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看,那些‘霧牆’好像變得比之前更淡了?”
開口之人是甄幽,作爲女子對於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觀察的比其他人更加仔細。衆人聞聽此言,全都齊齊望了過去,隨即便立刻確定了甄幽的判斷。
此時鬼魘還沒有發覺到“霧牆”的變化,他們兩人還在因爲那高階幽狼獸的提升,正在那裡震驚不已。
雖然甄幽是第一個發現變化之人,可是她卻並不清楚這到底是爲什麼,反而是幻空在驚訝之餘,立刻開始仔細探查起來,隨即面色驟然大變。
“遭了,想不到這傢伙還有如此心機和手段!我在破壞了他陣法的同時,將其念力的降臨都徹底阻擋下來,本以爲將麻煩解決了,想不到他跟我玩的是雙管齊下的手段。
這鬼道強者從一開始就用的是兩種手段,只不過他將念力瘋狂釋放而出的同時,掩蓋了他最開始對那些霧氣使用的同樣手段。當其通過念力傳音時,將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結果那部分削弱‘霧牆’的規則之力,悄無聲息的就已經完全散開了。”
幻空的解釋,有些人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左風已經立刻問道:“那也就是說,之前對方的手段,只是對外圍的‘霧氣’施加影響,讓武器逐漸變淡。而如今他是對整個‘霧牆’範圍內都施加了手段,讓所有的‘霧牆’都在此時淡化,直到在短時間內消失?”
對於左風的判斷,幻空毫不猶豫的點頭確認,同時道:“這一明一暗,一陰一陽兩個手段同時運用,還能夠配合的如此默契,絕對不是一般小輩可以運用出來,必定是個活了無數歲月的老怪物。
如今整個‘霧牆’都在被削弱的過程中,很快不光是念力、靈氣,都可以進行探查,甚至要不了多久,連視線都可以恢復了。”
斯蠻拓眉頭猛的皺起,他立刻開口喝道:“那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現在就立刻潛伏過去,突然衝出將對方全部斬殺。”
除了甄幽之外的所有人,在聽完斯蠻拓的提議後,都不禁暗暗的皺起眉頭。斯蠻拓的想法他們都很清楚,除了因爲眼下情況已經非常危急,更因爲斯奇被弄得半死不活,他心中如同憋着一團無處發泄的火。
略一衡量後,暴雪就開口道:“先拋開那在外面虎視眈眈的傢伙不提,就是如今在這‘霧牆’範圍內的敵人,我們對付起來都不容易。”
說話之間,暴雪向着陣法凝成的影像上一指,幫助衆人細細點數起來。眼下敵人已經徹底聯手,除了鬼魘和傀重兩名御念期強者外,還有兩名鬼魈閣凝念中期和巔峰的強者。
一隻普通的高階幽狼獸,還有一隻修爲如今已經達到御念後期的高階幽狼獸,另外還有低階幽狼獸,除了傀重身邊剩下的十幾只外,分散開來的還有二十多隻。這樣細細算下來,衆人發現如今敵人的實力還是非常強悍的。
斯蠻拓有些不甘心的開口,道:“我們這些人加在一起,戰力方面並不弱於對方,如果出其不意的全力出手,未必就不能將對方的帶頭者斬殺。
而且那隻剛剛提升實力的高階幽狼獸,不是已經中了左風的煉製的‘毒丹’麼,應該已經無法構成威脅了吧。”
斯蠻拓剛剛說完,左風就已經率先開口,道:“如果那毒丹真的煉製成功,那隻高階幽狼獸自然也就沒了威脅。可是我煉製出來的結果,酋首大人應該也看到了,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立刻就會發揮效果,而效果究竟如何現在也說不準。”
稍微一頓,左風又繼續道;“如果單純拼高階戰力,我們的確也有一戰之力,可是酋首大人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低階戰力如何。我就不用說了,我身邊的這幾位夥伴,可都無法與對方硬拼吶。”
斯蠻拓的目光,從琥珀、逆風、左風和幻空身上掃過,心中不禁一陣煩躁。他本就是個急脾氣的人,如今卻因爲這幾個人實力不足而拖累,更是惱怒異常。
一旁的甄幽卻是在此時開口,沒有給斯蠻拓繼續開口的機會,對左風贊同的道“眼下的確不適合硬拼,稍有差池我們如今的優勢將徹底喪失。眼下既然情況不利,我們也早就定好了撤走的計劃,那麼不如準備一下如何安全的離開這裡。”
斯蠻拓不解的看向甄幽,卻正好看到甄幽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緊接着甄幽的目光向身側掃去。斯蠻拓不解的順着她目光望去之時,立刻就明白過來。
他自己光顧着去怪左風等人的修爲不足,卻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邊,除了兒子斯塔克外,還有兩名如今受傷後,戰力甚至不如逆風和琥珀的兩名手下。老臉不禁微微一紅,斯蠻拓再不好多說些什麼,沉默着低下頭去。
衆人見斯蠻拓沒有什麼意見,暴雪便再次開口道:“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向左向右的問題。我同意左風的看法,向左走危險太大,若是向右應該危險會更小一些。”
寒冰此時臉色有些蒼白,剛剛強壓住那股血氣一段時間,讓其已經運用了全力。如今雖然將那股血氣放走,可是那虛弱的樣子,任誰看到都能明白他剛剛的損耗很嚴重。
聽了父親的話後,寒冰立刻接口道;“我也同意左風的看法,只是我們現在還有個麻煩,那傀重的手下,分散開來將向右的冰川都封死。我們只要朝那個方向突圍,他們不僅會第一時間察覺,甚至還可以立刻就確定我們的具體位置。”
一時間衆人都陷入討論之中,斯蠻拓和甄幽此時都沒有出言,他們這一路上其實幫忙很少,反而還總是與衆人唱反調。如今兩人也暗暗覺得有些羞愧,這個時候想要補救,卻發現什麼都做不了。
對於斯蠻拓和甄幽的神情變化,那兩名草原武者都看在了眼中,他們兩人能夠明白酋首二人心中大概所想。
這兩名大草原武者,都是斯蠻拓最衷心的手下,深深明白“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這個道理。尤其是之前斯蠻拓本來氣勢洶洶,可是在看見斯塔克和自己兩人後就沉默下去,斯蠻拓的那種表現,無形中刺痛了兩名草原武者的自尊
這兩人什麼都沒有說,卻是在默默的考慮着,考慮有什麼辦法可以爲斯蠻拓挽回顏面,爲他們草原人爭回一口氣。他們作爲草原戰士,將榮耀與尊嚴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也恰在這個時候,他們兩人聽到了左風再一次開口說的話。
“這‘霧牆’正在逐漸消散,我們除非能夠想辦法在‘霧牆’消散之前行動,儘快的從右側衝過去,不然可就真的危險了。”
這兩名草原武者,此時一心想着的是,即便豁出這條性命,也一定要想辦法幫到斯蠻拓,要讓左風等人對他們伊斯德部刮目相看。所以在聽到左風的話後,他們兩個幾乎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
兩名草原武者下意識的望向對方,甚至不需要更多的言語交流,就已經知道對方此時與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
兩人幾乎在這一瞬間就已經做出決斷,其中一人沉聲開口道:“我們兄弟二人有個方法,相信可以幫助到大家。”
從當初面對鬼道強者,斯奇受到致命傷之後,兩人就再沒有發表過一次意見,他們就這樣一直默默的跟隨着斯蠻拓。所有的行動都在左風的安排下,也不需要他們兩人做些什麼。
他們兩人在當時那種,自身幾乎消耗一空的情況下,選擇服用了瘋魔丸,強行提升了戰力,那中身體條件下與服毒沒有什麼區別。
兩人等於是用自己的生命,與未來無法修行作爲條件,爲自己換來了短時間的戰力提升。可就是這樣他們仍然沒有能夠保護斯奇,這讓他們心中始終有一塊淤結。
當其中一人開口的時候,兩人的臉上齊齊露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是斯蠻拓卻是立刻想到了什麼,皺眉怒聲道:“你們要幹什麼?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另外一名草原武者,卻是恭恭敬敬的一抱拳,同時單膝點地跪了下去,另外一人馬上反應過來,也跟着一同跪下。
“我們二人出來之時,曾在薩滿祭司那裡發下誓言,不管發生什麼都一定要護您的周全。沒能保護好斯奇小姐,是我們的恥辱,我們願意用鮮血和生命來洗刷恥辱,用我們的一切來保護酋首大人的安全。望酋首大人成全,讓我們能夠昂首挺胸踏入草原人的聖殿!”
聽到手下人如此說,斯蠻拓一時間竟無法拒絕,因爲兩個人提到了草原人的聖殿。作爲酋首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耀對於草原人多麼重要,他知道如果阻止他們,對於他們來說甚至是一種羞辱。
張了張嘴,斯蠻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甄幽緩緩垂下眼簾,眼底有着一絲不忍。可她同樣是草原人,明白麪前兩人已經用榮耀聖殿作爲歸宿,便不可能再更改。
“酋首大人請不要傷心,我們選擇了擁抱榮耀,我們會帶着驕傲去見弟兄們,相信他們已經在聖殿等着我們了!”
最初開口之人,此刻開口時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另外一人也馬上開口,同樣大笑着道:“從此不能繼續修行,活下去也是一種折磨,能夠有機會爲您效力到最後,是我們無上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