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於這龐大且複雜的巨大陣法當中,人彷彿置身於巨人的宮殿當中,周圍的環境讓人有種自身極爲渺小的錯覺,或者那僅僅只是感覺。
殷無流對於這樣的感覺,其實並不算陌生,反而還有會有種熟悉感,因爲自己之前進入的那片空間,曾親身體驗過眼前這種感覺。
不是嘴上說的那種感覺,而是他重新凝鍊的身體,從而真正產生的那種感覺。如今身處這片空間陣法當中,那種感覺再次出現。
如今所處的這片空間,在進入之後不論是見到的充滿生機的湖泊,又或者是隱藏着本源之精的各處地方,都未曾讓殷無流再次產生那種,自身極爲渺小的感覺。
直到進入這片空間陣法,雖然也未曾看到過什麼巨大的景物,但是那種感覺卻是慢慢浮現了出來。
心中有些疑惑和不解,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所以他下意識觀察着,想要尋找產生感覺的原因。
隨着他的不斷觀察,不久之後還真的讓他留意到,一些特別的地方。那就是構建出整個陣法的符文,每一個都是那麼的巨大。
這也是在進入空間陣法以後,殷無流首次注意到陣法,他畢竟在符文陣法一道上,僅僅只掌握了一點點皮毛,再加上進入這片空間以後,他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尋找本源之精上面。
然而在這片空間羣當中,殷無流不僅嘗試了之前的諸多辦法,同時也用了許多從未曾使用過的方法,卻始終未能再尋找到哪怕一滴本源之精。
直到對尋找本源之精逐漸失去信心,殷無流這才慢慢將注意力轉向了陣法上。當然,他可沒有想過搞清楚大陣的具體狀況,更沒有要破解大陣的想法。
因此在觀察眼前大陣的時候,理性的分析明顯少於感官上的直覺,所以他在觀察了片刻後,忍不住開口道:“這片空間陣法……,與我們之前所在的那片空間應該存在某種聯繫纔對吧?”
突然被殷無流的聲音打斷思考的王小魚,心中不免有些煩躁,她下意識扭頭,狠狠朝着殷無流瞪了一眼。隨即她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就是魂體,瞪着對方毫無任何意義。
心中暗自咒罵,嘴上也毫不客氣,“你懂陣法?”語氣中已經不是懷疑,而是有着難掩的鄙夷與厭惡,跟着又補充了一句“那你來破解陣法”。
聽到對方如此說,殷無流頓時愣在當場,被王小魚如此對待,他內心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他很快還是反應了過來,自己在專注尋找本源之晶的過程中,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或者說忘記了眼下的自己,沒有了與王小魚平等交談的資格了。
王小魚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陣法中樞當中,可是殷無流剛剛的話卻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一時間難以靜下心來,王小魚也因此變得煩躁,她到最後恨恨瞪了對方一眼,可是她在瞪着對方的一刻,對方剛剛的話在腦海中也隨之變得更加清晰了。
如今站在眼前的殷無流,不論怎麼看就是一名普通的少年模樣,這與月宗的殷無流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這些都讓王小魚,忍不住去思考對方剛剛的話,不是她想要思考,而是完全被動得去思考着。
這種感覺王小魚非常不舒服,她甚至有一種爆粗口的衝動,然而在其激動的好像要失控的時候,下一刻整個人詭異的又冷靜了下來。
同樣是在看到殷無流以後,對方的變化與剛剛那番話,就那樣相互融合到了一起。王小魚終於也開始思考,殷無流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原本在面對眼前的空間陣法時,王小魚更想要勘破陣法本身的奧秘,同時她希望能夠掌控這陣法,哪怕只是初步掌握也可以。
然而這陣法的複雜程度,以及運轉過程中的諸多變化。不僅超出了王小魚的想象,甚至已經要超出了她對於空間陣法的認知了。
哪怕已經清楚得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可能勘破這複雜的陣法,王小魚仍舊忍不住沉浸其中,這對於她來說已經近乎本能了。
特別是中樞內部出現變化,彷彿有什麼在嘗試着與中樞相互聯繫,王小魚全力以赴幫助其達成聯繫後,她也隨之產生一種,自己有可能窺探陣法中樞奧秘的錯覺。
當王小魚整個人沉浸其中時,她並不知道這是一種錯覺,直到殷無流打斷了她的思緒,讓她無法法再繼續沉浸其中後,她才發現之前自己確實產生了錯覺。
當她整個人的思緒從空間陣法中當中掙脫出來,反而能夠漸漸體會到殷無流說的那番話。此處的空間陣法,單純從其符文大小,以及陣法的規模來看,彷彿真的與之前那片空間存在某種聯繫。
現在的王小魚不再用符文陣法師的眼光去觀察,而是在用一名普通人的眼光在觀察周圍的環境,並且去體會那種相對直觀的感受。
既然有了新的感受,王小魚也沒有對殷無流橫眉立目,但也並未太過在意對方。她在重新面對的空間陣法以後,也不再將大部分的精神,都匯聚在中樞位置上。
眼前整個空間陣法,與其說是處於運轉中,倒更像是處於一種相對靜止的狀態。從一名普通武者的角度,或者說一名普通的符文陣法師看來,眼前這符文陣法的確在運轉着。
然而好像王小魚這樣,經歷過規則灌體的特殊符文陣法師,整體去觀察和感受以後,會發現這空間陣法並未真正運轉。
它就是以如今這種狀態存在着,既沒有任何的消耗,同時也不會產生任何的效果。
忍不住扭頭再次看了殷無流一眼,雖然新的發現要歸功於對方,可是她仍舊難以擺脫內心中對其的那份厭惡。
再次看向眼前空間陣法的同時,王小魚忍不住在腦海當中思考,‘到底該如何讓陣法真正運轉起來,想要有所收穫,便需要打破現在的環境,讓其運轉纔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心中如此想着,王小魚又再一次將注意力,轉向了那處陣法中樞。只不過這一次王小魚在觀察陣法中樞的同時,也會將注意力分散到周圍的諸多陣法中。
王小魚有種感覺,自己繼續這樣觀察下去,恐怕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有什麼收穫,可是要做點什麼,一時間又無從下手。
正在她反覆思考,左右爲難之際,那陣法中樞當中的變化,卻又一次引起了王小魚的注意。
自從陣法中樞內,在她的全力“協助”之下,將其與另外那部分達成聯繫以後,她便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中樞內部的結構,思考怎樣掌控中樞,或者通過中樞影響整座大陣。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什麼,或者說自己的想法有些偏了。
這一次的左風不僅在仔細觀察着陣法中樞的變化,同時不忘聯繫陣法結構與陣法運轉上的一些規律。
忽然他就發現,原來陣法中樞內部的波動,竟然好像被限制了,或者說受到了阻礙。雖然兩邊的中樞達成了聯繫,可是那僅僅也就是聯繫而已,彼此間根本無法相互影響。
而那股溝通的力量,似乎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將兩者聯繫到一起,從而相互間能夠影響彼此。
王小魚下意識調動念力,可是當其念力,即將要送入到陣法中樞的時候,卻又緩緩停了下來。
不管是之前中樞間相互聯繫,又或者像現在這般,那股溝通的能量想要進一步滲透,這一切都充滿了未知,自然也存在了不小的風險。
因此王小魚面對這一切,也不禁猶豫起來,只不過這種猶豫和遲疑,也僅僅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她便做出了決定。
念力再次釋放,徑直朝着陣法中樞內涌去,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還不如就此離開,放棄一切可能的收穫。自己既然還想有更多的收穫,那麼眼前的風險就必須要承擔。
隨着念力的涌入,王小魚也能夠更加清的感受到,那股溝通的能量,只能在中樞邊緣徘徊,其不斷地遊走中始終無法真正進入。
而王小魚又仔細探查了一下那股溝通的能量,確定其並不存在任何意識或精神波動,這才從她所在的一側,去影響中樞內某一處核心陣法的正常運轉。
如果那股溝通的能量中,存在意識或精神力,王小魚會果斷放棄,甚至會單方面的去切斷聯繫。
既然那些都不存在,王小魚覺得這應該是某種規則變化,或者說是另外一片重要的陣法,與自己所在的空間陣法間自然而然的相互聯繫。
王小魚要掌控陣法中樞幾乎辦不到,可是對其運轉稍微加以影響,這還是不太難的,尤其是整個陣法處於一種運轉狀態,自己想要對其有所影響就更容易了。
隨着陣法中樞那一處重要結構,受王小魚的念力而產生了一瞬間的異常,那股溝通能量便迅速涌入進來。
幾乎在同一時刻,身處另外一側空間陣法中的幻空,有些興奮傳音給左風,“成了,這下子終於可以進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