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身體改造,左風一直在苦苦支撐着,哪怕有過數次產生放棄的衝動,到最後他仍舊咬緊牙關挺過來了。
若非親身經歷過,沒有人能夠理解,左風到底承受了怎樣一種折磨,更無法理解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面對如此局面,左風只能夠獨自面對,那麻雀根本幫不了自己一星半點,哪怕是一點思路都不能夠提供。
連左風都數不清楚,之前那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裡,自己到底有多少次面對生死一瞬。即便是現在,左風仍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活着的不真實感,聽上去讓人無法接受,可事實卻真的就是這樣。在剛剛那種情況之下,左風隨時隨地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連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真的活下來,更不要說改造身體是否能順利進行了。
從一開始左風就只是將那隻麻雀,當成一隻野獸來對待,並不摻雜任何一絲感情在其中。
對於左風來說,自己跟這麻雀間無非就是陰差陽錯,被攪合到了一起去。至於後續的諸多變故,左風既沒有能力去預測,也不可能想象的到。
然而就在彼此剛剛目光交匯的一瞬間,左風的內心之中忽然有了一種另類的感觸,這隻麻雀彷彿與自己最初見到的麻雀判若兩“雀”。
這種形容似乎有些怪異,因爲根本就不存在另外一隻麻雀,從始至終就只有這一隻而已。可是它帶給左風的感覺,已經有着明顯的不同,不論是從目光和氣質上,根本就是完全不同。
如果換一種說法的話,眼前這隻麻雀,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麻雀,而更像是獸族當中的一員,就是它帶給左風一種感覺,其擁有的智慧已經與當初截然不同。
彼此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左風還是非常意外的,可是很快他就已經能夠接受,因爲這隻麻雀的變化,並非是一朝一夕間形成的,它的轉變實際上是有一個過程的。
從左風第一次注入獸血精華開始,其實它就已經開始發生改變,只不過那個時候變化非常小,甚至於可以完全忽略不計。
而那個時候左風即便是發現了,也會下意識的將其忽略掉,換一種說法,即便當時的左風,已經發現了這麻雀的變化,也會下意識的將之當做是自己的錯覺。
所以當此刻彼此目光接觸的時候,那種已經完全顯露於外的變化,纔會帶給左風十分震撼的感受。
‘如果同樣是在進行改造,這麻雀的改造絕對比我更大,或者說它所獲得的好處,要遠遠比我高的多。’
這是左風在吃驚以後,內心之中所產生的反應,他所改造的是肉體,而眼前這麻雀改造的卻不僅僅是肉體。
那些獸血精華融入到了它的身體當中,除了對其肉體有所影響之外,便是對它的頭腦都有所影響。
之前左風冒着巨大風險,所做的許多努力,以及最終能夠達到的目標,他認爲這麻雀根本就不知道。可是面對如今的麻雀,他覺得自己恐怕想的還是簡單了,對方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
雙方之前目光的交流,更像是一種猜迷,能夠搞清楚對方想要表達什麼,並不是看各自的智慧,主要是看雙方的運氣。
但是現在不同了,那麻雀眼中閃爍着,並不輸於人類的智慧,它不僅能夠明白左風的想法,同時越能夠通過眼神,告訴左風自己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以及它的感激之情。
左風甚至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自己竟然跟一隻麻雀有如此深的接觸,而且這種接觸的過程中,雙方竟然還能夠完成一次交流。
畢竟雙方之間的交流,都只是在一瞬間完成,那麻雀如今的處境只是有所改善,可絕對不敢說有多好。
所以當彼此目光交流以後,麻雀的雙目便迅速的閉上,看起來它不僅在承受着痛苦,同時也處於一種十分疲憊的狀態中。
至於左風也只是深深的注視了那麻雀一眼,然後也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畢竟對於他來說,眼下也不是考慮別人情況的時候。
身體當中已經開始出現變化,這種變化粗略看去,是有着莫大的好處,特別是身體不再進行破壞,而是開始了逐步修復。
但是現在的左風卻需要面對兩個問題,首先是讓修復達到最大化。他自己當初就經歷過數次改造,同時也幫助許多人完成了多次改造。
所以左風比起任何人,都還要更加清楚,改造當中存在的風險。改造之前的破壞,可以說十分常見,只不過像他現在承受的破壞,卻十分的罕見。
只不過大部分情況下,或者說在左風去主動進行的改造中,破壞都會被控制在一個相對穩定,或者說可以承受的範圍內,而不會像之前左風和麻雀那樣,近乎自殺一般的破壞中。
既然是破壞非常嚴重,那麼修復就非常重要,否則如果不能夠完全修復,改造的意義將徹底不存在,對改造者來說留下的就只有不遺憾而已。
因此在改造之初,左風便會千方百計的考慮,到底該如何進行修復,先不論改造之後能夠達到什麼程度,至少不能夠比起改造前還差,這纔是一個重要的前提、
除了改造之後的修復,自然就是改造本身,是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了。
畢竟改造本身就需要承受巨大的風險,而承受風險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得到回報。左風經歷過的每一次改造,其實嚴格來說都承受了巨大的風險,同時也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但同時他所收穫的回報也是非常驚人的。
左風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在無數次的危機中順利過關,與他身體的特殊密不可分,也就是他一次次成功的完成了改造。
如今性命算是保住了,那麼左風就必須要面對接下來的兩個問題。一個是身體的修復,一個是身體的改造。
本來左風想要對那麻雀提醒一番,可是當他擡頭向對方的時候,反而覺得自己的行爲太傻。
對一隻麻雀想要囑託它,改造需要注意的重要事項,並且要讓它一定小心的應對,簡直有些可笑。
然而當雙方目光接觸,左風發現對反竟然擁有着驚人的智慧以後,他就不再認爲自己的行爲很傻了,因爲他感覺到這麻雀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想要表達,或者說提醒它的一切了。
不管麻雀是真的領會自己的想法,或者只是他的一種錯覺,對於左風來說都不重要了。他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先顧忌自己的身體。
此時左風的身體,正在恢復當中,也是左風認爲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如果連恢復都做不到,那麼談論改造,就純粹是在沙土上考慮建房屋一樣。
身體本身的改造,其實就是一種根基般的存在,左風必須要想辦順利完成修復,那麼即便是改造並不順利,對於他來說至少沒有損失。
經脈、血管和臟器的修復非常順利,主要是因爲原本的破壞就不嚴重。而這部分的修復,對於左風來說也非常重要,因爲他現在不論要做什麼,靈氣都是基礎中的基礎。
納海和筋脈的恢復,讓左風不僅感受到了自己靈氣的狀態,同時還能夠對靈氣加以利用。也許其他人,必須要掌握某些功法,才能夠對身體進行有效的恢復,可是左風不同,他可是一名醫者。
所以當左風在運用靈氣的時候,馬上就從幾處重要的位置下手。他沒有去理會自己皮膚與肉體的情況,那些只是看上去重要,實際上真正影響最大的還是骨骼。
左風全力催動靈氣的時候,層層疊疊的包裹住自己的幾處骨骼,那些地方也是粉碎後,重新聚攏的所在。
這些地方不僅破壞的最嚴重,而且即便是如今開始恢復,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左風敏銳的發現,這骨骼想要重新恢復,首先就是外形都需要重塑。
其他人可能考慮的就是如何讓骨骼,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可是對於左風來說,他還有着更高的要求。
既然骨骼已經需要重塑了,那麼左風乾脆就考慮着,按照自己的需要來爲其重新塑形。
這聽上去有些難以理解,可是既然骨骼存在本身,就是服務於人體,那麼左風作爲改造的行家,同時又是醫道方面的大師,對於怎樣一種形態的骨骼更加適合自己,有着他自己的見解。
這並不是說骨骼塑造一個全新的形態,畢竟原本的骨骼,就可以讓左風行動自如。只不過左風現在,根據自己的需要,在外形上做出一部分細微的調整。
一方面針對自己功法和武技的特殊,一方面針對自己行動上的特點,從而讓骨骼能夠更好的爲自己服務。
如此“任性”的想法,簡直讓人不敢想象,可是偏偏左風就有着大膽的想法,以及勇於嘗試的氣魄。
隨着靈氣與念力朝着一處處骨骼滲透而去,本來粉碎後重新匯聚後正在成型的骨骼,也在此時不斷髮生着變化。
而左風那原本一臉嚴肅的臉龐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如果不是進入這特殊的空間,如果不是在這裡獲得了這樣一具身軀,恐怕左風還真的不敢如此大膽的進行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