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坐在診斷桌上,翹着二郎腿,看着宛如比大姑娘進門還靦腆的冉輝,心中冷笑道:“讓你認錯人,讓你揪我領子,讓你拍我肩膀,現在知道錯了吧?”
“說吧,哪裡不舒服?”
冉輝頗爲不好意思,剛進門就把先生給得罪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但聽到古木問來,急忙指着坐在候診椅上的武者,道:“先生,不是我,是這些兄弟們。”
古木白了冉輝一眼,他當然知道後面那些人才是患者,但爲了打擊報復冉輝,他還是冷冷道:“我當然知道,我問的就是他們的情況!”
“哦。”
冉輝乖如綿羊,急忙道:“他們靈力消失,渾身無力。”
若是被外面的路人看到,一定會驚掉一地下巴。
這還是聞名遐邇的金刀小霸王嗎?
古木不知冉輝的綽號,如果知道一定不屑於顧。
金刀小霸王?
老子今天讓他成爲銀槍小蠟頭!
古木點了點頭,雙手伏案,身子探出來,突兀對冉輝道:“你有病!”
他如此冷不丁的一說,冉輝聞言跳起來拍着桌子怒吼,道:“你纔有病!”
古木佯裝害怕的模樣,向後縮了縮腦袋看着他。
冉輝此刻也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又失態了,急忙端正身姿,規矩的坐下來,咧嘴笑道:“失態,失態,高先生莫要跟我一般見識。”
“當然不能跟你一般見識,否則會氣死的。”古木心想道,然後託着下巴,繼續道:“你真的有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了。”
“怎麼——”冉輝本想發作,說倆字後意識到口氣不對,急忙輕聲細語,道:“怎麼可能呢,我身體好的很,先生你搞錯了吧?”
同時懷疑這年輕的二蛋子到底有沒有看病的本事。
如果沒有本事,冉輝必然不會讓這二蛋子好過!
“我知道你身體好,但你的病還處於蟄伏期,在表面根本看不出來,不過一旦發作就會奇癢無比,流膿流血,甚至是渾身潰爛,最後散發出難聞的臭味,整個人就像腐爛的屍體。”
古木說完這些心中頓感噁心,不過爲了報仇,他義無返顧!
聞得古木如此說來,冉輝第一反應肯定是不信,不過見得古木說的如此專業,於是撓撓頭,不想先得罪古木,道:“先生沒這麼嚴重吧?”
“我知道你不信,爲了讓你認識到自己患病的程度,我來給你診斷診斷。”古木見得苦口婆心說出一番噁心的病狀,他居然不爲所動,只好伸出手,向着蕭哥打了個響指。
蕭哥急忙過來,放下一堆奇奇怪怪的紙片,就退了回去。
“這張紙是什麼顏色的”古木將一張紙拿出來,道。
“黑色。”冉輝毫不考慮的道。
“是嗎?”古木冷笑了一聲,指着那個小個子青年,揮揮手道:“你,過來!”
小青年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古木指着桌子上的顏色,道:“這是什麼顏色。”
“綠色!”小青年也是毫不考慮的說道。
“小毛,你他媽說什麼?”冉輝聽到小青年說的和自己不一樣,頓時惱怒,站起來將瘦小的青年掄起來。
“冉哥,我說是綠色的啊!”小毛見得暴怒的冉輝,頓時哭喪着臉,道。
剛纔阻擋他丟古木,冉輝並沒有對自己發飆,小毛僥倖躲過了一劫,他不知道,這爲啥轉眼又惹到冉哥了,難道今天出門不吉利?
“聽到了吧,他說綠色。”
古木冷冷看着兩人,而後手一伸,道:“本店嚴禁打鬥,如果想打架鬥毆,請移十步,右拐,那裡更適合!”
移十步,右拐,豈不是萬寶商會丹藥坊?
蕭哥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冉輝見得古木冷冰冰的臉色,頓時降下了火氣,然後放開小毛,指着後面幾個健康的武者,道:“你們過來,看看這是什麼顏色!”
幾人小心翼翼的過來,在桌子上仔細看了半天,欲言又止。
古木冷冷警告道:“這關係着你們冉大哥的病情,千萬別睜眼說瞎話,否則後果自負!”
“他媽的,看個顏色這麼墨跡?”冉輝見得這羣小弟磨磨蹭蹭,當下怒道。
“綠色的,冉哥!”
“綠色的!”
幾個健康的武者被古木警告,又被冉輝如此催促,急忙卻卻諾諾說出來,然後不自覺退了一步,生怕重蹈小毛的覆轍!
“真是綠色的?”冉輝顯然意識到了什麼,愣在那裡喃喃道。
古木見他如此,眼眸閃過一絲狡黠,馬上趁熱打鐵又拿出一張紙,道:“這是什麼顏色的!”
“灰色的!”
“錯!“古木丟下那張紙,對着冉輝的兄弟道:“你們說。”
“紅色的,冉哥!”
“這是什麼顏色!”
“還是紅色的!”
“錯!”
“這是什麼顏色的!”
“這個——這個——綠——不對,是白色的!”
“錯!”
“啪!”
古木將一堆七顏六色的紙重重摔在桌上,站起來雙手扶着桌子,盯着冉輝的黑臉,格外嚴肅,道:“看來你的病情,比我想象要嚴重的多!”
一連串的錯誤回答,早就讓冉輝有些發矇,見得古木如此神色盯着自己,他頓時有些難以自持。
於是無力的坐下來,道:“高先生,我得了什麼病?”
“絕症!”
絕症症症症症——
兩字在冉輝耳邊盤旋,就好像深谷迴音,讓他的黑臉變的扭曲起來。
“冉哥!”小毛難以相信,失聲道。
這平日裡身體健康,能吃能喝的大哥頭竟然被診出了絕症?
“不可能!”冉輝畢竟心理素質還是挺硬,在片刻的發矇後,急忙站起來反駁,道。
古木也站了起來,並將座椅一腳踢開,走到冉輝面前,在他身邊轉了轉,冷道:“肌肉發達,身體魁梧,修練的是金系武功吧?”
“不錯。”
冉輝見他說出自己修練的靈力,不否認,畢竟自己美名在外,稍微有心的人都能打聽出來。
“金系霸道鋒刃,素來無堅不摧,但這種武功如果修練過度,就會適得其反,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雙臂一到晚上就有些發酸無力?”
“你怎麼知道?”冉輝膛目結舌,道。
他這段時間的確有這種症狀,本以爲是用力過度造成的,可如今聽這高先生說來,好像又不是那麼簡單了。
而且這件事他從未跟人提起,高先生卻一眼就看出來,莫非真是一個奇人?
古木雙手靠背,繼續慢慢悠悠的走着。
這種小問題他自然看得出來,也確如冉輝所想,他這正是用力過度造成的,只要適當調養就會很快恢復。
但,如果古木不拿這問題做點文章,還談何報仇雪恨?
於是見他搖搖頭,道:“所謂物極必反,你太注重修練武道,從而造成了體內經脈勞損,這種病如果發現的及時,治起來很容易。
但如今,病情已經從頭部開始蔓延,首先侵蝕了你的雙眼,讓你在顏色上無法分清,這在醫學上來講,是爲毒眼病!”
“毒眼病?”冉輝不懂醫術,沒聽說過這種名字,不過縱然他精通醫術,恐怕也不會懂,畢竟這是古木瞎編亂造的。
古木纔不會告訴他,其實他是一個色盲咧!
於是繼續道:“先是眼睛,然後再蔓延到你的雙臂,造成肌肉間接性的萎縮,出現痠疼無力之感。”
古木說到這裡,回到了原位,看了看被自己踢飛的椅子,向着一旁仔細聆聽的小毛使了個顏色。
小毛眼力勁果然很高,急忙將椅子拿了過來,放在古木屁股下面,訕訕而笑的退了回去。
古木這番專業的剖析,已然讓小毛相信,這年輕黑小夥肯定有治病的能力,而且能力還不小呢。
看看人家,多專業,多犀利!
冉輝嘴角一抽,表面上還是不信,但心中卻早已信以爲真。
如果換成普通人,在聽聞自己得了絕症,肯定雙腿發軟倒了下去,不過好在冉輝抗打擊能力破強,穩住身形,聲音有些顫抖道:“那——依先生看,我這病還有治嗎?”
“絕症可以治嗎?可以治還叫絕症嗎?“
古木見他說話口氣弱下去,就知道自己這番連唬帶騙已經成功,於是再次出狠招,伸出三根手指,打擊道:“你最多還能活三個月!”
轟隆!
古木的話,冉輝聽的仿若晴天霹靂,而且是電閃雷鳴,山動地震的那種!
他一個趔趄,倒退了數步才穩住龐大的身形!
“冉哥!”小毛眼淚含着淚花,差點撲在冉輝大腿上痛哭。
而其他那幾個健康的武者,也是悄然淚下。
本來在陽光明媚的天氣,聽聞楊姑娘說丹藥坊旁開了一間醫館,那裡的先生醫術了得,所以他們就帶着兄弟來看病,卻不曾想,真正的主角還沒看,冉輝大哥卻被診斷出了絕症!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古木見得感人的場面,頓時一陣無語,好歹也武者啊,怎得如此不要氣節的抱頭痛哭起來。
“哭什麼哭!”冉輝見自己的兄弟如此,頓時怒道。然後向着古木一拜,道:“高先生,我冉某隻能聽天由命了,不過,還是麻煩您,爲我後面這些弟兄們診治診治!”
古木心中微微有些觸動,冉輝看似凶神惡煞,倒也算是性情中人,在如今充滿勾心鬥角的世界中,這顯然很難得。
“冉哥!”聽到冉輝如此說來,小毛他們更是泣不能語。
“他媽的哭個屁,等回到冉家,你們這羣兔崽子,給老子準備好上等的棺木,老子要在有限的時間中,揹着棺材殺上斬龍寨,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冉輝一副大義凜然狀,竟是將後事都開始着手安排了。
古木那個無語啊。
不過聽到‘斬龍寨’三個字,卻讓他微微一怔。
於是一揮袖,手指在桌上有規律的敲打,悠哉道:“你這病別的大夫來看是絕症,但對我來說——
“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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