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皇朝的衆人,此時臉色都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如果一切都如左風所說的那樣,那麼他們現在的情況就真的危險了。
看到周圍同伴一個個難看至極的臉色,鄭圖感到心中極爲不甘,他在最後終於還是沉聲開口道:“這不過都是你的猜測而已,就憑過來兩個人,你就敢斷言那幫傢伙,會選擇跟月宗聯手。
這世上難道就你精明,他們那些都是傻瓜麼?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才選擇跟月宗合作,不是純粹就在找死麼?跟我們合作,他們還可以活下來,跟月宗合作的後果他們難道會想不到?”
鄭圖的這番話,倒是立即就讓大部分的奉天皇朝強者眼前一亮,顯然是從鄭圖的話中聽到了希望,或者說他們更願意相信,鄭圖的判斷纔是對的。
不管是姬嬈、遊墨和遊嶄,此時都沉默着沒有出聲,顯然他們也覺得,鄭圖的分析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左風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明白鄭圖就是爲了針對自己,所以分析和判斷,不免會加入一些私心。
問題是姬嬈這樣的統帥,此刻竟然也會因爲個人的意願夾雜其中,反而導致判斷出現了偏差。
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後,左風開口道:“他們的確不是傻瓜,可也正因爲他們不是傻瓜,所以眼下只要想活下去,就唯有一個選擇,而這個選擇就是絕不能夠同奉天皇朝合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你純粹就是在挑撥離間,從你來到這裡之後就心懷叵測,副統帥大人,您可千萬要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啊!”
這鄭圖一臉焦急的模樣,似乎生怕因爲姬嬈輕信了左風所言,將整個隊伍陷入萬劫不復的險地。
姬嬈眉頭緊鎖,臉色明顯比之前還要更加的陰沉,可是她卻一言不發。既沒有去質問左風,同時他又隱隱表示出對鄭圖那番推測的支持。
“你覺得他們可以選擇同我們合作?”左風冷笑的看着鄭圖,雖然一股怒火已經在胸中升騰,可是他卻能夠儘量的將這怒火剋制住。
看到周圍奉天皇朝的同伴,包括姬嬈都不發一言,鄭圖心中暗暗歡喜,知道終於抓住機會,可以打擊眼前青年,挽回一點自己的威信了。
“他們剛剛選擇背叛了我們,此事是他們有愧於先,只要不是徹底的蠢貨,這個時候就該知道,我們奉天皇朝不會趕盡殺絕,我們纔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選擇。”
在說話的同時,鄭圖已經邁着得意的方步,搖搖晃晃的在隊伍中行走,一副昂首挺胸揮斥方遒的模樣,在說完之後還故意挑釁的挑了挑下巴。
看着對方那個樣子,左風卻是一下子被氣樂了,若非親眼所見,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一種人。
明明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可是竟然會將生存這麼重要的事情擺在一邊,反而將個人顏面放在最前面。左風既感到無法理解,同時又感到有些荒誕。
“你笑什麼,以爲被我說穿了你的無恥用心,事情就能夠如此輕易的被揭過了麼。告訴你,我們姬嬈副統帥,我們奉天皇朝北州武者,眼中可是容不得沙子,你休想矇混過關。”
鄭圖自認爲已經抓住了左風的軟肋,言語瞬間變得更加犀利,並且直接開始了對左風的窮追猛打。
“容不得沙子?”笑着搖了搖頭,左風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我只是不明白,一個還算不錯的隊伍裡,爲什麼會容得下一個傻子,而且還是一個滿口胡話,偏又自鳴得意的傻子。”
“你說什麼?”鄭圖神情猛的一變,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看樣子已經有了要直接出手的打算。
“咳咳”姬嬈突然咳了幾聲,先是瞪了鄭圖一眼,然後這才面色陰沉的望向左風,道:“我們的確是合作的關係,但我也不能允許你隨意羞辱我的人,若是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說出來就是了。”
鄭圖明顯有些不甘心,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姬嬈就已經率先揮手阻止,目光始終緊盯着左風。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竟然還要解釋……”長嘆一口氣,左風無奈的搖着頭道:“也罷,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跟你們合作,可有希望活下去?”
“我可以保證不追究,而且保證事後不算賬,我姬嬈和我們奉天皇朝北州的信用,絕不是他們月宗能比的,這一點那些人都該很清楚。”姬嬈毫不猶豫的回答。
左風卻是擡起手來,朝着那冰臺指去道:“你的確可以不追究,那麼他們就能夠活下去麼?那冰臺能夠傳送多少人,再看看你身邊有多少人?”
此言一出,不光是姬嬈,在場所有的奉天皇朝的武者,一個個彷彿被雷劈中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此時的左風,臉上已經沒有之前那略帶嘲弄的笑意,而是平靜的道:“你們難道認爲他們就是傻子,他們就不知道月宗不可信麼?我想他們至少比這位叫鄭圖的高人,要聰明許多,至少明白跟月宗合作,還有一線生機,如果跟奉天皇朝合作,反而毫無一絲存活的機會。”
左風其實對整個奉天皇朝的隊伍的人都很不滿,可是他卻不能針對整個隊伍,所以他最後也只是將鄭圖拎出來羞辱一番。
與之前不同的是,當左風提到人數問題的時候,鄭圖就知道自己錯了。他自認爲已經將局面看的十分透徹,結果現在被左風一語道破,自己從一開始就犯了根本性的錯誤。
如今回想其來,自己剛纔那一副整個大局都瞭然於胸,行走間侃侃而談的模樣,就像是一隻穿上衣服裝人的猴子,剩下的就只有一地的笑話而已。
並且左風對於鄭圖的羞辱,選擇的是點到爲止。當大家都明白過來以後,左風直接選擇對鄭圖完全漠視,好像在他的眼中,再沒有了鄭圖這麼一個人。這樣一種做法,甚至比直接數落鄭圖,對其的打擊還要更大。
其實姬嬈也能夠看出來,左風是對於這鄭圖非常的不滿,故意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可是連她自己剛剛都沒有看出其中的問題,此時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姬嬈並不明白,左風對於鄭圖的厭惡,絕不僅僅是他故意針對,並且不斷的挑撥衆人對自己的敵意。
左風最爲憤怒的是,這鄭圖就因爲在醫道方面被質疑,就直接冤枉左風別有用心,讓遊墨和遊嶄將左風給擒拿下來。
當時如果左風沒有被擒,他是完全可以做到,不讓傀襄、成天豪兩人同月宗之人接觸的。如果雙方沒有直接接觸,如今許多問題根本就不會存在,所以左風纔會對這鄭圖極度的不滿。
不過左風也看得出來,這鄭圖在醫道上應該也有一些水平,所以在這支隊伍當中,纔會具有着一定的號召力。
這個時候若是對這鄭圖繼續窮追猛打,甚至可能會激起隊伍當中大部分人的不滿。所以左風直接無視他,就讓其自己在心裡鬱悶去。
“將我放下吧!”
就在衆人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之際,突然一個略顯沙啞,卻又是十分熟悉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立即將在場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一下子吸引了過去。大家同時望向曾老,而那之前一直趴在曾老肩頭的週五,此時已經直接踏足到地面上。
“五哥!你,你能動了!”
“老五,你沒事了!”
“小五,你可嚇死老哥哥我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看到週五已經能夠活動,在場許多人都滿臉興奮的圍了上來,看得出來他在北州武者中,人緣的確是非常好。
大家一過來便噓寒問暖,除了表達着對他的關心之外,更多的是一種關切。畢竟之前那麼嚴重的傷,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甚至鄭圖還曾經斷言過,週五肯定是沒有救了的。
就連一直十分冷靜的姬嬈,也都驚訝無比的走上前來,詢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千萬不要勉強活動。”
其實別說眼前這些人驚訝無比,週五他自己此時也完全是一頭霧水,他略有些茫然的掃視了一圈周圍衆人,這才猶豫着道。
“大家,……大家,也都死了!”
聽到這個問題,衆人又一次紛紛開口道:“老五!你胡說什麼呢!”
“就是就是,咱們明明都活的很好,你這不是傷到腦子了吧?”
“可不就是麼,小武子,你真的沒事了麼?”
聽着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之時,週五也漸漸回過神來,他這纔想起以內視之法探查一下自身。
而這一看之下,週五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大睜着雙眼,道:“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現在我的修爲,已經達到了育氣期巔峰,甚至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凝念期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週五得到這個讓他無比震驚的結論後,下意識就看向了隊伍中的鄭圖。若是說起醫道方面,他們這隊伍當中也就鄭圖穩穩的佔據了首位,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爲,自己身體內的一切變化,肯定都與鄭圖有關。
當看到週五能夠自如活動,鄭圖的臉上已經變得難看到了極點,對方此刻望來,他的一張臉瞬間就變成了醬紫色。
這種羞辱比起之前左風說過的所有話,都還要來的狠辣,鄭圖恨不得直接找個縫隙鑽進去,從衆人眼前徹底消失纔好。
“你剛剛說,你的修爲達到了育氣期巔峰?”姬嬈倒是沒有去理鄭圖,而是不敢置信的向週五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