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血脈的突然變化,來的不光突然,而且非常的激烈,嚴格來說是並沒有什麼前兆的。
然而左風爲人本就謹慎,哪怕剛剛只是安靜的有點異常,他也立即調整心態,至少不會因突發狀況,影響到自己此時改造中的骨骼。
這本來是左風未雨綢繆,他其實也沒有發現任何特別的痕跡,所以連他自己也不認爲,出現變故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得不說謹慎小心,一直是左風最大的底牌,尤其是在眼前這種處境之下,他的小心謹慎,讓他在面對突發狀況的時候,不會因爲突發狀況,而讓自己頃刻間陷入被動。
對於左風來說,眼下自己必須要非常的小心,哪怕任何一點點的差錯,都將會直接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所以左風不敢,也無法允許自己出現任何明顯的差錯,即便麻雀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它也沒有半點影響到正在塑形的骨骼。
沒有第一時間受到影響,卻不表示他會一直不受影響。至少從周圍出現的變化上來看,就不可能對左風不造成影響。
感覺此時的麻雀,身體當中好似正在擂鼓般,不斷的傳遞出一陣陣的巨響,而且那聲音越來越大。這種心跳的突然變化,反倒是對左風影響最小的,與之一同出現的是麻雀血脈的變化。
左風感到有些奇怪,因爲麻雀此時血脈的變化,並不是其改造層面上的變化,而是其本身狀態上的變化。
‘感覺這麻雀,好像並不是因爲改造引起的變化,更像是自身狀態受到了某種干擾,纔會出現的意外變化,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哪怕左風根本不想理會麻雀的變化,內心的好奇還是讓他不自覺的去關注。只不過左風很清楚,自己需要時刻保持清醒,絕不能影響到自身骨骼的改造與重塑。
不得不說左風的感覺非常敏銳,而且對於改造中的變化,也的確有着獨到的判斷。哪怕他未能直接觀察到,麻雀身體內每一處細節的變化,仍舊能夠從表面上的一些狀況,得出一個非常接近事實的結論。
這麻雀的身體改造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至少在目前情況下,依然能夠正常的恢復着。
只不過在修復身體的過程中,麻雀也正在一點點的拿回,原本就屬於它自己的東西,埋藏在腦海當中的一段段記憶。
在它的腦海當中,兩隻生有四翼三足的大鳥,慢慢的浮現而出,並且由模糊一點點變得清晰。
本來麻雀還在疑惑,這兩隻形象如此怪異的鳥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記憶當中,結果下一刻它就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情緒都一下子劇烈波動起來。
這突然變化,連麻雀自己都沒能反應過來,左風當然不可能知道。好在這最初的異常波動,來的快去的也快,並且相比於後來,卻是要顯得溫和許多。
很快麻雀的情緒就已經得到了平復,一切來的都有些突然,並且顯得非常平順。這種情況之下,麻雀愈發好奇,那兩隻生有四翼三足的大鳥到底是誰,又爲什麼會在它們出現以後,立刻對自己的情緒造成了如此大的影響。
麻雀搞不清楚狀況,只能夠繼續等待記憶的恢復,而它也並沒有着急,更多的是好奇與疑惑,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這麼些記憶。
尤其是自己這些年來的記憶,一個個都有些模糊,反而是這段明顯十分久遠的記憶,倒是在腦海當中格外的清晰。
既然記憶開始逐漸恢復,麻雀相信會有更多的訊息出現,而自己應該可以搞清楚這兩隻“怪鳥”到底與自己有着什麼樣的關係。
似乎從那兩隻“怪鳥”出現以後,麻雀的記憶恢復速度,反而開始逐漸變得慢了,與之想對應的是它恢復的記憶,不僅更加清晰,而且記憶中的一些感受,比如觸覺、嗅覺、聽覺上的感受,也都有着相對應的收穫。
這些變化太過特殊,所以連麻雀自己都不知不覺的沉浸於其中,也正是因爲它的這種沉浸狀態,使得它開始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記憶的畫面當中,不僅僅有那兩隻形象特殊的怪鳥,而且周圍生活的環境也非常特殊。地面平整而光滑,廣闊的看不到邊緣。
從當初那片平臺上,所能夠看到的景色,反而讓現在的麻雀感到不太真實。更加不真實的是,麻雀在那個時候,每天並不會吃蟲子,而是每天由那兩隻大鳥,將類似“露水”般的存在帶回餵給自己。
不得不說那“露水”般的存在,味道着實不錯,品嚐起來不僅甘甜可口,還會在口鼻間長久的瀰漫着,甚至於在喝完以後,連自己的身體,都會散發出同樣的幽香氣息來。
如果是以前的麻雀,只會感到驚奇與不解,可是現在的麻雀,它卻會開始慢慢的思考起來。
它會好奇餵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如果真的是普通“露水”絕不可能有那樣的效果,更加不可能就憑藉着它們,就讓自己填飽肚子。
在隱約猜到那“露水”不尋常的同時,麻雀更加好奇的是,那兩隻怪的身份,而且對方爲什麼會不斷的將“露水”餵給自己。
實際上這兩隻怪鳥的身份,早就已經呼之欲出,不過麻雀自己暫時無法肯定罷了。
記憶當中的畫面還在不斷的浮現,只不過相對來說,那些畫面似乎變得越來越單調和乏味,一成不變的景色,一成不變的食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這樣渡過。
終於在某一刻,麻雀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爲自己好像看到的全部畫面,都完全停留在一個位置。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發現,是因爲自己記憶中的畫面出現了變化,自己正在一點點的移動着。
光是從記憶中的畫面去看,就只有一個直觀的感受,自己只是移動都非常困難,所見到的畫面會時不時的顛倒,前行的距離反倒不多。
這個時候的自己竟然沒有飛翔,或者說那個時候的自己,可能還不會飛翔。這種想法在腦海當中冒出的同時,麻雀的內心之中,也變得愈發吃驚。
自己會如此艱難才能移動,似乎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自己受傷嚴重,就比如之前被雷霆擊中後。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還很弱小,甚至是處於剛剛出生的階段。
只有這兩種情況下,自己纔會既難以飛翔,又會連在地面上移動都非常困難。至於這兩種可能,麻雀自己反倒是更加傾向於後者。
雖然無法得出任何準確的猜測,不過麻雀也沒有着急,畢竟記憶還在逐漸的恢復,許多畫面仍舊在不斷的浮現,線索只會越來越多。
直到這個時候,連麻雀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腦子開始變得更加靈活,已經能夠整合大量的信息,從而去思考這些線索,可能會指向某種結論。
要知道在此之前,麻雀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渾渾噩噩的生存着,更多的是被本能驅使着生活。
它的身上的確發生了改變,可是一切的改變,卻並非是從身體破壞後的改造開始,連麻雀自己都沒有發現,它的改變還要在更早些的時候,從它在空中被雷電擊中以後開始的。
如果換了是原本的麻雀,它根本就不會去向左風尋求幫助,甚至於憑藉本能,早就將左風給自己吞食掉了。
不要說受傷後的麻雀,會更加緊張和警惕,不會允許任何活物靠近自己。即便是沒有受傷的時候,它也不會輕易讓左風靠近,哪怕這人類看起來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正因爲被雷電擊中以後,麻雀本身發生了改變,所以纔會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選擇尋求麻雀的幫助,讓其對自己給予救治。
至於現在的麻雀,它明顯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關心自己什麼時候發生的改變,自己到底有多麼大的變化。
一方面它自己就處於改變之中,就好像許多人在路上,可能會下意識的欣賞周圍景色,感受反而不深。當真正停下腳步的時候,才能夠仔細的品味着,自己到底都見到了怎樣一番景象。
麻雀所處的狀態,讓它不自覺的忽略了自己如今的變化,它以本能的方式,不斷的去觀看着記憶中那些新的畫面。
另外一方面,它對於自己見到的記憶畫面,還有着頗多的疑惑,抱着一種解開謎團的心態,麻雀急於想要看到更多的畫面和訊息,反而沒有留意到,自己現如今,能夠觀察到一幕幕更新的畫面。
因爲移動的實在太過艱難,而且記憶的畫面又不是非常連貫,所以此時的麻雀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移動了多長一段距離。
只是當它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也終於來到了某一處邊緣位置,在前方好像聳立着一道透明的壁障,將自己所處的環境與外界隔絕開來。
而外部的景色看上去,好似被濃濃的霧氣所籠罩着,在那片濃霧當中,好似有着各種各樣的身影在遊走。
此時的麻雀看到迷霧當中的景象,會自然而然感到一絲恐懼,可是從記憶中的畫面來看,當時的自己並未感覺到恐懼,或者根本就不知何爲恐懼。
畫面就這樣一點點的靠近壁障,似乎想要到壁障另外一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