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變化的太快,且是有心算無心,泥鰍也沒想到憑藉自己這一羣人的實力,竟然還會搞成眼前這個樣子。
可是對方實在掩飾的太完美,在對方發動反擊之前,竟然看不出任何一絲端倪,真的就像是被逼入絕境的困獸那般。
他卻不知道,這羣人哪裡是什麼掩飾的完美,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旁邊就有伏兵伺機而動。哪怕是艾虎幾個知道左風曾經傳訊琥珀,可是他們所知道的也只是左風命令那夥人,儘量向這邊靠攏,卻不準與自己等人匯合。
後來大家共同組織反擊,然後一路撤退到了眼前這塊巨石邊,中間再也沒有看到左風與琥珀聯繫過。
衆人當然不知道,左風還有着念力傳訊之法,這種方式也唯有精神力極爲強大之人才能辦得到,而左風卻不想現在就在眼前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太多手段。
因此在他手中悄悄握住傳音石的時候,已經將訊息通過傳音石送出,而琥珀那邊早就做好準備,立刻就向着左風所指示的巨石潛伏過來。
左風等人在巨石這邊,與泥鰍等林家武者大戰,武器碰撞靈氣鼓盪,左風還未靠近之前便早已察覺。不過他安排衆人埋伏在巨石兩側,既不能輕易出手,甚至不可以露頭觀察,要的就是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琥珀自己獨自帶着幻空來到巨石之上,他也同樣沒有冒頭查看,一切都以左風的命令爲準。
在衆人陷入絕境,眼看着已經防禦不住對方的猛烈攻擊時,左風這才暴喝一聲“出手”。琥珀當先從巨石上方衝出,其他武者分別從兩側殺出。
林家武者不知情況之下,已經不顧消耗的瘋狂猛攻了半刻鐘,正將左風等人包圍在其中向着巨石不斷壓去。卻想不到另有武者突然在此時殺出,並且裡外兩層包裹起來,敵我雙方里一層外一層,看起來好似五花肉一般。
泥塘的胸中憋着一股火,那怒火幾乎要將他本人給徹底點燃,本來自己預做準備,張開大網等待魚兒上鉤。他甚至還想着如何凌虐眼前之人,最後再將左風生擒活捉,挖出其身上的一切秘密。
如今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不說,甚至還遭到反噬,這獵人和獵物的身份便在短短數息之間完成了轉換。眼看着身邊一名名武者倒下,泥鰍的心都在滴血,可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偏又無可奈何。
眼前這兩名青年人的戰力,太過匪夷所思,自己施展武技的時候,肉體力量配合靈氣發動的攻擊,卻對那紅髮青年毫無作用。而另外的光頭青年,雙矛如影如幻,不僅難以捕捉其軌跡,且每每都能在自己意料不到的角度和位置發動攻擊。
一番戰鬥下來,自己不要說壓制對方,如今反而是自己由攻轉守。遇到這種狀況後,泥鰍目光向周圍一掃,隨即心中滴血的喝道:“風緊,跟我扯!”
這泥鰍當年從黑道起家,如今情況危急之下,他也是忍不住喊出了當年黑道的切口。周圍的人倒也聽得懂,眼下情況不妙,大家也早就萌生了退走的想法。
泥鰍的話剛一出口,頓時有幾個知機快的傢伙,不顧一切向外衝殺,什麼隊形和同伴早就不管不顧了。
“殺”
有過闊城的接觸,林家武者的反應,本就在左風的預料之中。因此聽到泥鰍喚手下人撤走時,他那憋足了勁的一個字也衝口喊出。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字,而且事先也沒有什麼約定,但是雙方正在激戰之中,這一個字出口,所有人已經心領神會。
那些不顧一切創造機會抽身離開的人,衆人根本不去理會,大家在聽到左風命令的時候,便集體向着此時還沒來得及脫身的林家武者,發動起了雷霆暴雨般的攻擊。
泥鰍和老布兩人畢竟是在場衆人中修爲最高者,打定主意要離開,就連左風和琥珀兩人也很難將其留下。
二人雖能夠自如脫身,可也看到了有七名武者深陷重圍,他們有心想要救援。但卻立刻明白,自己兩人衝進去也不過是白費力氣,那七個人終究還是要死在圍攻之下,當即只能咬着牙飄身退走。
這一退便是不敢有半點停留,除了泥鰍和老布之外,從隸城共帶出了二十五名強者,如今閃目望去,身邊就只剩下了五人逃出,而且這五人身上也都個個帶傷。
恨得泥鰍牙齒都要咬碎,可這事他卻怨不得旁人。自己兄長能夠將消息傳遞過來,並且以暗訊提醒自己已經很不容易,當然不可能對左風戰力,甚至來人的數量和修爲都全部細說清楚。
偏偏這股火堵在胸中,泥鰍又不得向外宣泄,腳步虛浮身體搖晃了一下,若非是被老布手疾眼快的搶前扶住,他險些就要一頭栽倒在地。
“泥老大,你怎麼樣,不會是着了他們的道吧。據說那左風與遙家關係不錯,莫不是剛剛那小子使用了藥駝子的毒物不成?”
泥鰍面露訝色的朝着老布望去,卻是見到那張肥臉上的小眼睛中有着異芒閃過。當下會意,立刻說道:“剛剛還不曾發覺,這脫離了戰鬥才感到有些不妥,不錯,我他媽是着了那小子的道了,竟然用毒物陰我。”
老布和泥鰍心知肚明,剛剛那一斬,便已經是泥鰍真正實力全部爆發,如此都不能傷到左風和琥珀,就證明泥鰍根本沒有傷敵的能力。
如今他們兩人一唱一和這樣說,也不過是爲了挽回顏面的同時,更要安撫身邊武者罷了。果然,那五名匆匆逃出來的武者,聽到兩人如此一說,那難看的臉色才略微有些緩和。
泥鰍和老布帶着身邊五人,從山坡上急速掠下,此時老布故作姿態也是虛扶着泥鰍。剛剛也是因爲急怒攻心,此刻已經好多了,不過泥鰍爲了做戲做全套,也只好任由老布這樣攙扶着自己,快速的向着下方山坳之中衝去。
直到這個時候,泥鰍一眼望到下方那黑沉沉的棲山鎮,心中那剛剛平復下的情緒又再次爆發,開口就大聲咒罵道。
“這幫該死的龜孫子,難道就打算看着老子完蛋不成,他們難道都是死人麼,這邊都打成這個模樣,就不知道出來幫個忙。”
他這番話罵出口,才發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轉頭望去時,看到的是身邊五人正用怪異的目光望向自己。
此刻,就聽身邊的老布,已經開口輕聲說道:“泥老大,您可能是中毒之後有些神志不清,忘記了咱們在行動之前,特別叮囑過下面的人不可以隨意離開,不論如何要將鎮子給看守好。”
“呃……”
神志不清的確不假,可是卻與什麼毒物無關,這老布剛已提醒着說話時,泥鰍便已經猛然想起來。剛剛老布那些話,的確是自己下的命令,主要目的卻不是什麼保護棲山鎮,而是爲了獨享秘密和寶物。
按照泥塘的傳訊及自己的猜測,這左風不僅僅在煉藥方面頗有建樹,同時在符文陣法方面也很厲害。他相信對方身上絕對有很深的秘密,另外沒有一些寶物的輔助,也絕不可能創造那麼多傳說故事出來。
自己身邊這些人,雖然屬於林家武者,可也幾乎相當於自己的私人護衛。而下方的棲山鎮不同,此時安排那裡面的武者,可都是實實在在的林家武者,自己雖然有權調動,但是對方卻不會幫自己保守任何秘密。
有了這層私心在作祟,又自認爲有實力單獨拿下左風,他這纔在行動之前便另有佈置,甚至艾火帶人潛入鎮子將人帶出,那鎮子裡面的武者都沒有任何一點反應。
那艾火覺得鎮子裡面靜的詭異,鎮子裡面沒有人睡覺,沒有人打呼嚕,沒有人打嗝放屁,不覺得有異那才奇怪呢。
包括泥鰍和老布共七個人,逃命倒是速度飛快,眼看着前方便是那不到兩丈高的石牆,把心一橫,泥鰍厲聲喝道:“所有人都給我出來,老子我要弄死這幫傢伙!”
被激怒的泥鰍,已經將當年初入江湖時那一身匪氣都顯現出來。而在他的吼聲響起的同時,那鎮子裡面便立刻有着一道道火光亮起,整個鎮子立時被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與此同時人影晃動,快速的向着泥鰍發出喊聲的位置聚攏而去。他們最初得到的命令是保護棲山鎮,因此武者並未聚攏到一起,而是分散在鎮子各處。
就在那棲山鎮中無數火光亮起的時候,左風等人已經再次來到第一次伏擊泥鰍等人的樹林之中。
此刻艾火正帶着人從三處樹根位置,將三個人從雪中給扶了出來。那是三名老者,其中一人假扮術宰的父親術遊,另外兩人應該是術宰真正的叔叔嬸嬸。
“怎麼辦?他們還準備了不少人。”望着下方小鎮中的點點火光,琥珀忍不住問道。
雙目微微眯起,在那小鎮中快速搜尋了一番後,這才嘆了口氣說道:“是不可爲無需勉強,既然他們人多勢衆,我們便避其鋒芒再徐圖後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