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家武者脫離隊伍悄然離開的時候,對於聯軍並未造成什麼影響,畢竟只是十多名武者。
然而隨後不久項家、珂剎部與南閣的背叛,卻是對聯軍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甚至於當這三方退出聯軍後,眼前這已經不能夠稱之爲聯軍,那就只是孤零零奉天皇朝北州強者而已。
驟然減少了一半的武者後,即便是以姬嬈的指揮能力,再配合上奉天皇朝武者的素質,仍然還是出現了混亂的情況。
當然,最爲開心的就是月宗一羣人了,他們就像是被逼到懸崖邊的餓狼,竭力反抗卻又不斷的有同伴被墜落。就在即將全軍覆沒的時候,意想不到的轉機卻突然出現了,眼前這些聯軍自亂陣腳。
即便是在月宗當中,那位經歷過風風雨雨,存活了無數歲月的殷無流,都有種恍如隔世的味道。
他當然知道危險尚未解除,然而始終承受着重壓,雖然只是喘口氣,都會感覺到渾身舒暢。他們之前就像一個人在水底,眼看就要憋死,卻是終於浮上水面換了一口氣,雖然還沒有徹底上岸獲救,但總是算看到了一點希望。
對於戰場影響最大的時候,其實恰恰就是項家和珂剎部背叛,直接向着奉天皇朝發動攻擊的一刻。
不幸中的萬幸,那叫項陽的武者,提前給姬嬈報過訊,讓姬嬈和奉天皇朝武者有了準備。所以在對方發動攻擊的瞬間,就立刻做出了最爲正確的應對,更沒有因爲慌亂而出現大的紕漏。
不得不說傀襄和項鴻,都屬於那種極爲陰狠之人,所以他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不僅僅是要脫離隊伍,還要給奉天皇朝以一定程度的重創。
削弱奉天皇朝武者的目的,是爲了讓他們跟月宗彼此撕扯,雙方只要在這種戰鬥中繼續拖延下去,他們就有時間從容佈置,並實現他們的目的了。
結果他們脫身倒是非常順利,奉天皇朝一方卻沒有什麼損失,只是因爲這三方人的同時離開,讓奉天皇朝陷入了片刻的混亂之中。
雖然奉天皇朝的武者們,已經迅速的開始行動,補充三方武者離開後,留下來的那些空缺位置。
然而這畢竟有一個過程,月宗武者迅速的趁機調整,不光調整隊形,同時也在迅速的服用藥物來恢復。
現在月宗之內,除了殷無流沒有直接參與戰鬥外,包括剛剛獲得身體的殷洪都加入戰鬥,一共就只有十一個人。
在聯軍的不斷攻擊之下,這十個人如今至少有八人受傷,五人傷勢頗爲嚴重,兩人基本上已經是沒救了,只能暫時依靠月宗珍貴的藥物續命。
若是換了一般的隊伍和指揮,好不容易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定然會全力調整隊伍,想着要如何儘量保存手中已經不多的力量。
然而殷無流卻是趁着這個空隙,目光閃爍的觀察起整片廣場,一邊觀察一邊分析着眼前的形勢,隨即他便立即做出了決斷。
下一刻,殷無流就猛的開口沉聲喝道:“分出你們衣袍上的力量,快!”
這命令剛一發出,前方那十個人就是齊齊一愣,對於殷無流的命令都大感詫異。不過他們也只是感到驚訝,卻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就開始運轉靈氣,向着他們那灰白色長袍內灌注而去。
一瞬間,他們身上的長袍就有着光華亮起,那些光華呈現淡藍色,若是左風在這裡一眼就能夠看出,這正是月華所擁有的色彩。
殷無流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些藍色光芒,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隨即在他翻手間,就從儲晶當中取出了一顆雞蛋大小的晶球。
這“晶球”竟然並非是晶石般堅硬的表面,而是裡面如同液體一般,表面也非常的柔軟,稍稍一晃動,“晶球”的表面就會隨之緩緩的改變形態。
若是能夠靠近觀察,還會發現那晶球之中,竟然有着細細的脈絡,那脈絡與其說是陣法,不如說那種佈局更像是武者體內的一部分經脈。
手託那晶球的殷無流,只是輕輕的將靈氣注入其中,那晶球不僅立刻變得堅硬起來,同時在那如同經脈般的脈絡當中,還有着絲絲縷縷的電流在不停的遊走着。
可惜如今的左風還陷入昏迷,如果他此時在這裡,看到殷無流手中的那顆“晶球”,定然會有一番新的明悟。
當其手握“晶球”的同時,一股股澎湃的念力,形成精神領域朝着晶球內注入。晶球當中的那些脈絡,很快就動了起來,而且是按照殷無流的操控,不急不緩的改變着形態。
手中拖着那不斷調整脈絡形態的“晶球”,殷無流顯得有些急切,不知道是因爲他不想讓能量迅速的流失,還是這“晶球”會讓其感到危險。
擡起手來就將那“晶球”直接拋飛而出,那晶球在飛起之後,迅速的朝着遠處的某一條通道而去。
如果只是殷無流的一拋之力,那晶球絕不該飛的那麼遠,,更不可能一直保持高速飛行,所以這樣看起來,那晶球似乎還被殷無流以特殊的力量催動着向前飛去。
其實這一切說起來緩慢,實際上也就是在數息間完成,當殷無流拋出晶球的時候,奉天皇朝武者還在調整隊伍,而最後的南閣武者,此時也纔剛剛脫離隊伍而已。
有的人注意到那被殷無流拋出的晶球,可是大部分人此時都在關注冰臺上的情況,自然沒有注意到那顆迅速飛走的晶球。
也只有姬嬈在指揮隊伍的同時,看着那迅速飛走,到了遠處又突然自動拐了個彎的詭異晶球,表情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這幫傢伙簡直是不知死活,面對月宗強者的時候,竟然還謀劃着其他事情。即便月宗只剩下一個人,若是讓其喘過這口氣來,必會一個個將所有人都咬死!’
姬嬈已經嗅出了危險的味道,然而她現在卻無可奈何,她必須要盡最後努力與月宗周旋下去。
因爲如果月宗翻過身來,不光是他們這些人要倒黴,相信以月宗囂張跋扈,且睚眥必報的性格,定然也不會放過奉天皇朝北州。
已經被幽冥一族搞的千瘡百孔,北州可再經不起月宗這樣龐然大物的折騰了,所以姬嬈想要再努力一點,將這些月宗的武者解決在這裡。
好在手下人手還算充足,而且既然感覺到了危險,姬嬈自然更加專注於眼前的戰鬥。畢竟禍患的根源是這些月宗武者,只要將他們都給解決掉,那麼所有問題便都迎刃而解了。
然而當隊伍重新調整,將那三方勢力離開後留下的空缺補齊後,姬嬈立刻就感受到,進攻變得愈發困難。
如果說明顯的改變並不大,就是月宗通過剛剛那片刻間的喘息,整個隊伍的戰鬥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隨着進攻的受阻,姬嬈的內心之中也變得愈發焦慮起來,事情開始慢慢的超出掌控,偏偏她對此又無可奈何。
這就是項家、珂剎部與南閣武者的離開,對於同月宗交戰造成的一連串影響。只不過先後離開的那些人,他們有的人眼中是冰臺陣法,有的除了冰臺陣法,還有那個左風,反而沒有人去關心月宗。
這些人認爲月宗這些人,如今就是“病貓”,即便是給他們機會也翻不出什麼浪來,只是對於月宗的忽視,還要晚一些才能夠看出所造成的影響。
然而他們小看的另外一些人,卻是會在眼下,就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到底錯的有多麼離譜。
從肖北漠施展那特殊秘法的時候,不管敵我雙方,哪怕就是置身事外的琥珀和逆風,也沒有看出什麼來,只是琥珀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已。
可是如果左風如今還清醒着,那麼情況就將截然不同,因爲他可以憑藉那複雜玄奧的陣法,看出這將會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手段。
因爲最開始釋放陣法時,那其中所蘊含了一部分珍貴的精血,之所以說珍貴,那是因爲那其中的精血是屬於一名神念期的超級強者所擁有,那精血的主人正是肖狂戰。
除此之外就是那特殊的陣法,陣法當中蘊含了數種遠古符文,藉助這幾枚符文,會直接讓陣法的威力提升數倍不止。
尤其是這陣法屬性相對單純,主要的力量都集中在對於火焰威力的提升上,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對於火焰的操控。
如此近乎單屬性加持的陣法,即便是真的非常普通,其威力也必然十分可觀,更不要說蘊含神念期強者精血的同時,還加入了遠古符文。
然而在場這些人,一方面是徹底輕視了肖北漠,一方面是根本就沒有將那陣法放在眼裡,再加上對於遠古符文在場瞭解之人實在不多。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陣法在運轉的過程中,其實已經有特殊的氣息散發。然而在這冰山當中,精神力釋放會受到限制,在場這些人也沒有感應到。
直到此時此刻,那金色的液體已經擴散到冰臺上,人們才漸漸的察覺到了不妥。可是眼看着冰臺陣法,就快要收集到足夠的血肉精華被激發,誰又肯輕易放棄呢。
當一名珂剎部武者瞬間被碧綠色火焰包裹的時候,許多人彷彿被喚醒記憶般,想起了肖北漠還有着肖家的身份,之前曾經動用過一顆“鬼炎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