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後和我一起住吧。”白簫墨看着在鏡子面前整理衣領的裴勁,倚着門框柔聲開口,語調緩慢,特意帶上了一絲蠱惑的意味。
鏡子裡的裴勁微微蹙眉,不過很快就被他給掩飾下去,轉過身來看向白簫墨時,早已恢復到了平常的那副沉穩的樣子。
低頭沉默半晌,在擡起頭來時看向白簫墨,臉上就帶上了幾分爲難,“你出來了,讓你父母兩個人住在那麼大的家裡,似乎不太好吧。”
白簫墨是獨女,自小在家就是被寵壞了的,從前就算白簫墨玩的再瘋,也會記得經常回家去住兩天,裴勁這樣說,也是無可厚非的。
“我們都訂婚了!你是不是還在想着那個女人?”只不過白簫墨聽了裴勁的這一番話,說話的聲音卻明顯變得尖利了許多,在她的眼裡,裴勁的這副做派,明顯就是在推脫她的提議。
她知道他們現在在一起的這個契機是怎麼來的,是因爲她用了特殊的手段,把那個女人逼走了,不然現在站在裴勁身邊的,絕對不會是她。
雖然她不後悔,也自信自己有足夠的資本,把裴勁拿捏在手中,但曾經有一個女人在她之前,完完全全的佔有過他這件事情,卻始終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更是因爲她明白,現在裴勁的心中,那個女人還是佔了很大的一部分地位的,而她,對這種情況卻依舊是無可奈何。
所以,白簫墨對裴勁跟她的任何一點反駁,都會變得草木皆兵,無法容忍,這也算是她逼走唐阮的報應了吧。
不過裴勁倒是並沒有生氣的意思,也可以說他從來都是能忍的人,只是之前他是天之驕子,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但若是他當真想要去矇騙一個人的話,那不管是行走社會多年的老狐狸,還是出入職場的小白領,可能都會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裴勁微微低頭,目光直視着白簫墨,緊緊的盯着她,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一種裴勁眼中只有她的錯覺,說話的聲音,也是極盡溫柔。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是覺得白伯父也是很辛苦,纔想要提醒你一下,並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
沉浸在裴勁難得的溫柔中的白簫墨,聽到裴勁的聲音猛地回過神來,不過臉上猶帶着一絲懷疑,“真的?你沒騙我?”
裴勁聽到她的問話,輕輕的搖搖頭,似乎是有些無奈。
又低下頭去狀似苦惱的想了想,擡起頭來臉色還帶着一些猶豫,“不然的話,我們就住在白伯父家好了,免得你總是猜疑我。”
白簫墨聽到這句話眼前一亮,看向裴勁的目光更顯熱烈了幾分,“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能反悔。”
裴勁似乎是被她的反應逗笑了,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點點頭,“嗯,不反悔。”
對於裴勁的這個決定,裴天業起先是有些不樂意
的,住到白家去,那不成了個入贅的了?他裴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奈何現在的白簫墨他根本就惹不起,再加上裴勁也不知是和他在書房都說了些什麼,等出來的時候,裴天業的臉上,就已經看不出什麼不滿了。
白簫墨也問過裴勁他到底都說了些什麼,裴勁也只是用幾句話糊弄了過去,倒是惹得白簫墨懷疑不已,不過裴勁不說,她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最近幾天,白簫墨都在忙活裴勁入住白家的事情,倒是也沒有放太多精力在這件事上面。
按照白簫墨的想法,她是想要裴勁住到她的那間屋子的,奈何白父是個古板嚴肅的人,對他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就住在一起的這種事情,是不太贊成的,白簫墨也就只能作罷,其實這也是裴勁提議住到白家的原因之一。
不然,按照白簫墨的性子,若是自己對她太過抗拒,難免會引起她的懷疑。
不過,裴勁怎麼也沒想到,白簫墨想要的達到的事情,就連白父也是阻止不了的。
溫香軟玉在懷,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是把持不住的,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剛想讓阮阮別鬧,張開嘴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白簫墨見裴勁醒了,擡起頭來對他一笑,配上她現在的動作,無端就多出了幾分魅惑的感覺。
只不過裴勁看着面前的女人的臉,心底卻只剩下一片厭惡。
裴勁擡手推開身上的人,用手支着身體坐起來,也不管旁邊的人是何反應,直接就轉身下牀,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白簫墨本就沒有特別注意裴勁的動作,慣力之下一時不查,直接就被裴勁掀倒到一邊。
雖然有牀的作用緩衝,並沒有多少疼痛的感覺,不過內心的恥辱卻是不可消磨的,尤其是聽到衛生間傳來的水聲之後,這種感覺更甚。
裴勁出來看到的就是白簫墨陰沉着臉,盯着自己的樣子。
看到他出來,也沒等他說什麼,直接就拿起一邊的被子,捲起來對着他的方向扔過去。
被子很大,白簫墨的動作其實很慢,裴勁其實是可以躲過去的,步子輕微一動,不過最後卻還是頓在了原地,任由被子,蒙過他的頭。
也遮住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鬱。
隨手把被子拽下來扔在地上,他就又恢復到了平時淡然的樣子,走到牀邊,坐下來,雙手捏住白簫墨的臉,輕輕的揉了揉,“生氣了,對不起,我們還不能這樣做。”語氣間也滿是寵溺。
不過也不知道是裴勁剛剛的舉動,實在是刺激到了白簫墨,還是其它的緣故,白簫墨這一次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迷失在他的溫言軟語中,直接就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了下來,語氣間也滿是嘲諷的意味。
“裴勁,你不
用這樣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白簫墨發狠把裴勁的手甩到一邊,神色凜然。
其實說實話,白簫墨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出這句話,只是從訂婚開始,她就一直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但是,她想不出裴勁如果不是喜歡自己,那以他的性格,爲什麼要和自己訂婚。
或者是已經想到了,不過她不願意承認,所以故意選擇忽略掉而已。
裴勁顯然也是知道她的想法的,所以就算聽到她說這句話,臉上也沒有什麼慌張的表情。
反而用一種看胡鬧的孩子一樣的目光看着白簫墨,“你又鬧什麼?”不過看起來卻是沒有生氣的意思。
“你爲什麼不願意碰我?那個唐阮明明就已經拋棄你了,你還想着她幹什麼!”白簫墨語氣有些不忿,不過就算是這種時候,她都沒忘記抹黑唐阮。
裴勁這次倒是沒有無視她的意思,聽了她的話反而露出一副彷彿憤怒又有些不願意面對的表情,“你還提她幹什麼,我當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不用你來提醒。”
說到這,裴勁似乎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有點太過偏激,語氣也不由軟了下來,“我答應過白伯父的,不會在婚前碰你,你總不能讓我言而無信吧。”
“真的?”若是裴勁對唐阮的存在毫無反應,白簫墨倒是要懷疑了,不過現在他的這番表現,倒是在白簫墨的意料之中,再加上裴勁提起白父,白簫墨雖然還對他有些疑慮,情緒到也不是那麼激動了。
“當然是真的!”裴勁急忙又向白簫墨表了一番衷心,才終於把還有些半信半疑的白簫墨送出自己房間。
關上房門,剛剛臉色還一片柔和的裴勁,眼神立時就冷了下來,轉過身看向房門的方向,厭惡之色顯而易見。
而另一邊與這裡遠隔千里的另一個地方,卻是和這邊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阮妹子,先喝湯了。”凌霄把一路都護的很好的保溫杯,從手中提着的袋子裡拿出來,擺到櫃子上,對着一邊的唐阮招呼道。
“在這樣下去,我都要被你和凌伯母養成豬了。”唐阮嘴上雖然在抱怨,不過神色間卻滿是柔色。
“哪能啊,你現在多吃些,到時候生產的時候,纔能有力氣。”凌霄的表情有些紅,顯然也是不太適應這個話題的,不過手上卻不停息,直接就把一個盛的滿滿的碗,遞到唐阮的手中,惹得唐阮哭笑不得。
正如那個醫生所說,唐阮已經馬上要進入待產期了,因此也就住在了醫院裡,這一段時間也算是得到了已經基本恢復如初的凌霄,和凌母可以稱得上是無微不至的照顧。
不過,唐阮的視線移到手中的湯碗上,心裡卻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在自己人生中這麼重要的時刻,身邊卻沒有那個人的陪伴,到底還是感覺到一些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