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見這羣二流子一窩蜂地上來了,本想打的,可不知爲什麼又停了下來,想起曉瓊之前交待過的話:“不要跟人打架,你的力氣大,撞着就傷----弄不好碰着就死,會被抓去坐牢的,我們就見不着了!”,眼見帶頭的一個壞青年都嘶叫着,比了一個敏捷的武術動作就朝二黑打來,二黑本能地伸手一推開,力氣懸殊很大,他哪是二黑的對手,摔得四腳八岔地滾到地上,疼得直叫喚,其他人不由得又停下的手來,這樣一來,這羣二流子見他們當中最歷害的一個也不是二黑的對手了,他們也不敢輕易上前,只好撿一些石頭,可公園門口一時也找不到多少石頭和粗一些棍子,只得能找到重一些的東西將就着往二黑身上砸----。
二黑被一羣二流子用石頭砸打得慘不忍睹,可另人奇怪的是他哪怕被砸碎得遍體鱗傷的,疼得“嗷嗷”直叫,可他也不跑,始終在這條長登附近,這羣二流子摸準了規律,也懶得到再找東西砸了,樂得把吃剩下的可樂瓶隨手都往二黑身上扔,弄得他衣服上,臉上都是髒東西,這羣流氓就鬨笑,最後,二黑被打得冒火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逮住上前挑釁的一個二流子就搖晃,把他閃得頭昏眼花的,順勢讓他原地轉了兩下,猛地又把手放了,那個二流子“撲通”坐在地上,頭髮昏,眼前直冒五角星,二黑又去逮另一個人拼命的搖晃,一連逮了幾個人,都這般做了,其餘的二流子見佔不到什麼便宜了,也沒興趣捉弄二黑了,一窩蜂地拖着躺在地上的同伴跑了,去找別了樂子了。
二黑就一直守在公園門口的那條長登附近,肚子餓了,就撿垃圾吃,口渴了,就喝陰溝裡的髒水,一直堅持了四天夜上,仍舊沒有見到曉瓊的影子,二黑悲鳴地對着天空嘶叫起來,聲音傳得很遠,驚得不遠處的人都聽到了,停下來四處張望,也傳到了曉瓊的心裡,讓她感覺到二黑一聲聲地在呼喚自己----。
二黑先到曉瓊家小區門口,守門的保安一見來了這麼個人,衣服上大洞小洞的,頭髮又髒又亂,身上一股怪味,象個叫花子,又象個瘋子,眼神直愣愣地往裡面竄,讓人感覺怪怪的,也不知道什麼來歷,象徵性地擋住了不讓進,盤問起來,可二黑也不搭話,低低地“嗷”了一聲,伸手就推開了保安,保安搖晃了兩下,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二黑趁機瞬間就跑得沒有了蹤影,保安坐在地上,漲紅了臉,按說自己也練過一陣子了,怎麼這個怪人面前一個回合也走不上,兩頭看了看,已經也沒有人影子,暗暗幸慶沒有熟人看到,也不知道是剛纔這怪人要找哪一家的住戶的,也不好意思同別人講述了,乾脆就把這事情當成沒有發生過一般對待。
二黑來到曉瓊家門口,轉悠了一下,又伸手又敲了敲的,門都被敲得搖晃起來,也沒有人迴應,二黑一臉的失望,茫然了一陣,本想砸門進去的,可想起曉瓊交待過的話,家要愛護,不認識的人不能往家裡帶----,便忍住了,下了樓梯,二黑擡頭看了看天,天黑透了,來到小區門口,那個保安看還是那個黑塔般的怪人,也沒有阻擋,反正他手上也沒有帶什麼東西,也不象偷東西的賊,也就裝着沒有看到。
二黑出了小區門,來到之前曉瓊帶他來過的那條夜市街,這裡的人仍舊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二黑看着全街的小販,攤主的叫賣聲,二黑看着沿街的美食,餓得直流口水,見旁人買東西,都從口袋裡掏錢,自己也跟着掏了掏口袋,發現還有曉瓊給了二百元錢,二黑嚥了一口唾沫,東張西望的,身後有兩個小賊,也注意上二黑了,見他傻呼呼地從身上掏出錢來,又放進了口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一個小賊在一旁邊買了一隻冰棒,猛地上前碰了二黑一下,又趕緊彎腰說了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擦一擦!”,說完又手紙來,胡亂擦了起來。
很快,錢就到了小賊的手裡,另一個小賊順勢上前拿走了同伴手裡的二百元錢,二黑仍舊什麼也不知道,找到之前和曉瓊兩人吃的那家燒烤攤,往桌子前一坐,也不會點菜,又指菜亂叫一陣,店主不由得道:“喂,你什麼人啦,說些什麼,是想吃飯吧?”。
二黑點了點頭,攤主又問道:“你有錢沒有錢,沒錢快走,別影響我做生意!”。
二黑結結巴巴地說道:“有,有,有,錢!”。
攤主一聽,原來是個結巴,也沒有往深處想,隨便弄了幾個菜,端了上來,二黑低頭猛吃起來,吃完了飯,一結帳,二黑才發現口袋裡沒有錢,急得嘶叫起來,引得攤主大罵起來:“你他孃的,原來是一個吃白食,真不要臉,之前看你就象個叫花子,哪有錢吃飯,還問過你了,你,你----這混吃,這就是詐騙!”。
攤主老婆也怒火罵道:“就是,哪來的?,我們一天到晚,起早貪黑的,容易嗎?,怎麼就遇上你這麼個騙吃騙喝的無賴,你有手有腿的,怎麼幹這事,真不要臉!”。
二黑一臉的懵然,不知道錢去了哪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攤主怒罵了一陣,見圍起了一羣人,甩了甩頭,又把剛纔的事情一說,其中一個人憤怒地叫嚷道:“這樣的人,不能輕易放過了,還敢明着吃白食,應該他交給巡邏隊!”。
也有人說道:“你們想一想,巡邏隊管的事太多了,對於這樣的人,即使抓進去了,也就教育一下就放了,這樣太便宜他了,乾脆狠揍他一頓,至少解解氣,也是好的,看他下一次還敢不敢吃白食,就這麼算了,實在是沒天理!”。
攤主覺得也對,上前對着二黑一陣陣狠打,發現打在這人身上,象是打在一堆鋼筋上,手生疼,也不好意思叫喚,只得改成又撕又扯的,又掐又抓的,把二黑的衣服扯得破破爛爛的,把他的皮起抓開了,二黑疼得嘶叫起來,也不還手,嘴裡僅僅悲鳴叫了兩聲:“瓊,瓊,瓊,你----哪裡?”。
攤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人怪怪的,具體的也說不出來,也停下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二黑,不由得問道:“喂,你到底什麼人啦?”。
二黑語無倫次地嘶叫了幾句,別人也聽不懂,攤主看了老婆一眼,見她忙着招呼別的客人了,也懶得再跟他計較了,影響生意,瞪了二黑,煩躁地說了一聲:“滾吧,滾吧,遇到你這號人,真他孃的倒黴!”。
二黑在夜市上逛了一會兒,又走回了曉瓊讓他坐的公園門口的長登上,瞪着兩隻眼睛向四周搜索了一陣,沒有曉瓊的影子,感覺有些困了,直接躺倒在長登上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二黑眨了眨嘴,盼着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曉瓊,可睜開眼睛,眼前仍舊是一個人也沒有,除了不遠處一羣起早跑步的人,二黑爬了起來,見長登下躺着一隻拖着斷腿的狗。
二黑伸手扶了扶它,它象是受了什麼招喚似地,也睜開了眼睛,濛濛看着二黑,象是找到了同伴一般,輕喚了兩聲,二黑也朝它輕輕地嘶叫了兩聲,這斷腿的流浪狗湊了過來,伸舌頭舔了舔二黑的手,二黑也伸手縷了縷它身上的毛。
從這一天起,這條流浪狗大部份時間都會跟着二黑身後,他去哪裡,這條狗就去哪,有時狗腿還一踮一踮跟着跑,二黑也把它當成了朋友,撿到東西,也分給這流浪狗一半,這條流浪狗又帶着二黑認識別的流浪狗,還有流浪貓,最後連這城市裡的老鼠也認識了不少……,不過,這是後話,眼前這條浪浪狗也是無家可歸,原來的主人自從它的一隻腿被高處的重物掉下來,砸斷了以後,也不要它的,把它趕出了家門。
這一人一獸一碰上,由認識變成了朋友,二黑白天就在長登上等曉瓊,流浪狗就到街上找一些路人扔下的包子,饅頭之類的吃食回來,它也會分給二黑一份,而二黑夜上就到夜市攤上撿一些別人扔掉的東西,拿回來,也分給流浪狗一份,二黑就決定這樣執着地等曉瓊回來找他,他堅信曉瓊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
曉瓊在別墅也焦急地盤算着,一天一天地掰着手指頭數,越數心裡越急,可仍舊沒有想到一個辦法,數到第六天的早上,隱隱地聽到窗外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曉瓊忙不迭地爬起來,推開窗子往外面張望,發現不遠處有三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歡鬧着朝這邊走來,一路走,一路推推嚷嚷地鬧騰,曉瓊呆呆地看着他們窗子對面的那條小徑走了過去,最後,連背影子也消失了,心裡一陣陣地落寂,真盼着他們能停留一會兒,在小徑上再多鬧騰一會兒,自己也可以多聽一會兒他們的歡笑聲。
曉瓊突地又想到了什麼,暗想,如果他們再走近一點的話,真有可能同他們說上話,這樣就可以----,扭頭看了一眼,那看守的人也緊緊地看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防賊似地盯着,曉瓊心裡恨得直咬牙,可仍舊一點辦法也沒有,吃了過早點,曉瓊開始一動不動地看向窗外,尋找目標,希望能看到認識的人,或是有機會說話的人,哪怕讓他能給自己傳遞個口信也是好的,最好讓二黑來這裡,再說了,從二樓到一樓,這麼點距離對二黑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二黑輕易就可以爬進來,抱着自己,往下一縱就可以逃得無影無蹤的,保證讓這個看守人目瞪口呆的,永遠都追都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