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

六月的夏天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把地面烤得滾燙滾燙,似乎在用獨特的方式表達對大地的愛情。路旁的林陰樹鬱鬱蔥蔥,蟬兒齊聲歌唱,它們好像在誇耀自己的季節。清澈的小河一如既往地滋養着當地的人們和動物。小草感受到太陽的關懷拼命地生長,不想辜負太陽的期望。

此時一個看似十一二歲的少年趴在草裡,似乎與草叢密不可分。夏天的悶熱和周身不斷地蟲蟻讓少年臉色略有潮紅,豆大的汗珠從臉頰劃過,也沒有用手去擦,堅毅的眼神緊緊盯着他的目標,竟是一動不動。少年的目標是一隻以敏捷見長的藏羚羊,它似乎與同伴走散了。緩步走向河邊的藏羚羊沒有失去平時的機警,來回觀望着四周,企圖發現未知的危險。走到河邊之後,它再一次確認安全之後,才放下心來。甘甜的水順着羚羊的咽喉劃過,讓他有了幾分涼意,此時的藏羚羊只顧着喝水,看來他是渴壞了。少年依舊是沒有動。

喝飽水的羚羊剛擡起頭想舒展了一下筋骨以後繼續尋找自己的隊伍,此時喝完水之後的藏羚羊最是放鬆,它已經放下所有戒備,時機一到,原本一動不動的少年突然暴起,左手前探抓住藏羚羊剛要擡起的頸部,右手匕首向下順勢一劃,準備隔斷羚羊的咽喉。危機之時藏羚羊下意識甩一個後踢,讓少年的刀鋒割在了藏羚羊的前腿上,少年沒有一絲凌亂,反手一揮刀柄打在藏羚羊頭部,藏羚羊吃痛掉頭想跑,少年哪可能給它機會?縱身一跳,手握的匕首改豎爲橫,手勢揮動,割破了藏羚羊的咽喉。這套動作看似簡單,但是要求的速度、反應以及精準度卻非常高,看他熟練地動作可以知道,這少年是一個有武功功底並且經常與藏羚羊交手的人。少年名爲夏川,今年十二歲。出生在山腳下的夏家村。

這裡是華夏大陸,百年前天下動盪,羣雄割據。傳聞魏國太祖皇帝夏侯元翦得一隱身高人指點,並求取一本神秘功法。修行圓滿後一躍成爲宗師級頂尖高手。隨後廣交豪傑,招賢納士,募兵集糧,經過十餘載的持續戰爭實現中原統一,改國號:魏。太祖皇帝以武立國,是以武極一時,天下百姓人人尚武。現由太祖皇帝之孫夏侯昊爲當代皇帝。夏家村位於魏國西北部,是一個全村自給自足的小村莊。

夏川看着漸漸斷氣的羚羊,臉色帶過一絲欣喜。熟練地把羚羊捆綁起來,心裡已經開始想着美妙領羊肉的滋味了,這是這段時間來第一次開葷。冬天過後,在夏川捕食範圍內的羚羊是最有價值的,但是他發現來這條小河喝水的羚羊越來越少,這一陣子幾乎沒有路過的羚羊。這讓夏川很困惑。而今天似乎運氣不錯。

從山上回到村子已經是下午了,中午靠着野果是滿足不了正在長身體的夏川。在他身旁走過彷彿能聽到“吭、吭”聲,這一定肚子在做微弱的抗議了。

“哎呀,老夏家大娃子回來啦!這不是藏羚羊嗎?今天收穫不錯啊,小子真有出息!”

“夏娃子,才十二歲就這麼厲害了,再過兩年可不得了。”

“來來來,夏家小子陪你張爺爺喝兩盅。”

夏家村雖然沒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但鄰里相敬如賓互相關照,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感受着村裡人的關懷,夏川一一笑臉回禮,發自內心的喜歡自己的大家庭,但是他知道想要出人頭地,能捕殺一隻羊是不夠的。

正想着自己的小九九,突然一道凌厲的拳風直照夏川的門面打來,夏川連忙放下手中的食物,一個野驢打滾躲開這一記右勾拳,夏川知道這一下如果打在身上,今天的晚飯估計就吃不香了。躲開攻擊的夏川馬上後腳發力翻身一個手肘衝着對方肚子而去,誰料對方不慌不忙,馬步一沉雙臂護胸似是要硬抗這一手肘。這一擊打在了來人雙臂之上,卻是並沒有破開對方的防禦,緊接着夏川左手撐地一個迴旋向上就是一記鞭腿朝來人的後背而去,原來肘擊只是虛晃一槍、聲東擊西,這一記鞭腿纔是殺招。來人也是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凌厲的鞭腿結實的抽在了此人後背之上,壯的像牛犢一樣的來人也是一個踉蹌,差點重心不穩摔在地上,緊接着…

“砰!”一聲巨響,來人一個泰山壓頂反把夏川撲倒在地上。

“我說大哥,你打招呼的方式能不能改變一下,總這麼整我受不了啊!”夏川苦着臉對着大自己一歲的健壯少年說道。

“哈哈哈!”在趙東城爽朗開心的笑聲中把夏川扶了起來,周圍鄰里也是樂的一片。夏川跟趙東城一起長大,兩人自小一起練武,經常切磋武技,這也使得二人感情更加深厚,彼此親密無間。可以說趙東城是夏川最好的朋友。趙東城天生體格強健,才十三歲的年紀已經壯的像一隻小牛犢。比起別人叫他名字,他更喜歡別人叫他大壯,他覺得大壯這個名字更厲害一些。

“晚上來我家吃飯吧。嘿嘿嘿,你最喜歡的豬肉粉條。”單細胞的他知道夏川喜歡這個,一旦有好東西必然是要與夏川分享。

“不去了,喏,你看我今天也有肉吃。”夏川當然明白大壯的意思,今天還是回家做湯給家人好好補一補,畢竟這是來之不易的藏羚羊。

“夏川你今天運氣可以啊,那行吧”大壯看了一眼夏川獵到的藏羚羊,有點羨慕的說道,畢竟藏羚羊要是跑起來普通人真難有辦法。

“把你那個口水收一收,我給你留一碗肉、一碗湯總行了吧。”夏川無奈的笑道。

“哈哈哈,那就哥倆好,全都有了。”大壯開心的笑着

夏川無奈的看着大壯,他還真容易滿足。夏川還就喜歡大壯傻愣愣的樣子。

“哥!你回來啦!”九歲的妹妹夏清早在門口等着哥哥歸來的身影,高興的迎接自己的功臣哥哥,這幾年靠着哥哥打獵來的動物,出售的動物皮和鹿茸家裡才勉強維持生計。在夏清心裡,哥哥是無所不能的。

“回來了,妮子看看哥哥今天的收穫怎麼樣。”妮子是是母親給夏清取的小名,

“哇!哥哥真棒!今天可以吃肉咯!”夏清開心的手舞足蹈。“哥我今天的收穫也不少噢!”夏清說着邊拉着哥哥的手進到院子。“你看,這是這個,還有這個、這個”妹妹如數家珍的對着哥哥說。

一筐的野果和野菜讓夏川眼眶泛紅,妹妹很聽話很懂事,去年山上動物變少,家裡吃食不足,還要照顧病重的父親,雖然有村裡人的接濟,但還是有些杯水車薪。有一天夏川回家之後突然發現家裡多了一小筐野菜和累倒的妹妹,那時候才知道妹妹拜託隔壁王大嬸教她怎麼挖野菜,第二天收穫的一小筐野菜和一點野果。從那天開始妹妹就白天去在村子周圍撿掉下來的野果,下午跟王大嬸挖野菜,總算度過了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當時八歲的妹妹沒有一句怨言,沒有吵鬧着吃一口肉,這些一點一滴都銘刻在夏川的心裡。

“我家妮子真厲害。但是再厲害的人也得吃飯,快去洗臉,哥給你燉個羊肉湯,我這麼可愛的妹妹長身體的時候可得吃點好的。”

“太好啦,哥!我這就去。”夏清歡快的跑去了,留下差點崩出淚水的夏川卻慢慢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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