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和青衫男子來的時候一樣突兀,當這聲音響起的時候丁豪卻一臉欣喜的擡頭向上空望去。
一隻白色大蛇盤旋在天空之中,這竟然是一直魔獸。因爲葉林帝國內天屏山脈的緣故,只存在有妖獸而沒有魔獸,所以這種能夠調動天地靈氣御空飛行的魔獸就變得極爲罕見了。
在白色的大蛇之上此時正端坐一名中年男子,男子身穿一套白色麻衣,麻衣彷彿洗過很多次表面有些發黃。看身材應該並不高,和左風差不多,身材也屬於比較瘦弱,在其腰間零零碎碎的懸掛了許多酒壺,身後還斜背了一隻古里古怪的大桶。
在東郡之內有些身份之人,只要見到這身怪異的打扮,即使沒有看到那隻顯眼的蛇形魔獸,也可以立刻判斷出來人的身份。這人正是彭城城主,丁豪的師父,酒狂邢夜醉。
“師父你來的也真夠慢的,你難道就不能改改你這遲到的毛病?”
坐在大蛇之上的男子聽到這話,不禁低頭朝着大門口望了一眼。隨後大笑着說道:“哈哈,你這臭小子何時這樣沒骨氣,學人家趴門口看熱鬧。我這次只是出門時忘帶了一隻酒壺,所以特別趕回去取了。”
正在擡頭看着天空上那巨大白蛇的左厚,情不自禁的說道:“真是壯觀,這位前輩就是你的師父。”
丁豪沒好氣的瞪了左厚一眼,這纔開口說道:“每次都遲到,除了我那位粗心的師父,東郡之內哪裡還能找出第二人來。”
“酒狂,這裡的事與你無關,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這事。”
直到此時那一身青衫的林琅才緩緩擡起頭,臉色不善的對着天空冷冷說道。
“呦,你還開始跟我擺起郡守的架子來了,你難道第一天認識我不成。我酒狂想要管的事,還沒有哪件是我管不了的。而且這少年是我徒弟的好友,這件事我還就非要來管一管,我倒要看看你能怎樣。”
這邢夜醉不愧被稱爲“酒狂”,即使面對着東郡郡守,說話也毫不客氣,根本不給對方留一點面子。
林琅的表情漸漸陰冷下來,突然眼中寒芒一閃,手掌就飛快的一抖,兩道帶着綠芒的箭矢就向左風激射而去。左風此時還是表情呆滯的站在原地,對於周圍發生的事情好似根本沒有感覺。
而安雅自從剛剛手臂被洞穿後,不知是否因爲毒素的原因,此時也不知生死的趴在地上。眼看綠色箭矢快速飛來,左風依舊毫無躲閃之意,丁豪正要大聲提醒。大蛇上的麻衣中年人,卻冷哼一聲也同抖手射出兩團烏芒。
烏芒速度比箭矢的速度要快上許多,竟然後發先至的追了上來。清脆的聲音響起“叮叮”,那兩隻綠色的箭矢就已經被其擊落下來。
綠芒散去顯露出了兩隻箭矢,而兩團烏芒也隨後消散開,顯出了兩柄黑色飛刀。林琅見到這一幕,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了幾分,眼中閃着怒火擡頭向着天上望去。
那身穿粗布麻衣的酒狂,“嘿嘿”一陣冷笑,隨後在身下的大蛇身上輕輕拍了拍,說道:“老朋友,這裡暫時也不用你了,你還是暫時到城外去等我吧。”
“酒狂”邢夜醉的聲音落下,身下的大蛇好似聽懂了一般仰天發出了聲吼叫。隨後就緩緩伸展開來,邢夜醉單手撐着身體,如栽倒一般從大蛇身上掉了下來。身體很自然的在空中多次翻滾,眼看就要落下地面之時,他兩手迅速舞動,灰濛濛的光華從手中閃現而出。
灰色光華撞向地面,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爆響。他那乾瘦的身體被這力量反推,在空中頓了一頓,這才輕飄飄的雙腳落在地面之上,整個落地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大蛇身體又在空中盤旋了一圈,這才又發出了一聲吼叫往着城外飛去。麻衣邢夜醉對着空中說道:“知道了,不會讓你等的太久,我稍後就會去找你的。”
左厚見到這一幕,不禁詫異的向身旁的丁豪問道:“難道那‘妖獸’能夠聽懂人言。”
丁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不然你以爲我師父腦袋有病,在那裡自言自語。還有,這根本不是妖獸,這是一隻一階魔獸雪靈玉蛇。”
左厚尚是首次聽到魔獸,不禁暗自感慨這坤玄大陸上果然千奇百怪,竟然有這般能聽懂人言的魔獸存在。
見到左厚那副感慨的樣子,丁豪卻毫不客氣的繼續道:“那剛剛被左風震落的巨鳥叫火雲鷹,是一隻一階妖獸,同樣能夠聽懂人言。”
正在丁豪說話之時,邢夜醉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這臭小子又沒有一階妖獸和魔獸這樣的坐騎,在那裡臭顯擺什麼個勁,過來把你這位小友帶走,記得不要在雁城之中停留。”
丁豪聽到師父的話,老臉之上也不禁有些泛紅,快速向着左風跑去。左厚也反映了過來,趕快追在丁豪身後,向場中跑了過去。此時有一位實力不下於郡守的強者在此,兩人也不必像當初那般顧慮重重。
“‘酒瘋子’你難道是酒喝多了不成,竟然想要搶我堂堂郡守想要得到之人,你就不怕我直接派人將你的城主府夷爲平地。”
邢夜醉一副懶散模樣,眼睛好似沒有睡醒般的半睜着,緩緩向林琅望來,挖了挖耳朵隨意說道:“我今天的酒確實喝的有點多,你剛纔在那裡嘟嘟囔囔在講些什麼?”
這話差點直接將林琅的肺氣炸,以他們這樣煉氣期的武者根本就不存在酒醉的可能,即使中了一般的迷幻之毒,也能在短時間內用靈氣排出體外。剛剛邢夜醉的話語,明顯是在戲耍他,根本就沒把他這位郡守放在眼內。
正在兩人鬥嘴之時丁豪已經背起左風,此時的左風雖然還兩眼圓睜,但卻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存在。所以丁豪也根本不廢話,將左風直接丟在背上邁步而走。一旁的左厚有些爲難的看了看昏迷的安雅,狠狠一咬牙就想將安雅背起來。
邢夜醉雖然沒有回頭,卻出聲說道:“那丫頭就放在這裡吧,剛剛路過城主府時,他們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這丫頭還是留給他老爹處理吧。哎……”
邢夜醉不急不緩的說着,卻在說完之後撇了一眼地上正昏迷着的安雅,最後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來的時候正好見到安雅推開左風,而他自己的一隻手臂也被箭矢洞穿了去。那手臂上的傷倒是小事,可那箭頭上所帶的“化魂液”的毒,連他都感到了極爲頭痛。雖然他與安雄並沒有什麼交情,可對這丫頭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左厚聽完也明白了這位“酒狂”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就跟在丁豪身後快速的離開了統領府。
丁豪揹着左風,後面跟隨着左厚,三人快速的穿過兩道黑色大門,直接從正門離開此地。“狡狐”琳琅與“酒狂”邢夜醉兩人都不發一言的看着對方,不同的是琳琅的表情極爲不善,而邢夜醉表情卻極爲隨意,不時的還掏出酒壺猛灌一口。
就在丁豪三人離開統領府的瞬間,兩人的臉色就突然變了,顯然剛剛兩人不只在提防着對方,同時也在時刻留意着丁豪三人的動向。此時他們三人的離開,彷彿也如油鍋內的一個火星,徹底將兩人點燃了。
琳琅手掌一番就變魔術一般的多出兩隻箭矢,這一次他取箭的速度並不如何塊,能夠隱約看到是從他手腕上的一隻精巧的手鐲內取出來的。若是更準確的一點來說,是從手鐲上的一粒非金非玉的深綠色裝飾上取出來的。
一直睡眼惺忪的酒狂邢夜醉眉梢動了動,隨後不屑的撇了撇嘴,開口道:“你的這些小箭若是用你的追月弓發出,還值得讓我醒醒酒。就這麼徒手發射出來,也好意思拿出來在我面前使用。或者說,你認爲那些‘化魂液’對我能夠起到效果?”
琳琅臉上閃過一絲恨意,若說這東郡之內有他畏懼之人,絕不是這雁城的“暴熊”安雄。也只有這“酒狂”夜醉能夠讓他感到有些棘手,雖然他也不認爲自己的“化魂液”能夠傷到對方,但此時既然正面對上了,怎麼也要試上一試。
手掌閃電般的抖動了一下,四隻帶着綠芒的小箭飛快射出。夜醉見此也只是輕笑一聲,手掌同樣抖動,四團烏光閃爍着自他的手中飛出,準確的和對面的四隻箭矢撞在一起。
就在箭矢即將撞上的剎那,琳琅的雙目猛然一寒,手腕再次快速的抖動了一下。一隻不帶任何光芒的箭矢無聲無息的破空飛去。可就在箭矢將要臨近邢夜醉身前之時,卻突然一道黑影一閃而來。
“叮”
清脆的聲音一閃而沒,地上又多了一隻箭矢和一柄飛刀。那琳琅震驚的說道:“怎麼會有五把,怎麼會。”
邢夜醉卻一臉戲謔的看着琳琅,嗤笑着說道:“爲何不會是五把,你能擁有五支翠雲箭,我難道就不能有五把斷玉飛刀!”
琳琅滿臉通紅的疾聲說道:“你,好你個酒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