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的存在,並非出自陽冥獸之手,當然也不是那虛破空所設置,否則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那一處隱蔽的所在。
左風此時正在控制運轉中的陣法,這是當初那位傳奇人物寧霄所構建,只不過多年以來一直被陽冥獸所利用。
當初陽冥獸和震天最早進入的八門空間,二者之間爭鬥了許久都沒有分出勝負。真正的轉折,便是從陽冥獸的分魂壯大開始,而他的分魂壯大,也恰恰開始於它利用陣法,吸收那些人類強者的血肉精華開始。
只不過若是讓陽冥獸,體會到如今獸晶之中的變化,就算現在還活着,恐怕也會被直接氣死過去。因爲此刻的獸晶之中,充斥的能量,甚至要超過其數千年來吸收的能量總和,而且現在的獸晶,仍然還有着源源不斷的能量在進入。
這些能量的來源,實際上就是那幾十個人,看起來這些人數並不多,可詭異的是其中偏偏就蘊含了如此強大的血肉能量,這種情況就連左風都爲止感到震驚。
‘爲什麼,爲什麼那血陣中,會充斥着如此強大的血肉能量,如果只是單純那十名武者自身的血肉之力和生命精華,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濃郁的能量波動,到底這些能量是從何而來的?’
左風雙目一瞬不移的望着下方,那凝聚緩慢且十分困難,卻又依然在不斷運轉起來的血陣,心中充滿了不解。
之前的血陣是完全成型,甚至在運用了一段時間後,左風纔開始催動陣法吸收。如今卻是在那血陣凝聚之前,就已經開始下手,這樣一來左風也能夠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豐富能量。
本來離茹想要詢問,左風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可是當她注意到左風那一副認真的模樣後,到了嘴邊的話便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此時的左風露出了沉思之色,看起來好似在認真的思考,實際上他在認真的感受着。感受着血陣中吸收出來的能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那些龐大的能量又是從何而來。
左風除了本身就掌握那獸晶周圍的陣法,同時還有着與八門空間的聯繫,更擁有着念力探查的手段。
雖然那些血肉之力被快速的吸收,左風仍然還是能夠將念力滲入其中探查。隨着左風的探查,那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震撼起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探查後得出的結論。
“這,這怎麼可能,明明兩組加在一快就只有二十人,可是那其中的血肉精華,我竟然能夠感受到上萬人的血肉之力和生命精華在其中。”
眸中閃爍着震撼之色,他甚至忍不住驚訝的開口自言自語說道。本來一旁的離茹還有自己的問題,如今突然聽到左風如此一說,頓時將自己的問題全部都拋開了。
“你說什麼,上萬人的血肉精華,怎麼可能會存在這麼多的血肉精華。一個人的身體中哪怕只有這些能量的千分之一,恐怕也都已經要直接bàozhà掉了。”
離茹一頭霧水,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種近乎於常理的認識他還是有的。
本來左風的臉上充滿了不解之色,可是離茹無意中的話,卻一下子提醒了左風,目光微微一凝便落在了那些武者的鎧甲之上。
“我明白了,是鎧甲,是他們特別煉製的鎧甲。那鎧甲不僅鐫刻熔鍊進了符文陣法,同時也將血肉能量一併融入鎧甲之中。
他們以自身血肉獻祭,並非是爲了發動陣法,而是爲了激發鎧甲中的能量,從而讓鎧甲中的能量撐起陣法的運行。”
離茹眨了眨眼睛,似乎被左風的話震驚到了,又似乎左風的想法太過天馬行空,讓她一時之間有些跟不上對方的思路。
而左風馬上又繼續說道:“你之前應該見識過這青銅鎧甲中,能夠釋放出恢復武者傷勢的力量吧?”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離茹說道:“對啊,還能夠化解許多強力的攻擊,不光一些力量攻擊可以化解,有些靈氣攻擊也同樣能夠吸收。”
“沒錯”左風輕輕的擊了一掌,說道:“對對,賁霄閣的鎧甲之所以如此玄妙,正因爲鎧甲本身就存在了大量的能量。我最開始還在疑惑,什麼樣的能量,可以有如此玄妙的效果,想不到他們竟然能夠抽取,並注入如此充沛的血肉之力和生命精華到鎧甲之中。
這鎧甲其實就相當於一個巨大的容器,將能量存放在其中,而武者需要的時候,便可以將那珍貴的能量提取出來。這樣的珍貴能量,無法存放在儲晶之中,哪怕上品儲晶都做不到,可是強大的陣法卻可以將這樣一股能量鎖住。
這幫賁霄閣強者,每一個人的鎧甲之中,都最少存放了至少數千人的血肉之力和生命精華,當真是大手筆啊!”
聽着左風的述說,離茹臉上的茫然之色逐漸消失,她也明顯能夠跟上思路,而同時她好似在回憶着什麼,在左風說完之後,離茹立刻開口說道。
“被你這樣一說,我好像聽說過一些傳聞,在葉林帝國西北部,最爲偏僻的冰原曠野,那裡居住的人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不斷的失蹤。
這消息當初有人拿來交易,可是冰原曠野實在太過偏僻,又並未具有什麼強大的背景,所以根本無人在意這個消息,最後那消息只以五枚金幣處理給了我們拍賣行。”
“冰原曠野”左風眉頭緩緩皺起,這個地方他並非第一次聽說,畢竟是葉林帝國之人,帝國之內存在了那麼一大片區域,他還是很早以前就有過耳聞的。只不過對於這片區域,更詳細的情況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離茹也猜到了左風這方面的“無知”,所以立刻解釋道:“這冰原曠野是一片苦寒之地,葉林帝國逐漸壯大後,那裡也漸漸就沒有什麼人居住了。直到葉林帝國對玄武帝國發動的那一場大戰,使葉林帝國一下子多了許多的奴隸。”
這件事左風倒是聽說過一點,剛剛逃出來的隸城,便是因爲販賣和轉運奴隸而得名。
離茹繼續說道:“最開始販賣了一部分,可是後來奴隸的數量太多,帝國的須有也在慢慢減少,之後大批的奴隸便直接被轉運到了冰原曠野。經過一段時間的繁衍,聽說最多的時候那裡的人口甚至超過了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左風也不禁張大了嘴巴,因爲達到如此數量,差多已經及得上葉林或玄武這樣的帝國一郡的人口了。
“只不過有傳聞和消息說,冰原曠野的人在不斷的失蹤,如今甚至可能減少了一半多。這些事情未能得到證實,如今從這些賁霄閣武者的鎧甲上拉看,我反而覺得傳聞很可能是真的。”
當離茹再次轉頭看向那些賁霄閣強者的時候,眼中已經有着難以抑制的怒火迸發而出。因爲她是清楚的,冰原曠野中失蹤的往往是一整個部落,其中老人小孩都沒有放過。
這樣的事情我們現在管不了,不過若真是他們所爲,相信這件事情早晚會被揭露出來。起碼我現在知道了這些消息後,對斬殺這羣賁霄閣的武者,已經再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了。
在兩人交談之間,兩隻血陣擬獸也終於面前成型,可是這兩隻擬獸如今看上去,就好像風燭殘年般弱不禁風。血霧所化的獸影,乾巴巴的看不到多少能量流轉,更是隨時會有着潰散的可能。
沙蠍獸面對蟲傀的攻擊,雖然堪堪抵擋下來那些刀臂的攻擊,只是傷口已經不能癒合,只是轉眼間,沙蠍的虛影就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一。
而本來應該以速度和靈活爲最大優勢的鐮獸,如今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在前方奔跑了一大圈,也才斬殺了不到四十隻的蟲傀,反而讓自己的被蟲傀攻擊的失去了身上的兩隻鐮刀。
琳鵠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怒吼的催促着衆人快速前行,他根本不理會發動血陣的人有多麼痛苦,只是一味的在榨取對方身體內的最後一絲能量。
“衝,給我衝出去,一定給我將血陣撐住,絕不能放棄,咬緊牙關給我上!”
琳鵠整個人歇斯底里一般的大喊大叫着,已經拼到了這個份上,他更加不能放棄,哪怕所有人都死在這裡,他也必須要從這裡逃出去。
‘這一次連續動用血陣擬獸,我已經觸犯了太多賁霄閣和帝國的禁忌,可是這些都是拜這個左風所賜,一切的罪責我都要讓他來承擔,我一定要從這裡逃出去,絕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
琳鵠心中在怒吼、在咆哮,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遠處天際的景物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似乎天空中模糊的雲在剛剛的瞬間,出現了細微的摺疊。
這種變化別人也許不明白,可是琳鵠卻知道,那處摺疊的位置,代表的是景門的邊緣。在損失了上百名的手下,一路拋下無數同伴的屍體後,此刻也終於能夠看到希望了。
“到了,快到了,大家再……”
就在琳鵠興奮的大吼之時,突然一道清脆的破碎聲傳來,伴隨着那“啪”的一聲輕響,那覆蓋在衆人身體上方的沙蠍獸虛影,瞬間消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