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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羣峰之間,屋宇連綿起伏,城池廣袤無邊,這便是龍馭城。
龍馭城,不僅是天龍宗的駐地,更是樂州最大的兩座城池之一,至於另一座大城“虹夜城”,則是青虹宗的駐地。
炎州,是純陽劍宗一宗獨大,樂州則是天龍宗和青虹宗並駕齊驅。
兩宗實力相當,天龍宗在樂州東部,青虹宗則在樂州西部,宗派弟子間平時會有不少小摩擦,但大爭鬥極少,倒也大致能夠維持樂州的平靜,至少不會像海州那般,毀宗滅派成了家常便飯。
夜漸深沉,龍馭城南部,一座庭院之內。
“就是這裡”
院門吱呀而開,一名藍衣男子當先走進了院中,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面容俊秀的黑衣男子,右肩之上,蹲着一隻伶俐的彩色小鳥,竟連那雙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都呈現出美麗的彩色。
這黑衣男子自然唐歡。
憑藉着九靈體內融合的那顆“神行符珠”,從炎龍山脈到這龍馭城,包括在炎陽城耽擱的那點時間,唐歡總共花了七天。
至於這藍衣男子,則是天龍宗三長老嫡孫嶽浩洋,一名虛劫境修士。
在“天荒秘界”之時,還是陽劫境修爲的他,在搶奪他人云晶時,暴露了身份來歷,結果很不幸被解飛舟擒拿,最終成爲唐歡的一名傀儡,又藉助九靈儲藏的雲晶,突破到了虛劫之境。
當日在“炎龍絕域”,唐歡便是接收到了他傳遞過來的信息。
玉飛煙本是青虹宗弟子,叛出宗派後,被青虹宗四名天元修士追上、圍攻。那四人兩死兩傷,玉飛煙更是遭到重創,危急時刻,嶽浩洋該換形貌,現身將另兩人擊殺,救走玉飛煙並悄悄安置在了這裡。
唐歡已是感應到了庭院房內那道極其微弱的氣息,心中頗爲焦切,玉飛煙的狀況,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有惡劣。
“嗖”
下一刻,唐歡便從嶽浩洋身畔一掠而過,頃刻間便穿越十數米空間,推門而入。
房間之內,亮光通透,一道紅色身影靜靜地躺在牀榻之上,雙目微闔,一動不動,赫然便是玉飛煙。哪怕是沉睡中,她那兩道黛眉也是微微蹙起,美麗的瓜子臉上更是浮起了病態的潮紅。
牀榻旁側,有一名陰劫境的黑衣女子盤坐於蒲團之上,身段婀娜,面容姣好,是嶽浩洋請來照顧玉飛煙的的修士。原本聽到外面動靜,想要站起來的她直接就被突然闖入的唐歡驚得彈身而起。
緊隨而入的嶽浩洋,忙擺擺手,黑衣女子這才暗鬆口氣,放下心來。
唐歡沒有將玉飛煙叫醒,悄無聲息地來到牀前後,直接在牀沿處坐下,右掌輕輕地按落在她小腹丹田部位。
意念之間,柔和的真元便已從唐歡掌中透出,絲絲縷縷的進入到玉飛煙體內,而後緩緩遊走起來。
玉飛煙顯然服用過效果極佳的療傷藥物,她臟腑和靈脈間的傷勢已是好轉了許多,可丹田中的那顆真靈卻如蛛網般裂紋密佈,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爆裂開來,現在的她體內已無半分真元存在。
以她現在的狀況,不能運轉功法,不能施展戰技,也沒有真元可供調動,已是修爲盡失。好在玉飛煙擁有七曜靈體中的“熒惑靈體”,讓她的承受能力遠超尋常修士,否則,真靈早已崩潰。
真靈以這樣的方式沒了,她的性命雖能保住,今後卻只能成爲一個普通人。
對於一個修煉了二十多年、且修爲已達天元之境的修士來說,突然成爲普通人,簡直是生不如死。
“我給飛煙姑娘服用過療傷丹藥,她性命無礙,臟腑和靈脈很快便能痊癒,可她真靈中的傷勢太重,我天龍宗的藥物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僅能夠保持現狀,不讓她真靈之傷繼續惡化下去,想要治癒,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嶽浩洋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道,神色間有些無奈。
“多謝嶽兄,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了,你們先出去吧。”唐歡微一頷首,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玉飛煙身上。
“好”
嶽浩洋點點頭,轉身而去的時候,衝黑衣女子招了招手。
黑衣女子見狀,連忙跟上,可那雙眼眸之中卻是閃露出了一抹驚奇之色。
她也是天龍宗弟子,而且是嶽浩洋的師妹,對他的身份和性情可說是再瞭解不過,可眼下和那年輕男子說話時,他神色間竟是隱隱透着恭敬之意,而那男子雖口稱“嶽兄”,但說話時卻是一種吩咐命令的口吻,嶽浩洋也是一點都不抗拒,兩人倒不像是朋友,而像是前輩和後輩。
莫非這看起來年輕的男子,真的是某位天龍宗的前輩?
而且,他給人的感覺也的確是高深莫測,就像是她面對着天龍宗那些實力強大的長老時一般。
轉念間,黑衣女子已是疑竇重重地跟着嶽浩洋出了房間。
這片區域又恢復了沉寂,唐歡擯除雜念,心靜如水。
綠色火焰已是從掌中升騰而起,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已將玉飛煙嬌軀完全覆蓋,濃郁無比的生機並未四散開來,而是極度收斂,在唐歡的催動下,一點點地往玉飛煙體內滲透了進去。
將“太極靈火”的生機發揮得淋漓盡致,唐歡同時將“圓融生天訣”施展開來。
這種功法在其它時候沒什麼大用,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可起到奇效。唐歡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賦予那顆即將爆碎的真靈以生機。有了生機,將枯的樹木可重新發芽,真靈也可自然而然地癒合。
當然,以玉飛煙此刻的狀況,就算唐歡“太極靈火”中的生機再強,她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夠痊癒的。
時間點點滴滴逝去,唐歡精神專注,已是完全沉浸其間。
“唐歡師弟”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鑽入耳中,唐歡微微閉闔的眼睛驀然睜開,卻見玉飛煙已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那雙丹鳳眼中,驚喜之意已是難以掩飾地顯露了出來,“老孃我不是在做夢吧?”
“飛煙師姐,好久不見了。”唐歡臉上露出了笑意。
“……”
窗外,天色已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