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心中十分焦急,恨不得在一瞬間,就將規則之力凝鍊並釋放出去,可是他也很清楚,越是匆忙越容易犯錯,自己面對的是能量極其狂暴的規則之力。
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是左風如今所調整的陣法,屬於在原本陣法上改動而成的測試陣法。兩者之間不僅存在了緊密的聯繫,同時相互調整轉變的是時候,不需要增加也不需要減少符文。
尤其是原本陣法,屬於正常類型的陣法,經過調整改造以後,這纔有了那測試陣法。也就是左風在這片空間中,最初構建出來的陣法,將那些規則之力注入其中。
現在左風等於是從不正常的陣法,朝着正常的陣法進行調整,這個過程明顯要更容易一些,同時也會更順暢一些。
如果是由正常的陣法,調整成爲測試陣法,不光過程中容易出錯,同時還會伴隨各種各樣的小問題,更不要說在調整的過程中加速了。
所以說現在的情況,好就好在是從測試陣法,調整成爲現在的正常陣法。整個過程不光要更加方便容易一些,同時還能稍微進行一點點的加速。
鳳離的情況很不好,而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鳳離仍舊在奮力的阻擋着幽魂。本來左風是要幫助鳳離,結果現在反倒是讓鳳離的處境更加糟糕和危險。
可就算是已經非常艱難的情況下,鳳離仍舊還是拼了命的阻擋,哪怕是能夠幫助左風多拖延一點點時間。
這種情況下,左風不僅要抓緊時間,還要儘量壓縮時間。鳳離已經堅持不住,別說搭上鳳離的性命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真的搭上了鳳離的性命,那麼自己到現在爲止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與其讓所做的一切前功盡棄,左風不如讓失敗的風險增加,也儘量讓現在調整陣法的速度加快一些。
如果速度快非常快的前提下,自己調整中的陣法破碎的可能也將大大增加,那樣內部的規則之力也可能會直接爆發,整個行動宣佈失敗,左風會在這股爆發的規則之力中灰飛煙滅。
若不能儘快完成陣法的調整,那幽魂眼看着就擺脫了鳳離阻擋,對方只要直接對自己出手,同樣也是被當場滅殺的結果。
其實在調整陣法的時候,左風就一直處於兩難中,調整陣法速度快了容易直接失控,慢了對方會殺過來。左風必須要儘量做到平衡,也就是加快速度的同時保證陣法不出現問題。
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冒着失敗率大大提高的前提下,去加快調整陣法的速度。如果正常情況下,左風已經將規則之力的調整,提高到了一種超出極限的狀態。
前一刻左風還在同時調整兩到三枚符文,下一刻他手指連動,瞬間就有七八枚符文被其調整着改變位置。
而如此調整陣法,能夠明顯感受到其中的規則之力,流動速度隱隱約約有了失控的趨勢。
之前規則之力進入陣法當中,那測試陣法不斷的削弱着那些規則之力,當時左風還擔心這樣一來,規則之力無法發揮多大的攻擊效果。
結果現在陣法調整的過程中,內部規則之力,就好像從睡眠中被喚醒,內部的規則之力,不僅恢復了原本所具備的能量,而且還變得更加狂暴起來。
而重新調整的陣法,除了內部規則之力變得愈發狂暴之外,同時還形成一層淡淡的虛影,從陣法的中心位置慢慢擴散開。
在陣法靠近底部,逐漸浮現出橫平豎直的線條,好像一個正方形的蓋子,正在慢慢的擴大。
最初看起來差不多桌子般大小,可是其在不斷擴大的同時,本身厚度也在逐漸增加,那模樣倒是很像某些專門建造的四方形練功房。
更加奇怪的地方,是在這虛影的底部位置,正浮現出許多深淺不同的線條。那好像是某種文字,可若是仔細觀察,又好像是某種圖案。
到了這個時候,這四方形的虛影,也漸漸讓人能夠看出了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竟然是一方大“印”,據我所知所有凝鍊成“印”形的陣法,不光本身品質極高,所擁有的破壞力也非常驚人。這小子果然實力不凡,否則絕不可能凝鍊出這樣一道印形陣法,只是不知道這陣法屬於哪一宗門。’
殷無流遠遠的看着左風頭頂陣法,正在慢慢擴散出來的虛影,心中感到吃驚的同時,對那陣法來自哪個宗門,心裡卻更加好奇起來。
至於左風對於那印形的虛影,也同樣感到了吃驚,只不過他現在可沒有時間去感慨,他必須要抓緊一切時間,去徹底完成陣法的調整,稍微分心都可能導致陣法當場崩潰的結果,畢竟現在正調整中的陣法,就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那印形虛影完全顯現出來後,在其上方虛影又有了進一步的變化,那是屬於印紐所在的位置。
會出現這部分造型,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因爲這是大部分印章應該有的結構。殷無流對這部分觀察的特別仔細,因爲大多印形陣法的底部,對於符文陣法水平一般的人來說,很難分辨出其屬於哪一種類,更難以看出其出處。
然而印形陣法上半部分的印紐,卻是一種標誌性的存在,即便是外行人也能夠從中看出一些差異和特點,所以殷無流纔會表現的非常專注。
就見那印形虛影的上半部分,已經有着一個個線條浮現,目前很難從那些剛剛出現的線條上,看出那到底是什麼。
因爲那些線條有的柔和圓潤,另外有的線條又顯得棱角分明,給人一種刀削斧劈的感覺。似乎因爲左風加速調整,那線條浮現的速度也非常快,不久後從那些線條上,能夠看出來那似乎是一座山峰。
“不可能吧,……這小子就算是真的大有來頭,也不會是來自奪天山的大人物吧?”
殷無流臉上表情不斷的變化,他對於左風的真實身份,很早之前就有所猜測,但是其身份究竟屬於一方勢力,他卻始終確定不了。
他也曾經想過,這小子很可能是古荒之地某個大勢力,甚至是比起月宗都毫不遜色的宗門。
然而如今看到那陣法形成的虛影,他卻是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那山峰的虛影雖然還未徹底完成,但是那種越來越熟悉的感覺,讓殷無流心中震驚的同時,卻更加不敢相信了。
要知道那虛影的輪廓,與自己當初曾經見到的高山,實在太相像了,雖然只見過一次,可是那座高山卻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頭。
不過他仍舊不敢相信,因爲這世上想象的高山太多,有的只是輪廓相似,實際上兩者卻只是形似而已。如果真實的山峰擺在一起,相信沒有任何一座山峰,能夠與自己見過的那一座相提並論。
然而山峰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雖然只是陣法所形成的虛影,可是殷無流已經發現,那高山絕對是自己曾經見到過的那一座。眼前這少年人,竟然真的凝鍊出了獨屬於那個門派的陣法,哪怕其身份還不清楚,背景卻已經能夠確定。
“這是奪天之印,我從未見過奪天山之外的武者,運用出奪天之印的陣法,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也怪不得他如此強悍,不管我動用了什麼手段和武技,都未能夠戰勝,月宗就算再如何強大,相比奪天山來終究還是差了一截。”
之前一直搞不清楚左風的身份,實際上殷無流也猜測過眼前青年,來自於古荒之地那幾個傳說中的超級宗門,甚至於就是奪天山的門人,只不過他始終無法確信自己的猜測。
實際上對於這個答案,殷無流的內心之中會有所排斥,主要是他不想與奪天山武者爲敵,所以會抗拒對方是奪天山門人的猜測。
而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倒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結果,好像也只有這樣的結果,自己的失敗就變得合情合理,甚至自己的落敗就是必然的結果了。
不得不說有許多人,分析判斷問題的時候,往往不是從事實出發,而是由自己的內心想法出發。比如殷無流,不管是他之前不敢肯定某些猜測,還是現在確信對方的背景,全部都基於自己更願意接受哪一種結果。
殷無流的內心變化沒有人知道,特別是在如今的戰場上,殷無流就像是無足輕重的一粒塵埃,根本不會有任何一方將其放在眼裡。
至於那由左風凝鍊出來的陣法,確實是“奪天之印”,殷無流並沒有認錯,或者說古荒之地所有超級宗門內,稍微有些見識的強者,都不會認錯這陣法形成的山峰虛影。
幽魂好不容易擺脫了鳳離的堵截,徑直朝着左風衝過去,其實就在它繞開鳳離的時候,仍舊未曾真正將左風當一回事,只是從穩妥一點的角度考慮,還是將左風儘快抹除掉更好。
然而就在它繞開鳳離,衝向左風的時候,那種恐怖的威壓,以及狂暴的規則之力,卻突然讓幽魂有種心頭壓抑,連呼吸都不暢的感覺。
這種時候幽魂速度不減,無論如何都要將左風給解決掉,而當它衝向左風的同時,那天空中的“奪天之印”已經在緩緩下落,直到那陣法凝鍊的“巨印”虛影下落的時候,左風仍然在調整陣法,只不過陣法的調整,此刻也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當陣法落下之際,實際上也是調整最終完成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