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月手摸上肚子,道:“大概是這個孩子給鬧得吧!”
採荷道:“娘娘勿憂心,想必你肚子裡的是位小皇子吧!所以才如此鬧騰。”
趙若月笑道:“這都沒生,你怎知是皇子,而不是公主呢?”
採荷道:“因爲奴婢聽人說,有了身孕的人,會喜歡吃酸的。”
趙若月聽明白了。
“娘娘近來喜歡吃些酸的,定是位皇子沒錯!”
趙若月道:“你啊,少聽那些人的話,她們說的未必是真的。”
採荷道:“是。”
她望向採荷,顯然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隨而搖搖頭。
起身,道:“我去休息會,做你的事去吧!”
採荷行禮道:“是,娘娘。”
薛玄先後去了昭妃和宮淑儀宮中。待了沒多久,後纔來到沉香宮。
“皇上駕到!”
宮娥們忙施禮,“參見皇上。”
正做衣裳的趙嬪聽聞皇上來了,欣喜地放下手中衣物跑了出去。
“臣妾見過皇上。”
薛玄扶着她起來,進了偏殿坐下。
“坤兒呢?”
“坤兒睡了,皇上可要看——”
薛玄道:“等醒了再看也不遲。”
趙嬪端茶遞上前,他接過茶盞抿了口。
趙嬪乾笑道:“皇上可有去看淑媛妹妹?臣妾聽聞她害喜害的厲害,吃不好,睡不好的。臣妾想看望淑媛妹妹,但又不好擾她養胎。”
薛玄放下茶盞,道:“朕看過她了,愛妃有空就代朕去看看吧!你倆又是親戚,互相照應點。”
趙嬪道:“是,皇上。”
拍了拍她手背。
趙嬪笑着把頭靠在他肩上。
薛玄握住她手,擡眸望見牆上掛着幅蘭花的丹青,當即問道:“那幅蘭花圖,你還留着!?”
趙嬪聞言,擡首望着蘭花圖。道:“那是你送給臣妾的,一直保留到現在。”
薛玄撫上她臉頰,透着些無奈和感嘆,“難爲你了,嬪兒。一晃幾年光景過去,你陪伴朕到現在,朕也沒好好的顧上你。”
趙嬪道:“皇上,臣妾不求什麼,只要皇上多來看看孩子和臣妾,這就夠了。”
他聽言,一把摟進懷中。
“朕會的,會的。”
趙嬪點了下頭,眼裡閃過一絲暗芒。
心悠進來,行禮道:“娘娘,膳食已備好,是否用膳?”
趙嬪望向他,道:“皇上?”
薛玄道:“用膳吧!”
心悠道:“是。”
趙嬪佈菜,道:“皇上,這是新做的碧藕片,嚐嚐味道如何?”
薛玄動箸嚐了口,“入口清脆,味道剛剛好。”
趙嬪笑着繼續爲他佈菜。
這時,帶着皇子的嬤媼神色匆匆的伏地而跪,道:“娘娘,二皇子不知怎地,叫都叫不醒。”
趙嬪手中的筷箸滑入在桌,薛玄立馬吩咐道:“元力,速叫御醫來。”
元力即刻去辦了。
趙嬪抱着孩子,輕聲叫着:“坤兒,你不要嚇娘,醒來看看娘好不好?”
她,貼近毫無血色的臉蛋兒,抱着懷中的孩子坐在榻邊。
底下皆跪着御醫,無人敢大聲喘氣。
薛玄望了望她懷中的孩子,痛心疾首的對他們揚了揚手。
少傾,殿中只有趙嬪叫孩子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
“坤兒,你醒來可好?坤兒——”說罷竟失聲痛哭起來,“坤兒啊,你怎麼就……坤兒~”
薛玄擁住她,道:“愛妃……”
趙嬪擡起淚眼婆娑的臉,“皇上,”抱着孩子跪至地,“臣妾請求皇上找到害坤兒的兇手。”
薛玄望着失去理智的她,“愛妃,根本沒人害坤兒。御醫說了,坤兒是……”
趙嬪歇斯底里的吼道:“不,定是有人害了我們的坤兒,他才變成這樣的。”
薛玄見無法與她說清,只能等她神智清醒些再來看她。
一下子二皇子夭折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少人都感到無比驚訝,好奇。
好端端的,二皇子怎麼就夭折了呢?
趙若月得知趙嬪失去孩子已是幾日後的事了。
“你說什麼,惠良妃的孩子夭折了?!”不可置信的望向採荷。
“是啊!聽說惠良妃娘娘整日以淚洗面,喊着二皇子的名字撕心裂肺的。”
趙若月思量着,道:“採荷,告訴底下人不要再說這件事了,警醒着點!”
採荷應道:“是,娘娘。”
趙若月手撫上小腹,感受着那裡生命的蠕動。
心想:孩子,不知你來到這世上是對還是錯!?
祥慈宮——
陸太后問道:“她還是不願信坤兒已去了的事實嗎?”
薛玄點頭道:“是的,母后。兒臣幾次告訴過她,可她就是不相信,還叫兒臣替她查找兇手。”
陸太后無奈的嘆氣,道:“這也怨不得她,後宮殘害皇嗣的事歷來皆有,也難怪她如此激動。”
薛玄默然不語。
陸太后又道:“皇帝,她現在很需要你,這段日子好好陪在她身邊吧!”
薛玄道:“會的,母后。”
只要薛玄一得空,就去沉香宮看望趙嬪。
然,趙嬪還陷入在悲傷之中,整天抱着坤兒的衣裳,坐榻上就是一天。
心悠見了都忍不住的上前勸道:“娘娘,你別這樣,吃點東西好不好?”
趙嬪未理,呢喃着:“坤兒,娘抱着你睡覺,睡覺!”
心悠見沒法子,只得把膳食端了下去。
趙嬪的眼簾動了下。
寒月宮。
薛玄道:“皇后的身子可好些了?”
秦椏道:“臣妾好些了,謝皇上關懷!”
薛玄握住她手。
秦椏擡頭看他,道:“皇上,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他欲言又止,輕輕地拍了拍她手背,道:“無事!”
秦椏道:“皇上是爲了趙妹妹的事而憂慮吧!”
不置可否。
“皇上,你讓二公主和八公主多陪陪趙妹妹吧!兩位公主很久沒見到她母妃,甚是想念。”
薛玄點頭道:“也好。”
秦椏突然輕咳了幾聲,臉色因咳的緣故變得紅潤起來。
薛玄見她的病壓根不大好,反而加重了,不覺得怒道:“這羣太醫是幹什麼吃的?都這麼久了還不見好。”
秦椏聽言,解釋道:“皇上,這不怪他們,只怪臣妾的身子本就不大好,快別動怒了。”
望着善良的她,想動怒也動不了了,擁着她坐下,“你好好休息,萬事別太勞累了。”
秦椏道:“是,皇上。”
桑兒端着藥進來,“娘娘,該用藥了。”
秦椏伸手去端,卻被薛玄攔住接過藥碗,道:“朕餵你喝藥。”說着便舀了一勺藥送到嘴邊。
秦椏剛開始呆滯了會兒,不久反應過來將勺子裡的藥喝了下去。
他一勺一勺的喂她藥,直到喝完才放下空碗,還拿帕子爲她擦拭嘴角。
秦椏將這些一一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桑兒端起空碗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細心的他取了件衣物披到她身上,道:“穿上,彆着風寒了。”
她,輕言細語道:“謝皇上。”
爲她繫好帶子,攬她入懷。
“這些年是朕冷落你了,現在朕會補償你的。”
秦椏未言,緊緊抱着他未動。好似兩人要融入一體,永遠不分開。
樑樞處理完案件,正要帶人返回府衙時,在人羣中望見康王。
康王搖首,遞了一眼色。
樑樞會意,隨後跟底下人說了幾句話後,他們先擡着屍體回府衙。
人流漸漸地散了。
雅間。
樑樞拱手作揖道:“見過王爺。”
薛榮道:“免了,樑大人。”
樑樞道:“謝王爺。”又道:“王爺,下官查了下是有幾位叫這麼個名的。但,不是年幼的就是年老的。不知王爺要找的是哪位?”
薛榮端茶的動作一頓,問道:“可查清楚了?”
樑樞道:“是。王爺交給下官的事,萬不敢有半點的紕漏。”
把茶盞擱到桌上,暗道:那位姑娘到底是何來歷?爲何要說謊?
他百思不得其解。
樑樞吞吞吐吐,道:“王……王爺,下官還有一事要稟。”
薛榮擡眸,“什麼事?”
樑樞道:“先前葵王妃失蹤一事,現已有眉目。”
薛榮按捺住怒氣,問道:“是何人乾的?”
樑樞道:“回王爺,犯事的人已死,就在剛纔辦案時才發現的。那三人只是無人問津的小痞子,如今卻被人用利器斃命了,想來是有人殺人滅口。”
薛榮仔細回想了下之前的事,的確是有人精心安排了這麼一出。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樑大人,繼續查,務必把兇手抓到。”薛榮道。
樑樞道:“是,王爺。”
他手一揮。
樑樞行禮已退。
葵詩瑤端着飯菜進來放到桌上,“王爺,用些飯吧!”
薛榮握住她的手。
她側首瞥了眼,見到他的臉色不好,“王爺,你怎麼了?”
薛榮長身而起,攬她入懷,“詩瑤,害你的人死了,但真正的兇手還沒找到。”
葵詩瑤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下。
他,滿是愧疚的說:“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葵詩瑤轉身面對着他,道:“王爺,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好嗎?”
他緊緊擁住面前的人兒,“好!”
葵詩瑤笑道:“王爺,趕緊用飯吧!”
“好!”薛榮鬆開她,在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