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另表一枝。張飛在漢中那裡折騰,關羽和黃月英卻也沒閒着。雖然張任處理得當,攻心戰在吳軍暫時軍糧無缺的情況下,並沒有出現什麼軍心動盪。
但是,一直貌似遊山玩水的黃月英,卻趁着那幾日,於羣山之中,找出了一條險路。
正所謂:兩山之間必有谷,兩丘之間必有坡。這祁山,山勢連綿,峰巒衆多。兩峰之間的低矮處,雖沒有路,也不好走,但是,只要身手敏捷。終歸還是有可能翻過去的。
黃月英當下建議關羽選三萬精銳將士,棄甲胃,背單刀。以繩索相牽,翻山而過。繞到祁山口外,於夜幕時分,發動奇襲,並於亂中宣稱漢中已然拿下,動搖他們的軍心。而與此同時,祁山口內的大軍也趁亂髮動進攻,一舉拿下祁山大營。
關羽權衡一下,覺得此策可行。當即命令顏良領兵三萬,翻山繞到祁山大營的後面依計進攻。同時,每日裡照常派人叫陣、勸降。吸引着祁山守軍的注意力,不露半點聲色。
兩天後的深夜,顏良領着三萬大軍,每個人背了一捆乾草,按着計劃,悄悄的潛入了祁山大營的後方。
這祁山大營,面對山谷,當到紮營,把關羽他們堵得一個嚴嚴實實。面對關羽他們一方的警戒,那真是燈火通明,往來巡邏的哨兵不斷,悄悄埋伏的暗哨,更是不知多少。相對而言,這面向自己腹地方向的警戒,那就相對的薄弱了一點。畢竟那是後方,不是前線。而且張任剛剛斷言漢中安定。那就更不可能在這個微妙的時節加強後方的防守,以至於引起手下兵丁地猜疑。況且,在張任看來,就算漢中真有什麼不妥,祁山的背後還有陽平關呢。自己的後方還是穩固的。張任當前重任就是保持軍糧,穩定軍心。安守祁山。
而張任這種求穩的心態,顯然也在黃月英的算計之中。
本來,祁山山口雖然狹小。祁山山口之外還是很寬敞的。諸葛亮紮營又很是有法度。以五座小營盤。互相連接,結成一個大營盤,作梅花裝。各營之間,又各有道路和營門連接。那真是道路通暢。進退有法。即使有什麼不測,相關的道路一截。營門一閉。其餘地各營在互相一支援。那也絕對可以轉危爲安。而且,這個祁山大營。由於兵馬衆多,也是相當地厚實,即使顏良領着的這三萬人在如何驍勇,也不見得能夠殺透重圍。與關羽他們連成一片。
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諸葛亮這營寨雖然扎得地道。可再好的營寨。關鍵還是看人。而這也註定了祁山大營的覆滅。
那顏良到了樹林邊,前面已經就是諸葛亮祁山地大營了。只見那祁山大營的後營,雖然警戒不如山口方向地嚴禁。可依然還是流動的哨兵不斷。營門之外地兩百步內,更是把一干的雜草、灌木,砍伐的精光。
藏不了半點人手。
雖然在這個距離發動突襲,也是不成問題。可顏良爲了穩妥。還是擺了一下手。
特工隊。作爲幽州軍的標準軍隊。每個正規軍團都是有配備的。
而這次顏良奇襲敵軍,需要有都是身手好的精兵。關羽手下的特工隊,那可都被顏良帶出來了。既然有如此人才。顏良精通軍務,那有不用的道理。
得到顏良的命令。顏良手下的那些特工隊員,立刻分出一個小隊五十人,悄悄的掩了上去。雖然那祁山大營之外,兩百步之內,那都是敞亮的平地,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死角。但走,如今這可是黑夜。而那些住來巡邏的哨兵,拿着的也不過是燈籠火把,而不是探照燈。這自然就給了這些暗夜中的高手,可趁之機。燈光之下的陰影,那就是他們最好的藏身之地。
悄無聲息的特工隊員,隱藏在陰影之中,靠近了那些巡視的哨兵。
吹箭、匕首,就是他們最好的尖牙。那些巡視,守夜的吳軍,也就在無聲無息之間,葬送在了這些尖牙之下。
在這些由江湖高手出身的特工隊員,殺死了那些毫無準備的後營哨兵。開開了營門。顏良指揮着大軍,立刻就殺了過去。
殺人!放火!幾乎總是連在一起的。何況顏良的軍隊,在翻過山野之後,早就捎帶腳的,每人準備了一捆乾草、枯枝。幾乎在霎那間,隨着喊殺聲,沖天的火焰,立刻就騰空而起。
巧得很。這座率先起火的大營,正是張任的軍糧所在地。
先前張任爲了杜絕漢中內地運糧的兵丁,傳遞漢中有失的消息,特意將糧草輜重全都聚在了一起,放置在了大營的後方。好使那些從漢中來的運糧兵丁,用不着深入祁山大營。以免走露了漢中不穩的風聲。
結果,這回可好,全被顏良給一勺燴了。
隨着火光和喊殺聲的大作。這深更半夜的,除了那些站崗值勤的哨兵之外,其他的吳軍棵正在酣睡之中。結果,這一下子也全都被猛地驚醒了。
倉促間,這些迷迷瞪瞪起來的吳軍,拿了把兵器就往帳外衝,所奔跑的方向,自然而然就是平日裡預定集合的方向,也就祁山山口的防禦方向。可稍後清醒,卻發現喊殺聲,以及火光,卻都是從後面傳來的。
立馬就又往後跑。
這一下子可就全亂了套了。
原本軍營紮寨,都是極有規律的,各營的士兵和各自的將領,都在一個區域的。有什麼變故,在各自的將領指揮下,在預定的地點進行集結,防禦。那都是相當快速的。
可如今,酣睡後驚醒的混亂,前後不分得混亂,以及這些吳軍又都是從各地調來,剛剛整合不久的聯軍。再加上那些蜀中、漢中的那些將領之中,多是平庸之輩,平常地訓練就不怎麼到位。臨危應變的本事又實在不怎麼的。這混亂也就加巨大了。
就算這裡邊有些什麼精明的,能幹的,可在這個平常有規律時看起來很大的營寨之內,也被幾萬混亂奔跑,不明所以的兵丁堵個嚴嚴實實,出不來。進步去。根本無法有效的進行指揮。
而在這個缺少電報、電話。高音喇叭地年代,張任驚醒之後,即使再有能力,也是無力指揮。他所喊地命令。全都被淹沒在這巨大的喊殺聲中了。所能影響的範圍實在有限。
而相對於張任他們聲音不大,步調不一。指揮失調。顏良部下各自吶喊的聲音,雖然嘈雜。可語音、語意相近,還是能讓附近地人聽一個明白。
漢中已經被人家幽州軍佔領了!
這一驚天的消息,配合前幾日關羽他們地攻心戰,以及如今擺在眼前的背後襲擊,實在讓這些如今頭腦已經完全混亂了地吳軍,不得不而與此相比。那火光沖天的方向,更令這些吳軍喪失了鬥志。那個方向可就是軍糧屯放的地方。如今那裡燒得通紅,軍糧肯定是保不住了。就算能保的住今晚,沒有了軍糧,拿什麼跟人宗幽州軍拼命。
打仗!最怕的就是軍心散了。而諸葛亮組織的這幫吳軍,原本就是幾個地方合起來的聯軍,士氣和忠誠度本來就不是很高。在如今這種面對突發意外的情況下,而且,還是帶有毀滅性打擊的情況下,這些兵丁自然而然的就是想這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保命的唯一手段,在如今好像也只有跑了。
而與此同時,看着沖天火光,立刻響應信號,發起總攻的關羽大軍,也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隨着關羽主力不計死傷的衝鋒,兩側山巒、以及營門主寨,在如今這種缺乏統一指揮和諧調的情況下,跟本談不上什麼配合。也就影響不了關羽大軍的衝鋒。
而如今祁山營門和營牆之外,又沒有護衛營門和營牆的人牆士兵。
單憑几排原木所裡的營門和營牆,根本就不能把關羽的大軍怎麼的。幾乎是隨着關羽大軍的一個猛衝,祁山大營的營門就宣告失落了。
而祁山大營的營門失守,按着原定計劃,只要分守祁山兩側山巒的鄧賢、卓鷹把囤積在兩側山巒的亂石滾木全部打下,那就足可以暫時打斷關羽大軍的後續進攻,堵塞住道路。給主營的將士搶出喘息的時機,做好相對的調整。
可着鄧賢、卓鷹能夠分守兩側山巒,那乃是張任的心腹。可他們越是張任的心腹,他們也就知道的越多,諸葛亮臨走之前,爲了祁山大營在得到什麼消息的時候,不至於產生什麼變故,把真相也全都告知了張任。而那張任也確實不負諸葛亮所託,在關羽他們進行攻心戰的時候,以鐵一般的手腕,穩定了軍心。
但是,紙裡包不住火。張任爲了維持這個局面,就必須和他的那幾個心腹統一成一個步調。這樣才能在流言蜚語之中保持一致。故此,鄧賢、卓鷹都是知道漢中確實有變故。軍師諸葛亮,就是領兵前去平亂的。
而鄧賢、卓鷹有了這番認識,這背後襲來的敵軍,順利成章的也就被他們認爲是那隻在漢中的人馬了。肯定諸葛亮已經被人家幽州軍給消滅了。所以人家幽州軍才能在佔領了漢中之後,殺到這裡來。
而有了這番理解,鄧賢、卓鷹也就沒心思在死守山巒了。而是一面下令部下繼續死守山巒,配合主營防守山口,另一面可就領着自己的親信往山下走了。他們倒不是怕死。這鄧賢、卓鷹都是張任的心腹,對張任也是十分的忠心。但凡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個祁山大營還有一線守住的機會,他們也是會爲了張任,以及他們在蜀中的家人堅持下去的。
可如今,兩面夾擊,腹背受敵,而且囤積糧草的方向還火光沖天。
這實在是讓鄧賢、卓鷹他們沒有任何希望認爲他們能夠守的住。而且在他們的觀念中,諸葛亮也完了。也就沒人會處罰他們了。現如今趕快救援張任突圍,逃得性命,撤回蜀中才是最重要的。
而那兩側山巒沒有他們的指揮,那些兵丁又怎麼可能上心,拼命!
主營的營門一被佔領。這些兩側山巒的士兵也就無心戀戰,各奔東西面對軍心以散,倉皇逃竄的吳軍,張任也是迴天無力。只能在幾個親信將領的簇擁下,突圍而出。
十幾萬人匯成的人流逃竄,顏良的那三萬人,可是擋不住的,而且,他們的目標是奇襲,也不是攔截,各自身上更連甲胃都沒有,就連大將顏良,這回都玩了一把步下將。故此,顏良這幫人也沒怎麼往死裡攔他們。畢竟趕狗入窮巷,狗比傷人。而從後面追擊的關羽主力。因爲是夜間攻營,又是在山谷裡,騎兵的實力根本發揮不出來。故此,關羽他們進攻的時候,也是步兵在前,騎兵在後,而且那些騎兵還都是下了馬的騎兵。於是乎,平白讓那些吳軍跑了許多。
但是,就算如此,倉促應戰,被殺的,以及自相踐踏的吳軍。那也是不及其數,最終能夠順利脫逃的,連十萬人都沒有。張任跑了一夜,最終聚攏了殘兵,清點一下,也就六七萬人的樣子,可謂死傷慘重。
無可奈何之下,張任一面派人給諸葛亮報信,一面領着殘兵敗將撒到了陽平關。與早就撒到那裡的劉磬打了碰頭。張任與劉馨,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再次有了十五六萬的兵力。只不過那士氣,還是低落的很。
而就在張任他們趕到陽平關沒兩天,估計也就是諸葛亮剛剛接到消息的時候,關羽已經在此領着大軍趕到了陽平關外。立下大營。並開始討敵叫陣。
依着張任的謹慎,那是要堅守不出的。可奈何那劉磬乃是一員猛將,驍勇的很,縱橫江南,沒有遇到過敵手。哪能忍這口氣,當即點兵出關迎戰。張任攔了半天,愣是沒攔住。