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解釋方式,比起左風那種模糊的猜測要更加簡單易懂,尤其是十分形象的比喻方式,更是可以讓毫不理解的人也能掌握一個大概。
聽到解釋後的左風,不禁擡起頭來用欽佩的目光望向面前的幻空,並重重的點了點頭。
微微一笑,幻空倒是坦然說道:“這番道理並非是我自己所悟,尤其‘天戒’那般玄妙的存在,若非親身經歷,且對天地規則有很深的認識,也是覺對做不到的。”
“那是……?”左風忍不住開口問道,不過當他問出口的時候,卻也已經反應過來。
奪天山不僅僅是古荒之地的巔峰勢力,更是站在整個坤玄大陸的巔峰,想來那傳奇般的人物也只有那兩人之中的一個了。
就聽幻空語氣中帶着崇慕和敬仰之意,續道:“那番關於‘天戒’的講述,正是來自家父浮生之口,只不過許多年前,家父度過了‘紫目天戒’後便從此消失無蹤,我們也再沒得到他老人家的消息。”
‘噢,原來是他的父親,我還以爲是他母親幻生呢。’
其實在左風心裡,始終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奪天山以幻姓爲尊,兩位奪天山的超級人物,卻是一位叫浮生,一位叫幻生,偏偏自己面前這奪天山的繼承者又叫幻空。
雖然對此有些好奇,可眼下卻不是討論的時候,左風也是收拾思緒,追問道:“不知前輩剛剛所說的‘紫目天戒’是什麼,與‘天戒’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左風的疑問,幻空也從追憶的之中收回思緒,稍稍整理一下腦海中的思路,這才解釋起來。
“我剛剛說過了,相伴於整個大陸的存在,便始終有着天地規則和秩序的存在,這種秩序掌握着日月交替,潮漲潮落,風霜雨雪和季節更替等等。可以說規則之力無處不在,可又是普通人看不見摸不着的。
嚴格上來說,出生在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靈,本身就蘊含了這片大陸上的規則之力。正因爲如此,我們纔不會被坤玄大陸上獨有的壁障所阻擋,而那些幽冥獸想要踏足這裡卻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因爲與幽冥獸接觸的比較多,又對空間夾縫和空間亂流有些認識,那些別人聽來雲山霧罩的理論,卻是讓左風有會於心。
見左風點頭,幻空雖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滿意的繼續講述道:“那規則之力維持着大陸上的秩序,一旦發現有破壞秩序的存在,不論是生靈亦或者是其他,它都會第一時間出手滅殺。”
頓了頓,幻空加重語氣的說道:“而抹殺違反規則和秩序的存在,便是由規則之力本身所凝聚,我們便稱之爲‘天戒’,‘天戒’一詞的由此而得。”
之前本就已經大致名錶,到了這個時候,左風也終於恍然,原來之前天空出現的那“蒼穹巨目”,竟然還有一個名字,就是叫“天戒”。
這邊幻空已經開口解釋,自然也沒打算隱瞞,跟着便繼續說道:“其實最低等的天戒,叫做‘秩序之罰’,懲罰的罰。這種力量往往在強者達到最後一個階段神念期的時候,纔會將之引動。
‘秩序之罰’是純粹的規則之力,以相對混亂的方式對目標進行絞殺,攻擊手段雖然簡單,但是其力量卻非常恐怖。”
雖未曾親眼目睹,可是左風已經可以想象那種恐怖的力量,造成的破壞力會是多麼驚人和恐怖了。
頓了頓,幻空便繼續解釋起來,說道:“你剛剛所見到的‘天戒’,其實是第二種,懲戒雷霆。那璀璨的淡藍色雷霆十分強大,所能造成的破壞有多恐怖,我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左風點了點頭,他雖然在“懲戒雷霆”之中存活下來,可是這並不代表那雷霆的威力不夠強大。相反,正是因爲雷霆的威力太過恐怖,纔會對左風造成如今的傷害。
而左風能夠存活下來的最大原因,是因爲自己的身體吸收了規則之獸裂天的精華,並且通過這些精華得到了改造。否則就是那一絲比小手指還纖細的雷弧,便可以輕易要了左風的性命。
在左風的判斷下,那一絲雷弧甚至可以輕易將殷嶽這種凝念期強者,瞬間就滅殺掉。
接下來的話,幻空也證實了左風的判斷,“你的身軀經過特別的改造,對於雷霆有着極強的抵抗。如果是規則之獸,也許能夠盡數抗下那些雷霆,可是你卻無法做到,所以懲戒雷霆纔會對你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
聽到幻空說到這裡,左風的心跳也隨之加快,雙手更是不自覺的緩緩捏緊。幻空將關於‘天戒’的事情解釋了很多,但是左風畢竟還是關心自己的傷勢,尤其是現在終於要講到自己的傷勢了。
就聽幻空緩了口氣,接着問道:“如果到此爲止,恐怕你這小命應該很難保住,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尷尬的咧了咧嘴,左風猶豫着問道:“前輩,我現在的傷勢,到底有沒有辦法救治,我,我,我……”
一連說了三個“我”,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此催促雖然不太禮貌,但是傷勢對自己的影響太大,左風也不得不無禮一次了。
面對左風的表現,幻空倒是一臉的平和,仍舊帶着淡淡的微笑說道:“別急,別急,要想治癒你的傷勢,眼下卻必須要追根溯源,只有從源頭入手,纔有可能讓你恢復如初,此時可不是光着急就可以的。”
聽到幻空如此說,左風的雙目也微微一亮,尤其是他從剛剛幻空的話裡話外中,已經聽出了對方的意思,自己的傷勢並不是沒有救治的方法。
心中一喜,左風立刻努力回憶起來,包括冥海動用特殊的修羅真身,強化自己身軀後破開懲戒雷霆的事情。
不過幻空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就是冥海憑什麼能破開懲戒雷霆。要知道正常情況下,冥海應該連更低等的“秩序之罰”都無法撐過去纔對。
面對幻空的疑問,左風稍微猶豫了片刻,便也不再有所隱瞞,將自己融合幽冥一族皇者血脈的事情說了出來。
本來左風一直在考慮這件事要不要說,可是如今他發現根本就沒有隱瞞的可能。自己是因爲皇者血脈的出現,才引動了“天戒”降下的攻。
同時冥海也是因爲吸收了自己體內的血液,這才讓它具備了破開懲戒雷霆的能力,這些種種都與皇者血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此事想避也避不開。
不過左風雖然選擇說出皇者血脈,卻也不是半點都沒有保留。招惹來“天戒”可不僅僅是皇者血脈,而是與自己身體之中的血脈融合後,這才招惹到了天戒的懲罰。
如果不是自己將血脈之力,以陣法封禁在了心臟之中,恐怕現在自己也已經死在“天戒”的攻擊之下了。
至於幻空,他倒是也聽出了一些問題,但是畢竟他還是尊重左風的,所以一些對方難以啓齒的秘密,他也是直接選擇了略過。
“你的身體得到改造和強化,可以抵抗一部分雷霆之力,但是終究也只能保護主要臟器不受到致命損傷,卻避免不了受到嚴重傷害。
如此一來,想要解決這傷勢,實際上就是要化解雷霆所帶來的傷害。你所覺察到的是雷霆的損傷,可實際上卻是規則的損傷,因此要化解傷勢,恐怕還要從規則入手才能對症下藥。”
頓了頓,幻空忍不住問道:“那後來的“紫目天戒”是怎麼回事,快跟我詳細說一說。”
知道與自己治療傷勢有關,左風不再遲疑,立刻開口將當時的情況細述了一遍,重點當然是在天穹巨目變成紫色,降下那豔紫色的雷火時慢慢講起。
幻空聽得十分認真,到了最後卻是忍不住吃驚的望向左風,待左風說完之後,他卻只是輕輕的搖頭不語。
看到對反如此模樣,左風的心反倒是沉了下去,試探着問道:“前,前輩,是否我的傷勢……”
淡淡一笑,幻空擺了擺手說道:“當初紫目天戒出現的時候,我們都只是遠遠的觀看,對其威力和特點都只是一種猜測。如今看來還是母親眼光獨到,當時便看出了那紫色的雷火實際上是一種特殊的天火。
今日看這雷火對你身體並未造成任何損失,顯然與你自身屬性中蘊育出的天火有關,所以這才能在紫目天戒的攻擊下得以保全。”
想了想,幻空又開始追問後續的情況,尤其是他本人很好奇爲何最後紫目天戒消失,卻未出現如父親當時的那般空間通道。
當聽完左風講述的情況後,幻空的一雙眼睛也瞪得很大,在其眼中有着複雜的情緒閃爍不休。
半晌後,幻空突然仰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沉聲說道:“父親,我終於知道你交給我那紫色晶石的目的,你是想要給我一個機會,渡過紫目天戒存活下來的機會。
可我怎麼會利用此物來渡過紫目天戒,他日當我達到您那種境界,要向您一樣堂堂正正的從這坤玄大陸離開,我會證明自己的,請您一定等着我!”
幻空擡頭凝望着無盡的蒼穹,那深邃的目光彷彿可以透過天際,看到另外一片世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