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高臺之上,二十多人都一臉不解的看着那兩道身影,之前各種心思所導致不同的表情,眼下卻漸漸的統一成了不解和驚訝。
鬼畫兩家人礙於畫鳴那一番豪言壯語,此時就是想要插手也做不到,只能夠寄希望於他快快解決了那叫沈風的青年。
素遙兩家人一開始表現的是猶豫不決,他們想要出手幫忙,可是自己這邊的實力顯然及不上對方。即使有心幫忙,也是力有未逮。
只是一轉眼間,眼前兩人已經交手在一起,而且兩人之間根本就無法稱爲戰鬥,因爲從始至終都是沈風這邊單方面的捱打,另外一面就單方面的負責進攻。
廣場上那些本來還在爲左風吶喊助威的人,現在也一個個都閉了嘴,因爲他們口中聲援的左風,此時就如同一隻沙袋被畫鳴任意痛毆。
畫鳴沒有動用任何武技,因爲也不需要動用那些積蓄力量的招式,只需要憑藉自身的力量和靈力,拳拳到肉的打在對方身上即可。
他修爲達到了淬筋期九層巔峰,雖然及不上鬼家那種讓修爲返回三級重修的程度,可也是實打實的從強體期一級,一路修煉到此時的煉體階段巔峰程度。
指,掌,拳,肘,肩,腳,膝,各個部位都已經運用起來,幾乎是將畫鳴所學的所有招式都運用出來,一路對着左風窮追猛打。
而左風只有兩個字,捱打。不論對方如何攻擊,他都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甚至連抵擋都顯得困難非常。讓人聽着都感到心顫的沉悶聲音,在左風身體被擊打的地方響起。
左風的身體時而凌空飛起,時而狠狠的砸落地面,時而因爲被對方的重擊而大幅度彎曲的身體,讓看到之人也都不自禁的倒吸冷氣。
不如此“戰鬥”過了數息之後,一些周圍看臺之上的人,眼中卻是明顯的閃過了一絲異色。
一些修爲極高且眼光毒辣的老傢伙,他們在這一打一挨之間也看出了一絲特別之處。
首先畫鳴每一次攻擊都幾乎用盡全力,絲毫沒有留手的餘地,也根本就沒有留手的可能。而那捱打之人沈風,每一次攻擊都結結實實的打在身體之上,從頭到尾甚至連一次像樣的抵擋和防禦都沒有。
如果一開始沒有掌握節奏,亦或者不適應對方的戰鬥方式,吃幾下虧也都算是正常。可是總不可能連一次都抵擋不了,連半點反擊的機會都抓不到吧。
這種情況是最爲反常的一處,也是這些人最早發現的特別之處。
還有這左風每一次被攻擊的時候,一開始身體都會高高拋起,可是每次都會非常快的落地,這與正常收到重創後被打出去的情況有些不太相同。
一般情況下武者受到重擊,會選擇借力化力,比平時要落到更遠的地方。如果很快就落地,或者是很快就穩住身形,這樣一來反要消化對方更多的力道,實在有悖於常理。
這些眼光毒辣的老傢伙,自然有各個家族的族長,也有玄宏和屈離兩人,另外也有下方廣場葉林,奉天和大草原三方的領頭之人。
可是即使這些人不解,卻也想不到其中的緣故,只不過大家都似乎有種眼前的情況隨時會有大變化的預感。
“克塔,你瞧着這場戰鬥,會是個什麼結果。”
身穿獸皮的老者,看着高臺上的交手,似乎很隨意的問了一句。站在他身旁同樣關注高臺上變化的中年男子,略微思索了片刻說道:“我看,這場戰鬥應該是那沈風獲勝。”
老者聽聞微微一笑,卻是繼續說道:“哦,你如何會得出這種結果,那沈風到現在可是一直在捱打呢。”
老者能夠看出來,也是因爲其具備了不俗的修爲,以及極爲豐富的戰鬥經驗。從幾個細節的地方捕捉到了一絲痕跡,他不認爲這中年人也有如此眼光。
被稱爲克塔的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那沈風開始被打中的時候,身體外的鮮血流淌的很多,可是現在他捱打的次數越來越多,那些血跡反而越來越小了。由此可以看出,他身體的情況並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差,所以他現在應該是在積蓄力量等待爆發,而那個畫鳴現在卻是消耗的越來越多,情況反而不太樂觀。”
老者表面上微笑着點頭,眼中卻是有着一絲異芒閃爍。他是因爲自己的豐富戰鬥經驗,以及超卓的修爲才能夠分析出這種結果。
自己身邊的這中年人,雖然不具備自己的條件,可是卻犀利的發現了另外一些細節,由此卻也得到了和自己極爲接近的推論,表面上雖然沒有說,可是心中卻對其非常肯定。
如果左風能夠聽到這中年男子的分析,也必然會對其非常欽佩。除了自己並不是在積蓄力量外,自己的真實情況倒是被對方看出了七七八八。
畫鳴還在不知疲倦的持續進攻,左風依然在捱打,完全看熱鬧的人此時看來,這沈風落敗身亡已經是早晚的事情。
實際上畫鳴卻是另有一番滋味,最初的時候她沒有使用武技,是因爲不需要使用大威力的武技,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擊殺對方。
到時候說出去也是自己並未使用武技,也沒有欺負對方身體不適。可到了現在他已經想要施展武技,都已經做不到了。
現在雖然是自己採取主動攻擊,可是一種危機感卻縈繞在心頭,他對於眼前這青年的特殊之處感覺是最爲明顯,他感到自己若是放緩攻擊節奏,運轉靈力使用武技,自己恐怕會有危險。
而且自己這毫不停歇的瘋狂攻擊,現在身體之中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現在就是想要發揮最強橫的武技,都已經做不到了。
正在不斷捱打的左風,現在確實感到舒爽的無以復加。他感到這軀體現在與自己已經契合的更加完美,肉體和皮膚的變化現在都已經能夠完全協調,靈氣運轉也已經恢復了正常。
只不過現在的鮮血流的不多,並非時傷勢上有明顯的好轉,而是因爲自己體內的鮮血實在不是很多。
一遍遍的被除磷所折磨,一共十八次的拔除鱗甲,使得自己體內的血氣也所剩不多。雖然也大量服用過那些血漿,可是要將其真正轉化爲自身的血液和血氣,還是需要一個過程。
不過現在左風感到自己的狀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現在捱打的時候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明顯的變化,左風也明白了不用再繼續如此“憋屈”下去了。
此刻那畫鳴剛剛一擊將左風打飛,緊跟着就毫不停留的衝了過來,看情形是要在左風落地的同時再次發動攻擊。
兩人交手之後,對方一直就是這種節奏,不給自己任何喘息和恢復的機會。不過這機會也不需要對方給,就連對方能夠不斷髮動攻擊,也是左風故意爲之纔會如此。
現在左風已經不準備跟對方“玩”下去,這一次被打飛的同時,身體也是極爲自然的舒展開來,身子向後微微飄飛而去,將力道化解開了大部分。
周圍觀戰的那些老傢伙,那些看出其中有蹊蹺的人,這一刻都同時雙目一凝,緊緊的盯着左風的所有變化。
只見左風輕輕飄飄的向後飄飛,比起正常情況下要遠了兩丈有餘。緊跟着衝來的畫鳴,在此時也感到了一絲不妥,可是現在身體已經凌空飛起,全部靈力都凝聚在了腳跟一處,這一擊毫無任何保留,沒有任何餘地的向着左風瞪去。
身體落在地面的同時,左風的腳步沒有半點的踉蹌,如同鋒利的匕首從高空直接落入地面,穩穩的頓在那裡上身都不見任何一絲晃動。
看着那快速臨近的一腳,左風微微一笑,不急不緩的五指張開,微微旋轉的同時五指收攏最終捏緊成拳頭,毫無花巧的向着對方的腳跟狠狠打出。
沒有任何花巧,也沒有使用任何的武技,單純的憑藉肉體和靈氣的爆發力量,與對方針尖麥芒般碰撞在了一起。
“轟”
一聲巨大的扎響聲在兩人之間響起,左風的身體只是微微的晃了晃,而那畫鳴卻是一臉驚駭之中,身體直接向後倒飛而去。雙腳落在地面擦着大理石的地面又出去了四丈多遠,險些撞在防禦大陣上才停下了身子。
一臉震驚的看着左風,站在那裡半步未退,隨意的伸手撣了撣衣衫,這才緩緩的說道:“這麼半天了,你……打得可爽?”
說話之間左風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冰冷且殘忍的微笑,這笑容卻是讓畫鳴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說完之後,左風手掌翻轉之間就取出了一粒猩紅色的藥丸。周圍自然不乏煉藥高手,立刻看出了左風取出的是補血丸,是專門爲了恢復氣血流失過多時候服用的藥物。
左風將藥丸輕輕放在口中,潔白的牙齒反覆的咀嚼着口中的藥丸,然後將其吞服而下。可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看在畫鳴眼中卻是讓他感到背脊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