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話,專心運行功法,他想要廢你修爲又豈是這般容易。我既然來了就必然要讓你好轉過來,我一會兒自然會料理了這傢伙,你不需擔心。”
金髮男子緩緩開口,一種上位者的氣勢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看了眼遠處的霓天舉。
雖然霓天舉神情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他卻也沒有要動手的打算,只是靜靜的觀察着金髮男子爲胡蛟療傷。
“我想報仇,堂主,我……”
“閉嘴,我說了一切有我。”
胡蛟有些不敢的低聲發出吼叫,不知道是因爲觸動了傷勢,還是因爲怒火上涌,口中鮮血卻是大口噴出。金髮男子見此情景,不待他說完就大聲喝止,同時靈力灌注的也更加猛烈起來。
在胡蛟口噴鮮血的同時,擡手擦去鮮血的時候,左風也清楚的看到了胡蛟的傷勢。只見其胸口檀中大圩的位置,有一個明顯的血洞,只是血洞所在稍稍有些偏離中央,似乎並沒有完全傷及竅穴。
左風估計當時的胡蛟應該勉強避開了要害,不然就算那金髮男子有通天徹地只能,也決不可能誇口將胡蛟救回。
只不過胡蛟的傷勢的確不輕,就算是一身修爲沒有盡廢,應該也會大幅度下跌。
在這雙方僵持不動的時刻,左風眼神微微一凝,視線就落在了遠處一個位置。狠狠一咬牙左風就忽然衝了過去,向着之前看到的地方衝了過去。
“你瘋了,這個時候過去不是找死不成!”
看到左風拔足狂奔,遙秋兒也是在微微一愣後就急忙大聲喊叫。可左風依舊速度不減,只是回頭說了一句“你留在這裡,千萬不要過來。”
聽着左風的警告,再看他那火急火燎的向着前面跑去,遙秋兒卻只能急的在原地幹跺腳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左風既然說了讓自己不要過去,自己若是現在跟過去多半也只是給其平添累贅。這一路行來兩人只要在一起,一多半的時候都是自己給對方找麻煩,就連之前的連番戰鬥,若不是自己左風恐怕也不會搞得如此狼狽。
面對敵人如狼似虎的追兵,左風還能夠大的有聲有色,甚至讓敵人折損了大半。若是讓左風一開始就單獨一人逃跑,現在真的有可能到了夏池城。
就在左風向着剛剛激戰過的區域下方衝去之時,北面也是不斷有着綽綽人影浮現出來。之時大概一看就能夠分辨出來,那來到的人馬正是之前退走的嗜血堂武者。
那些武者清一色的灰黑色長袍,有人騎在魔獸之上,有人騎在馬匹上,也有的人就直接徒步而來。
這些人之所以現在敢靠近過來,自然是因爲那金髮男子的到來。眼看着那些人氣勢洶洶的逼近,遙秋兒心中更是有些不塌地。
心中一邊在暗怪,到了這個時候左風不拿個主意,竟然還想着險地而去,讓她一時也是進退不得。同時遙秋兒也怪自己的大伯,明明現在佔了便宜,不趕快離開這裡爲何還要與人對峙。
現在敵衆我寡,就算是大伯的實力再如何了得,自己和左風畢竟才只是淬筋期武者而已,多停留一刻也必然會多一番危險。
只是她心中雖然充滿疑惑,卻沒有說出來。大伯霓天舉爲人沉穩,輕易不做冒險之事,這不是說霓天舉膽小怕事,只是她這位大伯行事一向沉穩,有所行動之前必然會思慮周詳,所以她雖有許多話卻都是在心中徘徊而已。
心中焦急之下,卻是看到左風的身影忽然一矮,好像蹲下來撿拾什麼東西,然後快速直起身體,又向着其他地方跑去。
看到這一幕,遙秋兒微微一愣,就露出了一個苦笑不得的表情。她雖然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可現在哪裡還不清楚,左風到底要搞什麼,這分明就是在“撿破爛”。
那一片區域中,之前左風和一羣嗜血堂武者連番激戰,擊殺的人和妖獸加起來不計其數。而且在那片天空上,大伯也是和那胡蛟展開激戰。
此刻左風到哪裡去撿東西,必然就是去搜刮一些對他有用之物,這讓遙秋兒看到後更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遙秋兒卻不知道,她出聲在超級世家內,可謂含着金湯匙降世。從小就沒有爲任何資源操過心,不論到了什麼層次,都有人將最好的東西拿來給自己。
可是左風卻不同,他生在一個小山村之中,不論他現在身上有什麼,都是憑着自己的努力和冒着生命危險獲得。只要對左風有用之物,他都會去努力獲得,這就是出身不同行事的差異。
天空之上霓天舉也看到了向這邊跑來的左風,本來他也是感到疑惑,不知道這小子要幹些什麼。可是看到左風一路飛奔,直接朝着那斷成數截的御風鞭衝去,微微一愣後就失笑起來。
不同於遙秋兒,當初霓天舉帶着弟弟也是吃了許多苦,對於左風現在的心理倒是能夠理解一二。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出言阻止。
金髮男子和他的鐮鼠坐騎,一個在全力療傷,一個 全神貫注的盯着霓天舉,對於左風這麼個小角色絲毫不放在心上。
只有胡蛟那銅鈴般的巨目,猛的看向了下方的左風,尤其是看到左風將自己的斷開的御風鞭,更是盛怒之下就想立刻動手將左風擊殺。
可是受傷之人最忌動怒,這火氣一上來傷勢也瞬間加重。眼看着左風將斷開的御風鞭之中,剩下最長的一截給撿走,胡蛟那生滿橫肉的打臉也是瞬間罩上了一層血紅之色。
“閉目凝神,若是不想現在就死,若是還想有朝一日報仇,你就給我拋開雜念。”
對於外界的事情金髮男子不知是全然不知,還是根本就沒有當做一回事,只是在胡蛟發生變化之後,他就立刻高聲警告起來。
雖然傷了自己的是霓天舉,而是現在的胡蛟所憎恨之人,卻是下方這個原本根本就沒有被他放在眼中的小輩。
重重的喘息了幾口,他畢竟也是煉氣期最後一階段的高手,咬牙之下也徹底將心情平復下來,索性閉上了那一雙大眼不去理會外界的一切。
對於天空上的事情,左風絲毫沒有理會,他只是一味的尋找周圍散落的東西,注意力時而會放在遠遠靠近過來的那些人。
此時阻隔在此地與小山羣之間的火焰已經熄滅,濃煙也隨之散開,從那個方向過來的人可以直接看清。
那些人速度並不太快,而是徐徐向這邊靠近過來,左風計算了一下時間,又是飛快的來到幾隻幽狼身邊,將其額頭處的晶石取走。
在這個過程之中左風會將幽狼的脖頸割破,留下一隻瓶子在那裡盛放流淌出來的鮮血。當他在這裡轉了一大圈後,數個盛滿獸血的瓶子也被其收集起來,這才扭頭向着遙秋兒的方向而去。
可就在左風離開的時候,忽然之間他的目光看向了遠方,只見遠處的天空上,一隻大鳥正在飛快的靠近過來。那大鳥通體幽藍,翅膀展開後差不多有五丈左右的距離,如一座小樓般的向這邊飛來。
那藍色大鳥飛行之中猛的發出了一聲鳴叫,聲音響起的同時,下方的灰衣人隊伍也突然加速起來。
左風隱隱能夠看到那大鳥身體上有着模糊的身影,似乎有人乘坐在那巨大的鳥背之上。因爲這大鳥實在太大,反而使得上面之人顯得很不起眼。
見此情景,左風也感到不妙,畢竟現在已經是敵衆我寡,而從天空而來的敵人,用膝蓋想也絕不可能是弱手。
加速飛奔之下,左風轉瞬之間就已經來到了遙秋兒的所在。那遙秋兒雙目未盲,自然也看到遠處而來的敵人,注意力也同左風一樣盯着那胖大的飛行坐騎。
“你大伯到底怎麼打算的,都到了如此情況,難道他還是不打算離開麼?”
左風看了一眼天空之上,發現霓天舉神色只是略有變化,可是卻並未回頭多看一眼。他並不瞭解這霓天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也只能想遙秋兒詢問。
小臉繃緊撅着小嘴的遙秋兒,白了左風一眼這才說道:“你這傢伙撿了不少的破爛,現在想起來了要走。你悄悄那邊的陣勢,我們兩個現在還有決定權麼,一切都要看大伯的意思了。”
見左風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臉上的神情分明就是,‘這就是你的回答?’
猶豫了一下,遙秋兒繼續說道:“放心吧,大伯做事很有分寸,絕不會真的讓我們陷入險地,他既然沒有急着離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只需要在這裡靜觀其變就可以了。”
對這話左風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眼前難道還不算“險地”,恐怕這已經是險的不能再險。
可是就像遙秋兒說的那樣,現在兩人就算想要離開,若是沒有霓天舉的幫助也休想能夠做到,能做的也只有和遙秋兒一樣選擇相信霓天舉了。
就在這個時候,霓天舉的目光跳過金髮男子和胡蛟,向着更遠處看去。左風時刻觀察着,見此情景也是擡頭向着北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