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英仁從沒見過蕭遠悠出手,更沒想到他雲淡風輕的兩招,徒手就讓一個生龍活虎的彪形大漢轉瞬間像殘疾人一樣癱在地上,霍華德則驚訝地看着蕭遠悠,然後被他兩發點倒。
蕭遠悠擦了手,拔出兩柄劍回鞘,揮手示意遠處的巫女:“完事了!別開火!”
淺間也像高橋一樣愣住,片刻後才罵道:“這混賬東西不如一個人去耍威風,この野郎!”
高橋則很平靜,他當時追着蕭遠悠一路遊歷,說是保護主公,卻在多數情況下——春運火車站、假期觀光點、黑社會夜店,甚至警察局、看守所裡……被蕭遠悠救下來,對他的實力相當瞭解。
不一會兒,衆人集合,蕭遠悠架着飛劍把人質送了回去,除了期間雙胞胎差點開火幹掉自己老大,其他一切安好。兩姐妹並不是好戰型,跟蕭遠悠有說有笑交流一番後就毫不矯情地把小屁孩領了回去。
“巫雲前輩。”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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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問……”英仁捂着胸口邊揉邊問:“前輩沒有向我們隱瞞自己的實力嗎?”
“剛剛用的都是跟你們說過的招,同舟共濟,需要隱個啥的瞞。”
淺間道:“我倒覺得你這混蛋一開始就能單人幹掉對方所有人,用不着佈置什麼局,你在耍我嗎?”
“當然不,我也是正常人,人被殺就會死,中了彈該死還得死,小颯當年暗殺我的時候就差點要了我的命。況且就目前來說,”蕭遠悠點了點四人一隻,問道:“衆人都還活蹦亂跳的,還有更好的結局嗎?”
淺間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英仁小聲提示:“前輩,我受傷了……”
“該!打到一半跟人嘮起了嗑!我不來救你都死硬了!”
“唔……無、無話可說。”
然後衆人在休息站找了個小旅社休息一晚,依然是高橋遭受無情壓榨。
蕭遠悠這晚依然是守夜,期間除了晚上的上門服務和隔壁過於大聲的服務效果,基本上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意外。直到第二天早上——淺間哭了。
原因是一隻大拇指大小的毛蜘蛛被高橋無意間踩死,無數小蜘蛛像是開花兒一樣竄了出來,當時淺間就哭得天昏地暗。當然,那一刻蕭遠悠、英仁、高橋三個人也覺得日月無光。
“哇……‘純爺們’的淺間居然怕蟲。”
蕭遠悠和英仁極爲失禮地在旁邊記筆記。
然後衆人就發現一件怪事,淺間哭起來沒完了,雞肉太辣、座位很擠、溫度太高。
“淺間小姐,你……是不是在逗我們玩呀?”連老好人英仁都忍不住問了一聲。
淺間哭得更兇,讓衆人斗膽做出了一個假設——
“淺間小姐,昨天你開弓射擊,大展神威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昨天……昨天我們遭遇了墜機,剛從沙漠走出來……”
英仁、高橋、蕭遠悠各自對望一眼。
蕭遠悠問道:“如果我們組成的小隊隊名未定,你會有什麼建議?”
“可愛的小馬?”
很好,這對敵人或自己人來說都是個殺傷力相當巨大的名字——無論輸贏都不想遭遇敢頂這種名字的對手、無論輸贏也不想頂這種名字。
蕭遠悠和英仁一左一右拍着巫女的肩膀:“回來就好。”
淺間懵在原地:“啊?”
這精神分裂鬼上身的也消停了,衆人又回到剛出事故那會兒的狀態,蕭遠悠老司機帶路,忍者坐副駕駛,倆萌新在後座偶爾指着窗外問些問題。
衆人又到了鳳凰城,目的地是機場。
如果沒有遇到巴斯克小隊的熱情歡迎,那麼衆人應該會在機場停留,如果神社要給他們做安排,也應該在那片兒接應纔對。
“前輩,現在纔去機場,會不會太晚了……”
“爲什麼這樣認爲?”
英仁道:“因爲咱們的航班撞山——boom,等也應該拿着招魂幡在父親那裡……”
“不會的,這消息沒那麼快,至少這次不快。”蕭遠悠解釋道:“那狗屁的機長弄來這出顯然是早有預謀,那他一定會關閉所有通訊、記錄、反饋的儀器,塔臺那邊只知道飛機失蹤,等他們順着航線一路確認飛機殘骸的位置,然後再通知航空公司負責人,最後才播報新聞,我看沒有個十天半月是不會有消息的。而等我們的人不知道這麼多,他就只知道約定好的飛機晚點了,晚的很離譜、很過分,過分到需要投訴一下航空公司——”
總的來說,沒錯,負責等這趟航班的人,已經在跟鮎魚一樣滑頭的機場客服開始了你來我往。
“而任何搞客服的專業人士,起碼也都得會一套太極拳和乾坤挪移大法,遇上高手了,不先拖個三天時間,都不好意思在同行之間擡起頭來。所以我們現在過去找人,應該正好。”
沒毛病,的確是正好,淺間神社的巫女和日本的官員正在貴賓室裡操着心,好好的大活人突然失聯,來接人的這幾個要負很大責任。機場說飛機失去消息時巫女差點暈過去。日本的官員則先壓住消息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撇清責任,跟航空公司客服戰得難分難解。
然後那時候蕭遠悠領着人像救火隊員一樣出現,把倆傢伙交給了他們,揚長而去。
“前輩!巫雲前輩!”英仁看到蕭遠悠無人接機又獨自離開,帶着內疚過來攔他,“前輩不和我們一起嗎?”
蕭遠悠笑問:“一起幹嘛?”
“一起冒險!”英仁微微一頓,又道:“雖然我們又沒經驗、又弱……但……呃——”
英仁說到這裡才發現原來自己相當依靠蕭遠悠,因爲同爲李師孚的學生,他一直把蕭遠悠當做大師哥一樣,從初次見面開始就帶着一種莫名的崇拜和敬畏,現在更覺得蕭遠悠就像是半個李師孚,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
另一邊的淺間也感激蕭遠悠當時在飛機上的救命之恩,因爲害羞而讓身邊人傳達想要讓蕭遠悠同行的意思。
蕭遠悠看了看他們的隨從,婉言相拒。
英仁不解,忙問爲什麼。
“咱們還是這樣一起豎大拇指搭車、沒旅館就找公園將就、遇到敵人又憑我們自己倉促迎戰……我的意思是,如果要你放棄隨從,你會跟來嗎?”
“不能一起嗎?”
蕭遠悠笑而不語。
只有他們獨自出行才能代表他們自己。淺間帶上隨從,那麼她就不是淺間純,而是兩大神宮的大巫女。英仁如果帶上隨從,那麼他就代表日本的皇室。有這樣的身份和顧忌,他們的隨從們也會覺得高鶩遠也不代表高鶩遠個人,而是代表中原道宗第七宗派。
這樣的話,團隊內部勢必會因爲分裂成三個集體而開始有更多的考量和算計才能設法制衡,調動和安排會極度缺乏效率,給領隊的負擔也會更大。這個團隊已經沒辦法像之前一樣和諧,所以蕭遠悠沒有考慮和他們留下來。
這件事當然不好說白了,至於敷衍的理由,蕭遠悠想了一個聽上去或有三分道理的藉口:
“大賽到最終,一定只剩少數人會勝利,甚至只留下一個。英仁,那時候我們如果是夥伴,你該帶着怎樣的感情對我下手?你考慮過嗎?”
“呃……”
蕭遠悠再給了他一個腦嘣:“下次見面時變強一些吧,‘我要死了!’的臺詞不是主角用的。”
說罷悠然而去。
到了外面,看得出蕭遠悠的心情有些失落。
高橋小聲道:“感覺主公越來越像女孩了是也。”
蕭遠悠搖了搖身後的小辮:“我該剃頭了?”
“是說您對旁人的溫柔……在下覺得,您並不希望目前的團隊解散。那不妨跟他們說明緣由,英仁少爺和巫女小姐未必不會放棄隨從跟您上路是也。”
“你也知道是‘未必’。”
高橋撇嘴:“所以說您體貼過頭是也。”
“哦,”蕭遠悠沉思良久,去免稅店買了一身春夏裝:“颯,付賬。”
忍者含淚掏錢:“對在下就這樣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