靜氣的味道到底是什麼味道,大抵就是自己小時候吃過的一顆薄荷糖吧,吃到嘴裡的時候,總會覺得清涼無比。
陸少桀翻身坐起來,此時的他臉上青一團的紫一團,花團錦簇一般,十分精彩,樑子君卻在這一張青青紫紫中看出了別樣的性感。
陸少桀俯身想要去吻樑子君的脣,樑子君緊張了一下,砰地一聲把手裡的雞蛋殼給捏碎了。
陸少桀低頭看着樑子君手裡那兩個煮熟的雞蛋,表情十分的扭曲。
樑子君將雞蛋小心翼翼的剝殼後,用蛋白敷在陸少桀眼睛周圍,如此反覆好幾次,陸少桀感覺眼睛沒有原來那麼酸脹了,樑子君一邊問他情況一邊張羅着想
要再去煮幾個雞蛋過來。
“唉!”陸少桀一把拉住樑子君的手,用力將她帶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說道:“別去忙活了,過幾天自己就會消下去的。”
位於太香樓二樓的包廂裡,古色古香的裝潢設計給人的感覺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一身淺色系西裝的宋明輝,靠在一張紅木太師椅裡,斯文清俊的臉上一片陰霾。
楊玉柔剛推開包廂的門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宋明輝面前,猶猶豫豫的喊了一聲:“輝哥。”
宋明輝擡頭看了她一眼,向來含笑的眸子裡有着不容置辯的陰冷,楊玉柔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宋明輝卻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萬夫人,怎麼,怕我?”
楊玉柔不知道宋明輝想幹什麼,也不敢輕易搭話,宋明輝這個人,看着風度翩翩,可無論多麼禽獸的事情也是做得出來的。
宋明輝卻很不滿意楊玉柔的沉默,臉上的笑意瞬間褪了個乾淨:“不說話?那就是不怕了?”楊玉柔被這樣的宋明輝嚇得都快哭出來了,漂亮的臉蛋上滿是無措的緊張:“輝哥,別這樣,有什麼事你就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幫你辦。”
楊玉柔說着,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滾了出來,她怕宋明輝,是那種深入骨子裡的害怕,宋明輝這種人,你越和他接觸就越會發現,他有時候笑不是笑,是殘忍,當然,他很少有不笑的時候,笑容是宋明輝的標誌,他如果不笑了,說明他要做的事肯定比他笑着的時候要做的事殘忍千百倍。
“坐吧,別怕!”宋明輝指着旁邊的紅木軟凳示意楊玉柔先坐下,楊玉柔楊玉柔依言走了過去.
“看看!”宋明輝扔給楊玉柔一疊資料。
楊玉柔翻開一看,上面記錄的全都是陸少桀的資料,以及他最近最常出入的地方。
“輝哥,這是?”
楊玉柔不太能明白宋明輝給她看這些東西的目的。
“昨天的事情萬千表現得太過心急了,陸少桀是喝多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會想明白,估計這兩虎之爭在所難免了,按我估計,陸少桀最近這段時間一定會經常出入迷情,我要你做的就是爬上陸少桀的牀!”
宋明輝簡單的把局勢分析了一下,然後直接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楊玉柔聽了,心裡一驚,復又覺得爲難:“可是,陸少桀一心只喜歡樑子君,我有什麼辦法?”
宋明輝聽了楊玉柔的話,脣角勾起一抹微笑,半晌,才指點江山似的說道:“男人,意志清醒的時候,你自然是不能強迫他做什麼的!”
宋明輝點到即止,楊玉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宋明輝的意思是要她給陸少桀下藥,怪不得會給她陸少桀的資料以及近期行程。
“可是萬家那邊我要怎麼交代?來這裡之前萬一就威脅過我,說我要是給他戴綠帽子他就把我被人輪.奸的事捅出去,來個魚死網破!”
楊玉柔本身是喜歡陸少桀的,可是萬家的勢力也讓她不
得不忌憚。
宋明輝笑得輕蔑:“萬家就一個萬千,這老小子一倒地,萬一也就沒有了靠山,到時候都不用你我出手,萬家這些年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其實宋明輝有一點說的很對,那就是酒醒以後的陸少桀的確想明白了萬千在背後搞自己。要不然那種情況下,哪個人敢報警?就算是有不長眼的報了警,又爲什麼是萬千親自帶人過來?還通知了他家司令,擺明了就是想在他司令面前給他一點教訓!
陽臺上,陸少桀的白襯衫捲到了袖口處,修長的手指中間夾着一隻燃燒了一半的香菸。
樑子君洗過澡後披了一件白色的乾毛巾在肩上,手裡端了一杯熱咖啡過來遞給陸少桀。
陸少桀將手裡的半截香菸按熄,伸手接過樑子君的咖啡,輕聲說了句:“謝謝。”
樑子君搖了搖頭,將肩膀上搭着的乾毛巾取下來擦溼漉漉的頭髮。
陸少桀在一旁沉默着沒有說話,樑子君覺得奇怪,偏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英挺的眉頭深深的皺着,似乎很是煩躁的樣子。
“你怎麼了?”
樑子君放下毛巾,過去挽着陸少桀的手臂溫聲細語的問。
陸少桀摸了摸她的臉蛋,想笑,卻笑得太過僵硬。
“子君,別去上班了,我可以幫你把辭職報告撤回來,但是你要聽我的話,至少最近這段時間別去上班。“
樑子君不清楚陸少桀怎麼想的,但陸少桀不是一個任性而爲的人,於是問他:“最近這段時間你想幹什麼?“
陸少桀端起咖啡杯淺淺的喝了一口,望着無邊的夜色,瞳孔裡的光比天上的星辰還要亮。
“我要扳倒萬千!“
陸少桀說的平淡,樑子君卻覺得事情不這麼簡單:“僅僅是想扳倒萬千,那你何必這麼苦惱?萬家勢力再大,你跟華兆廷蘇易南幾個聯手,扳倒他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陸少桀考慮了半天,依照樑子君的倔脾氣,如果不把事情的全部告訴她,估計她是不會同意待在家裡的。
“衆所周知,G城城北有陸家,城東有華家,城南有蘇家,那你可知道城西由誰掌管?“
樑子君仔細想了想自己到G城這些年聽到的傳聞,說:“城西是黑道的勢力,哪裡無人掌管,龍蛇混雜,很多不法交易都在那邊進行。“
陸少桀將杯子裡的咖啡喝完,把杯子擱在欄杆上,接過樑子君手裡的毛巾,一邊替她擦頭髮一邊說:“城西最大的勢力是一個名叫暗殺的黑道組織,根據前幾天蘇易南查到的資料顯示,這個黑道組織頭目正是萬千。狗急了還會跳牆,我擔心到時候他動不了我拿你開刀。“
樑子君覺得這句話有點危言聳聽了:“萬千好歹也是當過局長的人,對付不了你怎麼說也不至於拿我一個女人做文章吧?他能把我怎麼樣?綁架我?殺了我?”
陸少桀一聽就知道這小女人還不知道萬千本性到底有多卑劣,於是拉着樑子君進屋說:“你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