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靈門的兩名弟子,此時都有些慌了手腳,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這少年竟然能夠懂得操控屍傀的方法。
要知道他們這些門主親傳弟子,都是自幼被門主培養,用了十幾年才初步掌握控屍的法門,就拿他們二人來說也是到了現在二十多歲,纔算是達到控屍的一般水平而已。可是現在看到左風操控的這具屍傀,動作敏捷關節靈活不說,若是對屍傀不瞭解的人看到,都會認爲這是一個活生生的武者。
兩具屍傀的交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烈,逆風操控着屍傀兩手如同穿花一般的鑽入對方的兩手之間,同時將對面屍傀的兩臂猛的夾在腋下。接着逆風的身影快速的竄了出來,瞬間來到對面屍傀的腦後,伸手就將魂針給拔了出來。
若是此刻逆風稍微用力,那魂針將立刻被其毀掉,只是剛纔動手之前左風特別交代過,務必要將魂針完好的保存下來。所以此時逆風只是將魂針取下,跟着就一閃身再次回到了之前那具屍傀的頭頂。
沒有了屍傀的阻擋,左風如同化身成爲一道深綠色的閃電疾速衝來,手起刀落就將一名傀靈門的弟子斬殺當場。剩下的一名傀靈門弟子嚇的大驚失色,如此利落的殺人手段,在門中也只有一些淬筋期的強者才能辦到,哪裡還敢再呆下去,丟下柳姓武者拔腿就跑。
左風低聲衝着旁邊的逆風小聲說了句“留下活口”後,就轉頭看向了正呆呆望着自己的柳姓武者。那柳姓武者此時也終於得暇喘口氣,不禁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左風說道:“朋友不知是何來路,我柳元在這裡先謝過你的救命之恩了。”
笑着搖了搖頭,左風緩緩說道:“先不用急着謝我,而且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找我麼。”
聽了左風的話,那柳姓武者稍微愣了愣,這才發現眼前這少年看上去有些眼熟。再次仔細打量了片刻之後,這柳姓武者就露出了一副震驚的模樣,指着左風說道:“你,你就是那個之前我們追趕的女子?”
“認出來了!現在還要繼續感謝我麼。”
聽了左風的話,那柳姓武者陣紅陣白,好半天才擠出了兩個字“報應”。左風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都知道了是‘報應’,那還需要我動手麼?”
柳姓武者到現在才明白,爲何自己從北坡一路殺到南坡,除了一些屍體之外再沒看到其他活人。現在看來那些人多半已經死在了眼前少年的手中,只是他不明白何以一個女子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少年,而且這少年還有如此多的手段,這少年竟然還懂得傀靈門的秘技,最令人費解的是這屍傀之前被放置在了何處。
眼珠轉了轉,柳姓武者就再次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剛剛我看你出手也是實力不俗,眼下這傀靈門在此要做一樁大買賣,我是經常在這一代混跡之人。若是你我二人聯手,必定能夠渾水摸魚從中取利。”
左風並沒有急着表態,而是偏頭向着遠處看了一眼,此時逆風控制的屍傀已經解決了那傀靈門弟子,正把對方像死狗一般的拖回來。看到那屍傀只拎着對方的一條腿,任由讓對方面朝下方擦着地上的砂石走回來,左風也不禁露出了一個苦笑,這才轉回頭來看向柳姓武者。
他明白逆風是懶得出手幫自己,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發泄心中的不滿,但是左右自己也沒打算留活口,就由得逆風在那邊胡鬧了。將目光投向柳姓武者,左風帶着戲虐的意味,說道:“瞧你現在的情況,恐怕活下來都成問題,我跟你合作也就是多個負擔罷了。”
柳姓武者趕忙解釋道:“小英雄有所不知,我們這些經常在外混跡之人,仇家甚是衆多。所以受傷這樣的事幾乎是家常便飯,我這裡帶着不少上等的療傷藥。只要給我一點時間,必定能夠恢復平時七八分的實力。我的經驗再加上你能夠控制屍傀的手段,必定可以在這種亂局中謀得不少好處。”
聽到這裡左風不禁連連點頭,同時低頭沉吟起來,見到這一幕那柳姓武者表面露出喜色,但雙目之中卻有着一絲狠戾閃現。不過這柳姓武者倒是經驗豐富,雖然心中包藏禍心,只是悄悄修復受傷的經脈,並未動用功法從表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但是下個瞬間,柳姓武者的眼瞳就猛然收縮,一條瘦長的腿在眼中迅速擴大,柳姓武者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腿正中臉上。
那柳姓武者原本就身受重傷,在淬不及防之下又捱了左風這一腳,三顆牙齒被打的飛出去已經算不得是什麼傷了,因爲臉部骨折身上多處傷口破裂,對他來說纔是最要命的。
柳姓武者的身體直飛出去兩丈多遠,然後重重的砸在一棵樹幹上,震的巨樹搖晃樹葉紛紛落下。緊跟着他又被再次彈了回來砸落在地面上,整個人如一灘爛泥般的再也爬不起來。
左風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轉過臉來朝着走來的屍傀看去,同時開口道:“你難道非要用這種方式將他帶過來麼,還有差不多就可以了,他要是死了或者是嘴巴被你這樣拖費了去,我呆會兒如何向他問話。”
逆風的小腦袋從屍傀後面探出,一邊控制着屍傀繼續走來,同時說道:“你不是說讓我留活口麼,我現在給你的肯定是活人,但是你之前可沒交代讓他還得能講話啊。”
這種明顯得強詞奪理讓左風也是無可奈何,走上前去將那傀靈門弟子抓了過來,此時原本相貌還算俊朗的輕年人,已經和那邊血肉模糊的柳姓武者沒有什麼區別了。甚至這傀靈門的弟子的臉看上去更加猙獰,傷口之中還滿布着砂礫和泥土。
“你,你到底是誰,敢動我們傀靈門的人,你還敢拿我們的屍傀,門主……呼呼。”
這名傀靈門的弟子,嘴裡噴着血水斷斷續續的說着,左風也不知道他是因爲屍傀的攻擊還是被剛纔的拖行搞成這樣,不過看到對方開口他也點了點頭,沒待對方放完狠話就開口說道。
“恩恩,還不錯,能夠說話就好。不過廢話大可以免去了,類似的話之前已經聽過了。”左風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就將那青年平放在地上,然後開口問道。
“剛纔聽說你們這種門主親傳弟子只有不到三十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能夠操控屍傀的弟子不是應該越多越好麼?”
那傀靈門弟子冷視着左風,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左風輕輕的拍了拍額頭,說道:“喔,差點忘了些事情,沒關係你先慢慢考慮我的問題,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左風也不管對方錯愕的神情,就站起身來朝着那具被自己殺死的傀靈門弟子的屍體走去,毫不猶豫的伸手從對方的腦後將魂針拔了出來。那屍體神經質般的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左風怪模怪樣的向後躲閃了一下,自語道:“怎麼這些插了魂針的人,死了都會這麼詭異,不過還好我天生就膽量比較大。”
從納晶之中取出那個小木盒,然後將手中的魂針小心的放了進去,然後又回頭向逆風攤開手來晃了晃。逆風當然會意,順手就將之前從另一隻屍傀頭上拔出的魂針丟了過來,左風將其放入了盒中,然後才小心的將木盒收了起來。
當看到左風將自己同伴腦後的魂針拔下之時,那另一名受傷的傀靈門弟子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左風隨意的拍了拍手,然後又站起身來,到了那一具失去控制的屍傀旁邊轉了一圈,接着伸手輕輕在其身上,那具屍傀就立刻憑空消失了去。
此時那傀靈門弟子也看傻了眼,之前他沒怎麼看清左風是如何取出又收回魂針的,此時他卻是清楚的看清了左風是動用了儲存類的秘寶。能夠將這樣一具屍傀放進去的,恐怕至少也是一枚中品儲晶才能做得到。
他原本的氣勢早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絕望。能夠擁有中品儲晶的人絕對有着雄厚的背景,那樣的家族或者勢力最低也是能和傀靈門平起平坐的存在,自己之前的威脅在這少年眼中也只是個笑話而已。
這名重傷的傀靈門弟子,嚥了一下唾液,但真正嚥下去的也是自己口中的鮮血和沙石而已。喘了幾口氣,他就開口說道:“我們都是從小被培養的,不過在煉骨期一級這道關卡時,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能夠通過,所以也只剩下現在不足三十人的親傳弟子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偷眼看着左風表情上的變化,生怕左風對於他的回答不滿意。看到左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後,趕忙開口說道:“我也是門主的親傳弟子,只是我的屍傀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毀了去,所以我是真的瞭解內情之人,我剛剛所說也沒有半句虛言。”
左風輕輕點了點頭,心中一動,就再次開口詢問起來。他之前當着此人的面拔出魂針,就是讓對方心生恐懼。之後又當他的面動用了自己的納晶,也是讓他對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測,最後也證明左風的策略極爲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