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天道哀鳴,讓無量大陸與長生域兩方勢力都小心翼翼的選擇了蟄伏,兩方巔峰強者的決定幾乎就能影響整個大陸的格局,此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整個無量大陸都處於相對平靜的時期。
不過卻唯獨有一人例外!這就是黑玄王!
其他人強者做事的時候要考慮許多方面的因素,畢竟他們決定關乎億萬衆生的命運,但黑玄王卻不在此列,經歷過大喜大悲之後,黑玄王幾乎拋下了所有!他在乎的只是自己長達九億八千萬年的等待!
如此長遠的等待後得到的卻是這個結果,這讓黑玄王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黑玄王把整件事情來來回回想了許多遍,最終才把所有的根源歸結到昊虛聖尊的頭上!
“都是因爲他!要不是這個混蛋突然出現攪動風雲,丹辰怎麼可能會死!對,一切都是因爲他!沒有這個混蛋做的那些事,丹辰說不定會慢慢成長,最終接受他的身份,然後重新……”
現在黑玄王只要一想起昊虛聖尊就氣的壓根癢癢,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他發誓自己就算把無量大陸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混蛋找出來大卸八塊!
急於趕回無量大陸尋找天道哀鳴根源的昊虛聖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回來就會受到強大的黑玄王的追殺!在他的謀劃中,黑玄王就算不會因爲自己放他出關的事情而對自己感恩戴德,但至少也不會與自己爲敵,可事實證明他想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從昊虛聖尊回到無量大陸的那一刻起,黑玄王就沒有一刻停止過對他的追殺!讓他躲無可躲,根本就沒時間去探查那天道哀鳴的原因是什麼!
而且,更讓昊虛聖尊在意的是,無論自己跟黑玄王怎麼戰鬥,哪怕他們之間的戰鬥餘波曾直接摧毀了無量大陸一境之地,可是無量大陸上聚集的其他強者,無論本土的尊者還是來自長生域的強者,卻都選擇了冷眼旁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昊虛聖尊第一次覺得整件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他費盡心力不惜與無量諸聖決裂接引長生域重回無量,這件事他暗中謀劃了何止千年?!他自以爲已經把所有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料想到了,也早就準備了應對之法,然而就那麼一個天道哀鳴,就把他所有的謀劃徹底打亂!而且看黑玄王對自己的態度,自己似乎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受到永無止盡的追殺。
……
無量大陸在平靜中很快過去了一年,一年中除了被長生域控制的極東海岸與無量大陸交界處有過小規模的摩擦以外,兩方勢力都如同約定好了一樣,都沒有什麼大的衝突。
哪怕曾經有幾次戰鬥都發展到真武境強者出面了,衝突也很快被雙方的尊者出面給強行壓制了下去。
一年之中,無量聖尊逐漸接回了當初被他們派去極東之地的修士,此後再也沒有主動對極東之地做過什麼,短短一年之間,極東之地就幾乎變成了無量大陸本土修士的禁地,顯得愈發神秘。
與此同時,無量大陸各大有實力有地位的尊者或勢力也都開始廣收門徒,他們那些壓箱底的手段原來或許不會輕易示人,可在無量大陸都可能被顛覆的現實面前,只有讓每一個無量衆生都變得強大才是生存之道。
無量大陸變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更加尚武。
這個時候,無量大陸某處極少有人知曉且受到強大陣法保護的地方,一個身穿淡青色道袍的人突然間在虛空中出現。
這青袍道人才剛剛出現,重重迷霧之下便傳出一道乾枯的聲音:“道尊,不要壞了我這裡的規模!”
“哼,還是這個倔脾氣。”道尊啞然失笑,接着身體就從原地直接消失,下一次出現的時候便是在一片幽暗的墓地之中了,而這在墓地中心,正站着一個形似苦蒿的感受老人,顯然是在等待道尊的來臨:“外面怎麼樣了?那兩個人還在打嗎?”
“是啊,都打了整整一年了還沒有結果。”道尊嘆息着搖頭:“也不知道那昊虛是如何得罪黑玄王了,境能惹得他這麼不遺餘力的追殺,而且看樣子,黑玄王這一次是真的不死不休了。不過這樣也好,如今在無量大陸能說的上話的強者,除了這兩人以外,包裹那長生域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繫自己背後的衆生?也就只剩下這兩個人可以毫不顧忌的攪動風雲,如今少了他們兩個,我們倒也多出了許許多多的準備時間。”
黑玄王跟昊虛聖尊打了一年,無量大陸諸聖諸尊不想去管,也需要他們就這樣繼續爭鬥下去,無暇顧及其他。至於長生域,那就是不願去管,也不敢管!
畢竟長生域衆生降臨無量大陸的陣法就是由昊虛聖尊出力搭建的,這一年以來少了昊虛聖尊的幫忙,僅憑長生域自己去利用那陣法十分艱難,維持尚且不易,更別說再多擴建了。
長生域的聖尊們自然猜到這就是昊虛聖尊的算計,他們要想真的讓長生域的所有力量降臨到此,就必須依靠昊虛聖尊,絕不能語氣交惡!否則昊虛聖尊惱怒之下直接用某種手段在萬里之外廢了這陣法,他們長生域哭都沒地方哭。
長生域不能主動交惡昊虛聖尊,但他們更不願意去惹怒黑玄王!要知道,黑玄王可是長生域中少有的幾個真正領袖!他的話,任何一個長生域修士都不得違抗!
目前兩方僵持不下,長生域諸聖也只能裝作不知道,任由他們鬧去。反正要殺死一個聖尊談何容易?等他們打累了自然也就不打了。
當然,最後這只是長生域衆生一廂情願的想法的罷了。那昊虛聖尊跟黑玄王爭鬥一年,他們也就只能等一年!在這期間,他們是絕對不敢主動站出去調停的,不,他們連站到這兩方的面前都不願意!每一個人都在本能的迴避着這件事。
守墓老人經歷這些年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面色古井無波的聽道尊講訴完外面一年來發生的所有事,哂笑道:“他們想打,那就讓他們打去,你們那邊如何了?”
道尊苦笑道:“要說有變化,無量大陸億萬衆生都在夜以繼日的修煉,每一個的人的實力都有長足的進步,可是換個角度,這些人身上的變化對整個無量的幫助其實極小。你也知道,真正能決定無量大陸未來命運的,其實還是我們這些個老傢伙,只有多出來那麼一兩個尊者,我們的把握才能大那麼一點,但是現實留給我們的時間太短了,一年?呵呵。”道尊苦笑着搖頭,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可是短短一年間,對無量大陸巔峰層面的力量確實可有可無,少了這一年,到時候能決戰能主宰無量格局的是那麼幾個人,多了這一年,其實還是那幾個人而已。對站在巔峰的強者來說,一年的時間是在是太過短暫了。
正因爲如此,那長生域纔會願意跟無量大陸耗下去,他們是都知道,別說一年半載了,就算十年百年的時間過去,兩方的勢力對比也不會出現太過明顯的變化。畢竟一個尊者級強者的誕生,那可是需要數萬年乃至更久的修煉。
雖然誰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以道尊爲首的無量諸尊卻都沒有放棄,依然在廣收門徒傳授武技,他們都明白自己這麼做並不是真的期待自己做的這些事能對無量格局造成影響,他們這是在穩固無量衆生的心,讓他們看到希望,無論如何,無量衆生心底那一口爭勝的氣,絕不能泄!
道尊凝視着守墓老人,嘆道:“好了,你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現在跟我說說吧,那小子怎麼樣了?”
“他?”
聽道尊提起這件敏感的事情,守墓老人那死灰一般的眼眸變得越發暗淡:“與一年前來到這裡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一直在沉睡,而且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能撲滅他身上業火的辦法。”
“業力本就是難容天道的東西,以往我們碰到業力纏身的人都會直接擊殺,這樣還能夠增強我們自身的氣運,這麼多年來,我們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去救一個業力纏身之人?”道尊嘆息道:“只是他的命運也確實悲慘,前半生在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找到自己的父親,復活他讓他與家人團聚,而當他終於有希望去做這件事的時候,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的其他家人竟全都慘死,當他拼盡最後的力氣與心血復活自己的父親後,又……”
道尊再次搖頭嘆息,他活了無數年月,但卻從未見過一個命運與丹辰這般坎坷的人,最初知道事情的真相時,道尊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在想,那塔符爲何會拼着精魂耗盡的危險利用萬古秘法去抗擊天道,又用空間之術將那兩個同時被業火纏身的人置換?
塔符這麼做,難道就不怕丹辰知道真相後會更加沉淪嗎?現在丹辰身上的業力就已經達到了連道尊都不願意太過靠近的程度了,若丹辰醒來後知道自己的命是被人用他父親的命換回來的,他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