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珍珠自然是被老人買去了。
據他所說,那顆珍珠對於一般人而言只是一顆難得一見的珠寶,但對於占星術師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能夠用來構築琉璃靈球幫助觀測天空的星象。
“我輸了。”
老人離開之後,傑羅爾德有些失落地說道。
不過他的失落只是對於自己的眼力出了差錯的失落,除此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因爲他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一個行腳商人的下屬。
在整個蘭凱斯特城內,他不敢說自己是最強的,甚至在城尉騎士中他都派不上前三,但和普通人相比,他從小鍛煉出來的實力毋庸置疑。
在傑羅爾德三年前出師的那天,他的老師就說過他已經不弱於尋常的主教了。
作爲擅長近戰和速度的戰士,如果和敵人的距離不遠的話,他甚至都能夠無傷秒殺七天父教會中的主教!
區區一個行腳商人的下屬,怎麼說都不可能比主教更強吧?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殊不知瑪涅早已在心裡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級35級,比起邪骨大主教更高,但模板只是普通模板,連精英怪都不算……’瑪涅瞥了眼對方腦袋上的文字,心下不屑。
雖然死的有點多,但鈔能力的存在還是令他緊緊地咬住了一線玩家的尾巴,越過了40級的門檻。
理論上來說,他就算自己動手也能吊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不過時至今日,就算再不信邪,瑪涅也有點悚自己那種能夠化神奇爲腐朽的倒黴蛋體質。
真要是自己下場出了點什麼意外,被這個傢伙給錘爆的話,那豈不是成爲了玩家中的笑話?
抱着這樣的念頭,瑪涅之前訂立契約的時候,才說是讓對方和自己的‘下屬’戰鬥,而非親自上場。
“你的下屬在哪裡?讓他過來吧,不需要去其他地方,放心,在門口的庭院裡很快就能決出勝負……”
傑羅爾德還在叫囂,而瑪涅也通過玩家論壇確認自己請的援兵已經到達了。
“他馬上就到,還請稍微等一下。”
果不其然,瑪涅這話剛說完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了奇怪的騷動聲。
隨後,一個怪異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那是一個身體四肢看起來都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手中拿着一把看起來格外細長的單刃劍的男子——直到這裡都很正常。
但對方的腦袋卻好像出了一點問題,上面套了一個粉紅色的比目魚頭套,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整個腦袋都被比目魚給吞掉了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在只有玩家能夠看到的視界之中,比目魚的尾巴上方還漂浮着‘穆法沙’三個字。
“……我也不要求你平時怎麼樣,但在這種比較嚴肅的情況下,能請你穿的正常一點嗎?”瑪涅小聲向比目魚說道:“至少把這可笑的頭套給我摘下來!”
“但是我拒絕!這可是我在之前活動的黃金世界獎池裡抽到,帶嘲諷效果的‘至臻·比目魚頭套’,全玩家獨一份!多少人想要都拿不到!”穆法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語氣裡還滿是得意:“再說只是打個35級的雜兵,又不是過什麼大任務,花不了多少工夫。”
瑪涅考慮了一下,覺得對方說的也有道理。
反正玩家們的沙雕屬性遲早都會暴露給蘭凱斯特的大人物,現在這種小事就由他去吧……
因爲兩邊都覺得是一面倒的碾壓式戰鬥,所以都沒打算正兒八經去操練場,只是打算在庭院裡解決。
倒是傑羅爾德覺得穆法沙那個頭套太過沙雕,是對自己以及自己服侍的主人的不敬,打算在戰鬥中給點顏色對方瞧瞧。
作爲從小受到了精英教育的城尉騎士,傑羅德爾很清楚在戰鬥中冷靜的重要性。
雖然他還沒有達到‘明鏡止水、波瀾不驚’的程度,但也不會輕易被敵人挑撥而暴怒。
可不知道爲什麼,在面對戴着比目魚頭套的穆法沙時,只要一看到對方頭套上那一大一小的死魚眼,他的心裡就會莫名燃起一股邪火,不斷撩撥燒灼着他的內心,令他涌起一種要打爆對方的衝動。
而在這種衝動的驅使之下,他在象徵性地試探和觀察了對方片刻之後,就率先做出了攻擊。
然而毫無意義。
不論他怎麼進攻,對方總能輕而易舉地招架他的攻擊。
對方甚至還有餘裕說“連危字都沒出現,果然很菜啊”之類的話,雖然傑羅爾德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明顯是某種嘲諷的話語。
這讓傑羅爾德不禁更是加快了自己攻擊的節奏,兩人的武器在交錯中不斷迸濺出火星,還發出叮叮叮宛如打鐵的聲音。
可直到現在,出劍那麼多次,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沒能擦到。
傑羅爾德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戰鬥,自己所做的一切彷彿都全部無用,只是在白費力氣。
“你就只會格擋嗎!”傑羅爾德氣急敗壞地罵道:“懦夫!”
然後他就被對方輕易彈開長劍,一腳踢飛,在地上打了個兩個滾之後撞到了牆根,張口閉眼地直抽冷氣。
“認輸了嗎?”比目魚問道。
“認你馬呢!”
本來因爲疼痛而稍微冷靜了一點的傑羅爾德再度被邪火衝昏了頭腦,撿起掉在旁邊的長劍就再度上前戰鬥。
但這次卻敗地更快了。
自己的劍被輕易撩開,對方的刀刃則在下一刻宛如毒蛇般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平心而論,你的劍術還算不錯。”比目魚的語氣和剛纔沒有任何差別,甚至連一丁點喘氣的感覺都沒有,彷彿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熱身運動:“但是,你的劍只是每天不斷鍛鍊,和前輩師長之類的切磋鍛鍊而成的吧?這種沒有受到過瀕臨死亡的危險所錘鍊出來的劍術,沒有絲毫血腥和痛楚,沒有覺悟和堅持的劍,是傷不到我的。”
“區區一個平民……那你又經歷過幾次死亡!”傑羅爾德不服氣地問道。
“經歷過的死亡次數?那種事早就忘記了。”比目魚將劍收回劍鞘之中,淡然說道:“誰會記得自己吃過多少片面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