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率先放棄吸收陣法之力,盤膝而坐將自身的修爲徹底穩固下來。此時的修爲和力量,畢竟屬於臨時借用而來,因此他必須要將其穩固後才能加以運用。
之後陽冥獸好似有所感應一般,也同樣放棄了吸收剩餘不多的獸能,也沒有繼續抽取血脈,唯一還與它的身體保持聯繫的,只有那一道不知從何處灌注而來的靈魂之力。
這兩個傢伙在不同的位置,先後都放棄了繼續提升實力,同時選擇將自身的實力先行穩固下來。一旦進入這個過程後,整個死門彷彿都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不過這種安靜,卻帶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氣氛,好似暴風雨來臨前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左風和震天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種氣氛,他們兩個如今也沒有閒着,此刻的震天正在密切的關注着陽冥獸的情況,而左風已經開始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陣法。
“如果他們兩個,不在這裡決戰,那我們後續的行動恐怕會很麻煩,甚至我們將失去左右這場戰鬥結果的能力。”
一邊關注着外面的情況,震天一邊將自己心的擔憂說了出來,它現在畢竟還無法離開,那樣首先會引起陽冥獸的警惕。
倒是左風對此似乎早有考慮,立刻傳音說道:“我覺得這個倒是不需要擔心,這處地方可以說是陽冥獸最熟悉的,看它之前那麼慎重的先全力提升實力,戰鬥的地點一定會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它應該會留在這裡等對方打門來。”
這只是左風對陽冥獸的判斷,還未提到他對於“胡三”的分析,到了這裡“胡三”應該有屬於他的那份自信,所以不論陽冥獸在哪裡,他最後都會直接打門來的。
二人分析一番之後,震天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將注意力再次放在陽冥獸身。而左風雖然將注意力重新投向陣法,不過他卻也同樣關注着陽冥獸和“胡三”的情況。
左風有一種感覺,當陽冥獸和“胡三”察覺到彼此存在的那一瞬間,交手便已經自那時候開始了。不管是“胡三”藉由陣法之力拔升修爲,又或者是陽冥獸融合血脈吸收獸能,這都是二者之間另外一種形式下的交手。
這好像一場弈棋,起手之時各自落子處看似無關痛癢,又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接觸,可是真正的博弈卻是在第一枚棋子落下時便已經開始。只不過當時看似不經意間的“閒棋”,很可能到了後來會直接左右勝利。
尤其是到後來,當兩個人都放棄繼續提升下去,一同進入穩固修爲和實力之後,左風感覺到兩者間,好像有某種極爲玄妙的氣機,遙遙的將彼此鎖在了一起。
這種感覺非常特別,並非是精神力有實質的接觸,而是一種靈魂間玄妙的聯繫,又或者是一種感應。左風雖然沒有達到那種境界,不過類似這樣的感覺,他在以前也曾今出現過。
兩者沒有見面,沒有任何接觸,可是卻彷彿能夠確認對方的存在,甚至還能夠隱隱的感知到對方的狀態,更誇張的還有能稍微察覺到對方此時的思維和想法。
下一刻,陽冥獸和“胡三”好像在證明左風的猜測般,同一時間睜開雙眼,也是在同一時間氣息陡然出現波動。
那“胡三”的臉劃過一抹笑意,是這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卻會給看到之人一種強大的信心蘊含其。
起身,撣衣,邁步而行,一系列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明明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可是給人的感覺,他每一個動作又是那麼的細緻。
幾乎是下意識的,向震天提醒道:“來了!”
與此同時震天倒是絲毫不顯意外,只是以精神波動回答了一聲,算是表示自己已經清楚了。
陽冥獸這邊沒有起身,可是它身體之外的氣息,卻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那之前還鼓盪不休,在身體之四處衝撞着的獸能,在這片刻之間已經慢慢的歸於平靜。
尤其是左風能夠感受到,其身體之的血脈之力,此時正慢慢的發生着變化,這種變化最初是在內部,可是慢慢的向外延伸,最後在其身體皮膚表面浮現而出。
左風知道,震天此時的注意力,正是被陽冥獸身體之的這種變化所吸引。同爲獸族,它對陽冥獸身體內的變化,感觸自然也要更加深刻一些,尤其是那種讓它心悸的能量波動,甚至是血脈的壓制,那幾乎是無法抗拒的存在。
此時熔漿湖岸邊的那一羣妖獸,一直都沒有任何行動,它們只是本能的聚攏在琥珀身邊,將其保護在獸羣之。
可是在陽冥獸氣息散發之間,那些妖獸的眼,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驚駭與恐懼的神色。
那種氣息自然而然的幅散開來,這些妖獸明明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坑害了自己一族的兇獸和敵人。可是血脈之力的威壓,卻讓他們感到頭顱沉重無,身體似乎也在漸漸的不受控制。
那眼最後的掙扎,最後被不甘與悲傷所代替,最終一個個慢慢的匍匐下來,擺出了最虔誠的姿態。它們心即使再如何不情願,卻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念頭,這便是血脈之力對獸族的影響。
從始至終陽冥獸,都只是自然而然的散發出自身的氣息,倒沒有針對那些妖獸的打算,它此時正在做着最後的融合,並對身體進行細微的調整。
不久,陽冥獸緩緩的擡起頭,眸閃着深邃的火芒,投向不遠處一個很不起眼的洞口位置。
明明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可是不管是那些妖獸,還是震天,亦或者是左風,都能夠感覺到一下跟着一下的震動。
那種震動甚至沉重的敲擊聲更加有力,每一次的顫動,彷彿都好像敲擊在心頭之,甚至感覺那洞口都在不住的顫抖晃動着。當然大家也都清楚,那隻不過是一種感覺,是來自心靈深處的一種感覺。
洞口位置終於出現了一道身影,那身影雖然很模糊,可是看在所有人眼,卻是那麼的高大魁梧。尤其是對方每一步踏出,正是之前感受到的那種有節奏的震動。
一直在留意着陽冥獸變化的震天,其實心感到非常忐忑,因爲現在的陽冥獸所具備的實力,連它都隱隱感到恐懼。假設自己的實力恢復到巔峰時候,震天都不敢保證能夠戰勝此時的陽冥獸,這也使它開始擔心左風的計劃了。
要對付如此強大的陽冥獸,那另外一個傢伙,必須要有不弱於陽冥獸的實力,對此它表示懷疑。
可是當那道身影出現在洞口,並且邁着有節奏的步伐,不急不緩的朝着熔漿湖走來的時候,震天那提着的心也重新落回肚子裡了。
‘怪不得左風對於這個人如此有信心,這實力看起來雖然只有御念期的巔峰,可是其本身的戰力遠遠不止於此。尤其是那身體之,彷彿有一道深不可測的靈魂,連我都不敢以靈魂力靠近探查,否則必然會被對方察覺。’
對於這剛剛來到的傢伙,震天心極爲震驚的同時,那顆懸着的心倒是稍稍放了下來,因爲它感覺這位神秘人,絕對有實力與陽冥獸正面一戰。
針尖與麥芒,二者本是互不相干的存在,可是它們卻都有着各自的尖銳與鋒芒,若各自生存在不同的時間與空間,那麼什麼都不會發生。可當二者相遇之時,卻註定要針鋒相對,彼此間彷彿天生的矛盾。
當二者真正相遇的時候,左風和震天,包括陽冥獸和“胡三”都有一種感覺。即使拋開利益不談,它們兩個之間哪怕換一處環境相遇,仍然無法避免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戰鬥。
其實左風也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因爲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兩個傢伙真的可以說是勢均力敵的人物,甚至是現在的“胡三”和陽冥獸,對於這場戰鬥也不敢說有什麼把握。
“小傢伙,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老人家免費送你一個忠告,想要平平安安別太貪心,我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離開的路。”
平靜的望着陽冥獸,“胡三”平靜的開口說道,那語氣真的好像前輩在教育晚輩般慈和。
微微一愣,對方只是一句看似很隨意的話,而陽冥獸卻有種感覺,對方說的是實話,自己只要按照對方的吩咐,真的可以離開這裡。
對於被困了千年的它來說,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內心也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顫。可是緊接着陽冥獸的臉沉了下來,繼而冷冷的看向對面的“胡三”說道。
“這話說的可不妥了,此地是我先來到,你這後來者竟要居,若說這貪心可是及不你啊。當真有誰要放棄,恐怕還是你請便吧!”
陽冥獸看似據理力爭,可實際它的氣息波動卻早已經有了變化,反觀那“胡三”卻依舊是那副平靜如常的樣子,只是那微微眯着的眼眸,隱隱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