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麗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樣,衝口說道:“救的是什麼人?呃,我,我不該問的。”
剛一說出口,伊卡麗就發覺不妥,二者之間可不是什麼對等關係,那傳音給自己的人可是自己的城主大人。
左風自然不會因爲對方這番話有絲毫的不滿,而是耐心的說道:“此人的確身份有些尷尬是林家內系的一位武者,雖然他本身修爲不高,而且如今傷重將死,可是我卻覺得其本身有極大的潛力。”
聽到左風的解釋,伊卡麗這才繼續追問道:“既然是這樣的人物,城主難道不擔心將這傢伙救回去,不僅給自己徒增麻煩,而且將來還有養虎爲患的危險麼?”
“呵呵”自信的笑聲傳來的同時,左風說道:“我既然能夠賦予他,自然也能收走,而且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判斷失誤。”
在伊卡麗點頭之後,左風立刻催促道:“現在時間比較緊,你按照我的指示前行,有什麼事情可以一邊走一邊說着。再前行三丈遠後向東而行,過六間房屋後再重新向北而行,千萬不要與人交手,也不要將靈氣散發出來。”
對於左風有着絕對的信任,伊卡麗毫不猶豫的就按照吩咐執行起來,伊卡麗也在行動的同時,詢問道:“看來城主你現在的情況還算不錯,怎麼看都不像有什麼危險的樣子。”
左風不無感慨的說道:“哎,倒真有些運氣的成分,從進入這術家一系後,看起來與當初的計劃背道而馳,可是卻似乎是我運氣開始好轉的時候。”
緊接着,左風將自己進入林家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雖然並不細緻,卻沒落下任何重點的講述了一遍。
聽着左風的經歷,饒是伊卡麗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依然還是感到大爲吃驚。尤其是知道此刻左風身在一處超級陣法羣的核心之中,她更是半天沒回過味來。
“那這麼說,城主您隨時隨地就可以離開了吧,那這一次就跟我走吧。”
聽到伊卡麗如此說,左風不禁微微一愣,隨口苦笑着說道:“這陣法雖然近來的容易,可是要不被察覺的出去將會非常困難。尤其是核心陣法正在不斷變化,我從裡面離開很容易被察覺到。
再者,我所在的位置,與你所在的位置很遠,我就算你離開陣法,估計也無法活着到你身邊,更別說跟着你離開了。”
說話的時候,左風一直看着伊卡麗,當察覺有異後立即說道:“你走過了,向後退回兩丈,然後朝北而去。再數十三間房舍後,繼續向東北而行。”
看着伊卡麗臉上微紅,以及那尷尬的笑容,左風似想起了什麼說道:“你讓我跟你離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唐斌的傷勢吧。”
稍微一想,左風就大概猜到了伊卡麗心中所想,而且伊卡麗的神情也肯定了左風的猜測。
“情況竟然會這麼重,你用我特別交給你們的那種‘復體丸’了麼?”左風自然也關心唐斌的傷勢,所以立刻追問道。
點了點頭,伊卡麗說道:“自然是聽從城主的吩咐,在發現他傷的不輕時,就將那藥丸給他服用了下去,他也說自己的傷勢沒什麼大礙。可是他掩飾的雖好,可是我卻能夠感受到他神態之中的無奈,這分明是傷勢極爲嚴重纔會如此麼。”
大有深意的看着此時伊卡麗的神態,此時的左風好像猜到的什麼,卻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如此伊卡麗倒也看不出左風的神情變化。
“記得我交給你們十幾滴黑色液體麼?”沉吟少傾後,左風立刻說道。同時又開口爲伊卡麗指明下一步的前進方向。
點了點頭,伊卡麗不解的說道:“您不是說那些是留給我們,將來有自己的信得過之人時,城主可以用此物幫助改造和提升麼?”
“對,與你們所用的材料很接近,不過略有一些區別。只不過現在既然要救唐斌,我又不清楚他的情況,那就只能通過此物來幫他緩解傷勢。想徹底治療,恐怕還要等我從這裡離開後,當面瞧瞧再說。”
“多謝城主的恩情,我們定然不會忘記!”伊卡麗喜出望外,知道風城主從不胡說,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定然還有辦法救治。
“謝什麼,這也算不得什麼恩情,而且還是‘你們’,今天的伊大姐似乎同平日裡有些不同啊!”隨後左風略帶調侃味道的聲音傳來。
被城主如此問起,伊卡麗微微一愣,臉上便有一絲紅霞飛昇,卻是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好事,好事嘛。你先將我說的那個小子帶回去,可以將他同唐斌安排在左近,這樣他們兩人倒也能增進一些瞭解,我相信唐斌對那個人會與我有相同的看法。”
語氣肯定的說着,左風突然留意到另外一處的變化,立刻吩咐道:“就在這裡,不要再動了,你現在左右和前方都有暗哨,雖然這些人的修爲都不高,可是你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具體實際聽我給你的訊號。”
仰頭望天的術宰,臉上的期盼之色漸漸消失,隨後便是憤怒和怨恨,最後化作無奈和自嘲的笑容,喃喃自語道:“我本就不該有什麼奢望,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又何必非自討沒趣,一切的結果明明已經註定,還偏偏去相信別人信口雌黃。”
“哪個跟你信口雌黃,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辦到,日後你也會知道,我只要作出的承諾不論多困難,我都一定會竭盡全力完成。”
術宰自語完後,又輕嘆了一口氣,便準備邁步向前繼續走去,眼中剛剛閃現出的光芒也在漸漸消逝。可就在他眼中那希望之火即將滅掉的時候,左風的聲音也恰巧傳來。
雖然腦子裡面始終覺得左風實在胡說,可是心裡面卻不知爲何,就是覺得對方不會欺騙自己,相信對方真的會有辦法救自己。
“不要繼續向前了,你知道剛剛發出警訊後,整個家族都完全調動起來,不論進出幾乎都做不到,甚至你這位家族之人,也沒有可能擅自離開。就算你全盛之時都做不到,更不要說以你現在的狀態了,想走出去難於登天。”
“那你還答應我,說什麼會有人來帶我離開,這不是胡扯麼!”左風的話剛剛落下,術宰就立刻反駁道。
如果他不加以理會,說明他並不關心左風說的話,如今他這般說,反而顯得他對左風的話十分關心。
與術宰的解釋,自然比同伊卡麗解釋的還要少,不過左風對兩人都說了一個重點,“時機未到”。
連伊卡麗都不明白,左風說的“時機”是什麼,術宰當然更不清楚,只不過與伊卡麗有些不同,術宰聽到時機未到後,反而更加肯定了左風沒有欺騙自己。
時間就在術宰和伊卡麗兩人焦急的等待中度過,雖然只過去了短短數息,可是兩人都感覺好似用了很長時間一般。不過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追問,追問那時機到底是什麼,有的時候信任便是如此的簡單。
其實左風此時也非常焦急,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因爲眼下大掌櫃正通過與陣法的聯繫,時刻關注着某一處位置的激烈戰況。
在那處激戰的人羣之中,一名武者以凌厲霸道的方式,直接與二百多名武者交手。如果是正面戰鬥,幾乎也就是片刻間,那名武者就會葬身在人海之中。
可是武者間的戰鬥,永遠不會是一加一等於幾的問題,武者在戰鬥的時候,可以動過地形,走位,以及種種應變和策略,來與人數上佔優者周旋。
如今的林隊長,正處在這樣一種微妙的境地,他與眼前衆多武者廝殺,而且一直堅持到了現在,也只是受了一些輕傷。
不過他現在也到了強弩之末,體力,靈氣,精神,意志各方面幾乎都到了一種臨界點。他就好像在懸崖邊上走鋼絲,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失誤,都將會是萬劫不復的結果。
“噗”
在激戰中一聲並不起眼的輕響,甚至大部分人都沒有留意到,可就是這一聲輕響,卻彷彿讓兩個人立刻看出問題。
一個就是還在調整陣法的大掌櫃,他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陰戾的笑意,同時將冰冷的目光投向胭脂。
另外一個人就是左風,他幾乎在同意時間,傳音給了伊卡麗,說道:“前方不足半里,有一名身材壯碩,但傷重將死的青年,你見到的時候便會一眼認出。
前方一共有兩處明哨,一處暗哨,總共十一名武者,你最好不要驚動其他人將他們解決,就是驚動了也不要拖延,救了人就儘快離開。”
同時又傳音,給術宰說道:“一會兒會有人來救你,你什麼也不需要做,也不需要問,他會帶你到安全的地方,你的傷也自有人處理。”
一切安排妥當,左風這才重新將注意力向大掌櫃一樣放在林隊長那裡,小聲嘀咕道:“比我想象中堅持的要久一些,不過現在纔是關鍵時候,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在說話之際,左風臉上露出了幾分壞笑,好似在鬥雞場裡看兩邊你死我活的爭鬥,自己卻已經先把將近揣如兜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