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天之言,大家也漸漸能夠看清了遠處的六道光點,自然也都明白了那些光點的出現,代表了琳鵠一羣人在此時返回了。
只不過大家在知曉了那些光點是火雲鷹所散發出後,便自然而然的將注意力轉回了城門口。這裡眼下可是不折不扣的爛攤子,最主要的是東門的防禦設施被破壞殆盡,若是玄武帝國大軍來到,這裡將會被對方長驅而入,沒有任何阻擋之力。
反倒是曾寒的更在意琳鵠,東門這裡損失了二十多名武者,這在賁霄閣內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過錯,若自抓住機會少不得要讓琳鵠吃些苦頭。因此曾寒的目光,便在東南方的天際多停留了片刻。
只是在他的觀察之下,那六道身影卻遲遲沒有太大的變化,普通人根本無法看清,一般感氣期武者現在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光點,若不注意甚至會覺得是自己眼花。
祭祀殿培養的火雲鷹速度不慢,尤其是調撥給賁霄閣的火雲鷹,就像賁霄閣的武者一樣各個精挑,是同類中的佼佼者,那速度也自然更加恐怖。
按道理來說,這麼長的時間,即使這些火雲鷹優哉遊哉的保持普通速度飛行,也應該看出一個大概輪廓了。可現如今它們仍舊是那模模糊糊的六個光點,這實在讓左風有些難以接受。
難以掩飾心中的疑惑,曾寒最終開口問了出來,而他這一開口也頓時將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全部吸引向了東南方向。
注意觀察後,吳天也立刻察覺到了問題,只不過他卻沒有想太多,畢竟琳鵠帶走的是近乎完整的一支隊伍。以這樣的陣容不要說抓幾個人,就算是對付一座防備森嚴的鎮城,也完全沒有問題。
伯卡和邢夜醉,心中同樣有些不解,但是他們都是熟知賁霄閣的威名,所以並未覺得眼前這種局面有什麼不妥之處。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家的耐性也漸漸被消磨光,吳天的額頭上已經漸漸浮現出了青筋,在他看來琳鵠簡直是給自己,給賁霄閣丟盡了顏面。
他已經下定決心,待到琳鵠回來之後,必定要當場給其一點教訓,他甚至已經想好,動用何種手段,以什麼名義給對方以“警告”。
可是當那六道如火焰般的身影,在衆人眼中不斷放大,輪廓也開始漸漸變得清晰後,在場所有人的臉上立刻便齊齊現出了驚容。
原因非常簡單,這個距離大家已經能夠隱約看清火雲鷹的輪廓,放眼望去鷹背上空空蕩蕩,幾乎看不到人影。
目力極強如伯卡和吳天他們,甚至能夠看清其中五隻火雲鷹的後背上,就只有一名馭獸師而已。
從這個距離,這些人已經能夠感受到天空中的靈氣變化,尤其是那六隻火雲鷹散發出來的獸能。感覺上就好像風中殘燭,隨時就會熄滅一般,其中兩隻火雲鷹,甚至需要靠拍打翅膀來保持現在的速度飛行。
短暫的震驚過後,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目光,轉投向了最前方的坐騎之上,此刻在那裡有着一名身體殘缺的狼狽身影。
有些人對這身影還是非常熟悉的,吳天和曾寒,都是對那身影再熟悉不過的人,也正因爲熟悉他們兩個也越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景象。
此刻朝陽剛剛升起,因此那道身影最爲明顯的地方就是他的輪廓,而這輪廓與普通人有着明顯的不同,就是在其兩邊都缺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看上去好像一根木樁戳在那裡一般。之所以會是這樣,是因爲那道身影缺少了雙臂。
“怎麼會這樣,琳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曾寒最先開口,他無法相信眼前所見到一切,所以明知道是廢話,仍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出來,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
吳天望着那火雲鷹背上的身影,眼角一陣狂跳,實際上他也險些就要驚呼出聲了,只不過多年來身處高位,讓他還能勉強的保持鎮定。
可如今他卻已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喉嚨裡面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這個時候倒是輪到吳天和邢夜醉二人,表現的比其他人要更冷靜一些,他們兩個命令城牆上的人,立刻停止修復陣法。
在陣法修復的過程中,會出現不穩定的變化,看琳鵠和火雲鷹的情況都不太好。如果一旦陰差陽錯的陣法有了反應,說不準就會一下子將琳鵠給擊殺掉。
伯卡和邢夜醉的動作,彷彿將木雕泥塑般的吳天和曾寒兩人喚醒,他們兩個稍微一愣,便緊跟着拔身而起朝着城頭上方飛掠而去。
六隻火雲鷹其中兩隻已有些支撐不住,雖然眼看着即將接近城牆,可是這兩隻火雲鷹在踉踉蹌蹌的又飛出了十數丈後,便向着下方墜落而去。
好在兩隻火雲鷹本身品級不低,哪怕現在獸能耗盡又沒有體力,仍然能夠藉助展開的兩隻翅膀,向前方滑行出一段距離再勉強落到地面。
這兩隻火雲鷹的情況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之前在追擊的過程中,它們曾餵食過藥物強行激發潛力。當琳鵠從陣法之中逃出來後,這兩隻火雲鷹又勉強跟着一路加速飛馳,到了此時已經快要油盡燈枯。
另外四隻火雲鷹,雖然情況稍好,但是看那樣子也明顯支撐不了太久。好在城頭上陣法剛剛遭到破壞,它們不需要走城門,直接就可以降落到城牆上方。
那最前方的火雲鷹剛剛停穩,琳鵠身形微微一晃,就直接從上方栽落下來。好在他旁邊的劉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琳鵠的後腰,隨即御空而行從火雲鷹上跳了下來。
吳天與曾寒如飛般的衝了過來,直接將琳鵠從劉洋的手中接下。這兩人倒也不是對劉洋不信任,只是他們現在更急於知道,這琳鵠如今的傷情和身體狀況如何。
二人分從左右出手,兩股靈氣也隨之灌注進入了琳鵠的身體之中,隨着兩人的探查,他們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憑藉兩人的實力,在身體接觸的剎那,便已經對其傷勢瞭解個七七八八了。可是兩人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同時也難以相信,所以又仔仔細細的在其身體中,重新探查了三遍。
二人在肯定了琳鵠傷勢極爲嚴重的同時,接下來就立刻又冒出了衆多新的問題。當然衆多問題之中,最爲重要的一個,就是“琳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吳天緩緩的轉頭,望向那名身穿東臨郡服飾的武者劉洋,他是除了那些馴獸師之外,唯一跟着琳鵠離城,又返回來的人。
“到底是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的?是什麼人出手把他傷成這個樣子?”
吳天開口,聲音略顯急促的問道。在他的心中還有很多的疑問,可是他知道眼下問題雖然多,卻也只能一個個的詢問。
望着眼前的吳天,劉洋心中也是一陣發苦,事情的經過他真的不是太清楚。一路上他雖然充滿好奇,可是看着那琳鵠的眼神,彷彿從地獄中走出的尋仇惡鬼般,最後他連一個字都沒敢問出來。
如今面對吳天那凌厲的目光,劉洋感到如山的壓力落在肩頭,雙膝一軟便直接跪倒在地。倒也不是他這個人就如此沒骨氣,因爲吳天情急之下,也是不自覺的將靈氣釋放出來,精神和靈氣雙重壓力下,劉洋終究還是承受不住了。
對於吳天這種做法,伯卡也只能暗暗不爽,畢竟劉洋是屬於東臨郡武者,對方這麼做有些逾矩,但是眼下情況顯然十分特殊,他也只能選擇忍耐。
看到伯卡不吭一聲,劉洋嘴角抽搐了一下,便趕忙躬身叩頭,說道:“閣主大人容稟,我與李夫兩人,跟隨這琳鵠大人出城,並未理會其他逃走的林家武者,而是一路追着那個叫左風的青年人朝東南方而去。”
“之後呢?”吳天顯得很不耐煩,迫不及待的開口追問道。
此時的曾寒已經取出了幾種藥丸,強行將琳鵠的嘴巴掰開送入口中。眼前情況撲朔迷離,搞不好都可能會損害到賁霄閣的根本利益,在這種時候曾寒也放下了彼此間過往的恩怨,先全力將琳鵠救治回來再說。
被催促的劉洋,嚥了口唾沫,馬上回答道:“我們一路朝着東南方向追趕,結果這一追就是近百里的路,若非是這火雲鷹的速度奇快,又配合了藥物激發潛力,差一點就被那小子給甩脫了。”
吳天目光掃向那幾名馭獸師,幾個馭獸師趕忙躬身施禮,並且確認劉洋所言不假。聽到這裡吳天已經感到了震撼,因爲就算是以自己的速度,也不敢保證在火雲鷹以藥物催發潛力後跑出上百里遠。
同樣認真傾聽的邢夜醉,此時同樣一臉震驚,雖然之前見識過左風的手段和能力,但是顯然那個時候的左風還有所保留。
‘他會是當初的那個左風?那時候他逃離葉林的時候,不過是煉骨期的少年人,這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裡,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就在邢夜醉震驚的思考之時,劉洋已經再次開口,說道:“東南方向恰是八門拘鎖大陣的所在,那叫左風的青年人,還有琳小閣主帶着的人,直接衝入到八門拘鎖陣法中抓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