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不知蘇清煜的翻江倒海,只是覺得蘇清煜時而沉穩時而依賴的性子飄忽不定,難以琢磨。不似常寧,一眼就知道她心底盤算着啥。
臨別前,蘇清煜纏着常晚給他束髮,胡鬧得又像個孩子。他喜歡茶香,總說自己身上有洗不去的乞丐味兒,所以打小喜歡靠着自己,說是能染着她身上的香味。。。
她手上是老繭,總怕將他那如絹的黑髮弄得毛躁,束髮前她會在手心中點上自釀的茶花油,爲狼崽子盤上黑髮,帶上發冠。。
今天不知怎麼了,狼崽子眯着眼睛望着鏡子,勾着嘴角一臉沉浸。。。
“常姐姐,你披散頭髮的時候最好看!”
她望着鏡子中鞠起自己發稍的少年郎,噗嗤笑了:“我皮頭散發好看個啥,你這小嘴就會哄人開懷。。。”
“真的,在我心裡, 你就是常大美人兒。。。”
哪個女人不愛誇讚?就是是已經對婚姻沒有希望的自己。。。
他向後仰起臉,頭頂在自己身前,一雙大眼睛認真極了,他又輕輕哼了一聲:“真的,不騙你。。。”
看着玉冠少年郎,她竟然有一瞬呆愣。。。
常晚坐在梳妝鏡前,回想盤起蘇清煜長髮,鏡子中映出的驚爲天人的臉。現在的狼崽子,已經不能用漂亮來形容,配上的詞彙只能用妖孽!白皙的臉,髮色和眉色漆黑,細長丹鳳眼,鼻樑高挺,薄脣微紫。他會時不時的挑眉瞟一眼她,有時又被他那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被漂亮的人那麼瞧着,她也會臉紅。
妖孽啊!男身女相,不走正道絕對是個妖孽!
常晚再瞧着鏡子中的自己,除了眼睛大了些,其餘一點也沒變,清清淡淡,不施粉黛。
她快速的盤起了長髮,用木簪子一插。了事兒。
今年開始,她儘量不讓常寧陪自己再去茶鋪店。
十三歲,是該嫁人了,更不能跟着自己拋投露臉。
常晚的茶鋪二層,已開了三年。
原本這茶鋪想開給女子的,當年那事,再加上林夫人被發現與男人私通,之前與之交好的夫人們換了一幅嘴臉,連着自己攤子也不來了。
常晚站在櫃面整理着壓制好的茶餅。
她的茶鋪外鋪開一張長桌還是着散茶,茶鋪內靠牆放着六張小方桌,方桌下襬着兩張墨綠蒲團。 每個茶桌旁置一小火爐,火爐上架着一小鍋。
小煜說,茶館京城幾十家,的是名貴茶,卻忘了喝茶的樂趣。樂趣不僅在於品,還在於烹。
這個烹字,讓她冒出讓客人自己烹茶的想法,小煜更是舉手贊成。
既讓常家茶館有特色又能省下茶的成本。
他們進了茶餅,總比那些沖泡的毛尖要節省,並且客人烹茶省去了人力,她只要應付門外散客就好。
常晚利落的將茶具小櫃子擺放好,看着門外逐漸熱鬧的街巷。
再過一個時辰,她的小鋪就會客滿。樓上還有一層是被隔出兩間雅間。每間各放巨樹根部的茶座,靠牆放圈椅,小桌、還有書畫案臺。一間雅間兒能容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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